“你想放弃我?”岳翔愤怒地仰头与她对视。
他眼中的执着让她差点想不顾一切地投向他的怀抱,但她终究忍下冲动,别过脸不 看他。
“不被祝福的恋情,还是早早结束的好。”
“你敢放弃?!”岳翔用力拉着她握着轮椅推把的手,将她拉到跟前。
“岳翔,你何苦如此?是你将我扯人这片混乱中,为何不放了我?我不像你想象中 的坚强,我根本承受不起你扔给我的重担啊!”原以为这番话可以放在心中不说的,但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骗人,你是如此强悍、如此倔强,我不会看走眼的……”
“但我终究只是……只是一个女人啊!我有我的脆弱、有我无法承担的事。对不起 ,你高估我了。”经过他坠机一事,她才领悟到,原来自己再强悍,也只不过是个女人 ,她无法达到他的期望。
“也许是……遇见我让你变软弱了?”他的眼底有着疼惜、失望和不甘心。
“也许吧!”她不愿承认。
“放弃你,我不甘心啊!”他咬着牙。
“有些事是早已注定了。”她将他的手拉开,绕到他身后,继续推着他走。
“对,这辈子我注定要与你相遇,错过你,我将终生不娶。”他仍想挽回。一直以 来,都是他在主导着两人之间的恋情,他相信只要他坚持,这段感情就能继续下去。
她沉默不语。他的承诺虽然很令她感动,但将来呢?
他真的忍得了孤寡过一生的承诺而不碰其它女人吗?
“我不会再来看你了,希望你自己多保重。”她残忍地欲斩断一切。
“我不会放弃的。”岳翔双手交握,背脊挺得笔直,态度强硬而果决。
她将他推回病房,看见早已等在里头的岳母,她只能别开脸,逃避似的低语,“你 不放弃也不行,因为我早已……放弃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岳翔没有叫她,只是拧着一颗心,任由她离去。
“你们在说什么放弃不放弃的?”岳母狐疑的问。
“她说要和我分手。”岳翔依旧望着她离去的门口,突然冷笑道:“妈,你猜得到 我的回答是什么吗?”
岳母摇头,因为他诡异的笑容而有些不安。
“我告诉她……”岳翔转头直视着母亲,眼里的坦然与不顾一切教人心惊。“这辈 子非她不娶。”
“你疯了!”岳母尖叫。
“疯了也罢,你反对也罢,这就是我的答案,永远也不会改变。”岳翔一口气说完 ,顿时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他不再愤怒、困惑,因为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不答应、不答应!”岳母仍在一旁大声嚷嚷。
岳翔没有理她,他双手扶着床沿离开轮椅,吃力的爬上床,一翻身,闭眼睡觉去了 。
这一次,任谁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不论是生养他的父母,抑或是他深爱的亦泽。
一切仿佛又回到从前,却明显地有些不同,亦泽依旧沉默寡言,但她却不再戴眼镜 ,也不再只穿衬衫,反而开始穿起合身的T恤,并蓄留起长发。
即使她的改变是如此微小,但看在其它人眼里却非常欣慰。
在门倏地被人开启,一个笑脸迎人的男子走了进来。
亦宝抬起头,轻唤了一声,“岳翔哥。”
“今天好吗?”他朝亦泽努努嘴,向亦宝探问她的心情。
“不错、不错。”
岳翔瞧他笑嘻嘻的,肯定是所言不假。
他走向吧台,照例坐在亦泽面前,照例向她点了一杯酒,也照例得不到任何回应或 注视。
她只是将酒倒给他,随即埋头忙别的事;而他则是不管她有没有在听,一径地低声 倾诉今日周遭发生的各种事。
他们这种相处方式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不论岳翔如何努力想改变都是枉然,到 最后只好消极地配合亦泽的态度,期盼她能回心转意。
“唉!今天又有人坠机了……”岳翔垂首,沉重地低语。
亦泽握住杯子的手震动了一下,却依旧淡然无语,但这只是表象,事实上,心情紧 张的她是伸长耳朵在用心听的。
“是很年轻的学弟,老婆才娶了几年就……唉!真是天妒英才!”他仰头喝光烈酒 ,又向她要了一杯。
“这种事经常发生,久了我们也都麻痹了。”他转而以手撑着左颊,露出很寡情的 笑容,又说:“我妈又要我去相亲,就在这个星期日。听说对方年轻又漂亮,学历也很 高。我看过照片,的确漂亮……可惜没你出色。”
一杯酒送至他面前,他单手接过,并以另一只手攫住她准备抽回的小手。
岳翔深情的眼底透着一丝哀求。
“回到我的身边好吗?我不在乎别人会不会祝福我们,我只知道我爱你,我只要你 。”
亦泽悲哀地回望他,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扳开他的掌握,继续低头做她的事。
岳翔仰头又喝完一杯酒,苦闷地又向她要了第三杯酒。
“既然你不肯接受我,我只好天天借酒浇愁,最好早早让死神召唤去,免得活着痛 苦。”
闻言,亦泽不肯再倒酒给他,她手叉腰站着。
“我要酒,给我酒!”岳翔开始吵着。
“不行。”亦泽终于开口。
“为什么?既然你不肯给我爱,又为何阻止我喝酒?”
“想喝酒到别处去喝,我这里就是不供酒给你!”
她的无情惹恼了他,他生气地扔下酒钱,气呼呼地走掉。
“唉!”见他如此,亦泽不知有多难过,可她不能说、不能表现出在乎的表情,深 怕一心软,他就有缝隙可钻,再度将她的决心瓦解,她就再也无力抵抗这一切了。
当晚,岳翔并未再出现,直到凌晨三点,当她准备打烊时,他才跌跌撞撞地走来, 醉倒在店门口。
“岳翔?”亦泽急忙上前将他扶起。
他醉眼迷蒙,只会傻气地低喃,“亦泽、亦泽……”
“唉!”
亦泽苦笑地架住他,吩咐亦宝与三禹锁好店门,这才搀扶着他上车。
除了将他带回家,亦泽不知道还有什么其它方法?
她将他安置在客房里,耐心地替他褪去衬衫与长裤,而他早已醉得一塌糊涂,任由 她摆布。
亦泽留恋地抚着熟悉的睡脸,一滴泪无预警地滴落……呵!她竟是如此思念他呵!
她微倾着脸,细细端详着他的每一寸,由浓密的剑眉、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 一直到那微抿的唇,心念一动,她不由自主地倾下身,吻住他那带着甜甜酒气的唇。
这柔软的触觉使她想哭,她轻轻刷过他的唇,回忆两人之间曾有的亲密。
突然,一双强健的手臂用力地搂抱住她,一个旋身,她已被压制于下,她惊讶地张 口欲叫,却因此让他趁虚而入,他湿湿的舌尖纠缠住她,唇瓣也紧紧地贴着她,不住地 挑逗着她的反应。
初时她还想抗拒他、抗拒这份亲密,但随着他更强硬的侵入,她……弃械投降了。
“亦泽、亦泽……”
耳际不断传来他催魂似的低喃,他的声音膜拜着她的灵魂,让她无端地感动起来。
“我爱你。”她用力抱住他,泪如雨下。
“我知道。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他哽咽地道,昏乱得只想将她揉进心坎里 。
“爱我、爱我。”即使只有这一晚。
“岳翔。”一听到这句话,她的眼神黯淡下来。
“唉!不说了,今晚我们谁也不说这些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