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又抛了一颗丹药下肚。恶……苦的!
眼角瞄到墙边嘴巴嘟得可以吊三斤猪肉的臭小鬼,嘿嘿……“小鬼,嘴巴张开。” 长指一弹,武亟把拇指大的碧绿丹药弹进了湜儿的小嘴里。
哇……好苦、好苦!苦得湜儿皱成了苦瓜脸。
武亟伸出食指,正经八百地在他面前左右摇晃,啧啧有声的说:“良药苦口,这句 话永远是对的,为了你好,你就算卧薪尝胆、悬梁刺股、忠孝仁爱、兄友弟恭,也要把 你师公的精华、心血、爱心,努力地吞下去。
“而且,你要心怀感谢的心,感谢上天给你这么好的机会,感谢师公炼丹药如此地 辛苦,最、最要感谢的是,你面前这个‘举世超级无敌神勇霹雳伟男人’ 你的师父我,心胸开阔地将好东西恩赐给你。
“你要知道,你师父我是天生奇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傲视古今,我敢说我如 果排第二,绝没人敢抢第一。当然啦!有我这种优秀的师父,绝对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你也不必太感动啦!你一定很想报答我的恩情对不对?哎呀!我是不会接受的啦!不过,不让你做点事又表达不出你的诚心。
“嗯!也不多啦!你只要没事替我斟茶倒水、铺床叠被,写字时替我磨墨压纸,休息时替我捶背捏腿,睡觉时替我煽风打蚊子就成啦!
“还有,平时看到人要大力宣扬师父我伟大的情操、廉节的操守、盖世的武功、绝 顶的聪明,当了闇帝之后咧!再帮我立个黄金碑文,简单地介绍我一些不凡的事迹就好 啦!不必太多,黄金贵嘛!大概有个二万字就够了,最好在我百年之后,再是个节日,让后世永怀追缅。
“嗯……这样就差不多啦!哎呀!一颗小小的丹药不要要求太多,这样真的就够啦 !哈哈哈……”武亟愈想愈得意,眼前仿佛看到一片美景,他嚣张地双手钗腰仰头大笑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突然银光一闪,一个爆粟又在他的头顶上“现身”,“哎哟!死老头子,你干嘛偷 袭找?”武亟跟抢地止步,气冲冲地转头瞪向罪魁祸首。
死老头、臭老头,差点就害他跌了一个狗吃屎,毁了他完美无敌的形象。
萨喀尔德长老啪嗒、啪嗒的抽着水烟斗,无动于衷地绕过哇哇大叫的武亟。
武亟摸着头上发疼的大包,撇着嘴,没好气地嘟嚷道:“死变态老头,一脚都踏进 棺材里了,风中残烛,正面斗不过我卖春壮年汉,只好使出下三流手段偷袭我。等你死 后,我就真个草席把你捆一捆丢到山里去喂狼,让你在十八层地狱里悔不当初,未来若 没有人替你烧香念佛,你只好飘飘荡荡的做个路边饿死鬼……”
萨喀尔德长老用雪白长眉下的细眼瞄了瞄他,“去蹲马步。”
“为什么?”武亟瞪大了牛眼,不服地大叫。
马步!他早八百年前就蹲过啦!他这个奇葩都快成为江湖中的一代宗师了,还蹲什 么马步?!有没有搞错呀!老头子。
“咚、咚!”两声闷响,没有人看得出他什么时候出手的,武亟就已五体投地趴在 地上哀嚎,头上又多了两个大烧包。
“下盘虚浮,一碰就倒,还不蹲?!”长长的水烟斗顺势在他头上又敲了敲,敲出 烟烬后,又重填进新烟草。
慑于师父的淫威,武亟只好委委屈屈又嘟嘟哎哎地顶着三颗包子去蹲马步了。
臭老头,就别让他逮到机会,否则一定要敲得他满头包,肉包、菜色、豆沙包…… 萨喀尔德长老跷起二郎腿,唤过一旁正在窃笑的湜儿。
“师公。”湜儿乖巧地唤人。
老人家立刻心花怒放,从袖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瓶,“这个拿结冰彤。”这是他特 别替她炼的解毒丹,他心知她已中毒太深,得一层层解,急不得。
他再用牛皮纸包起桌上散落的丹药,递给湜儿,“这些叫冰彤教你怎么吃。”
“欸、欸、欸……那是我的,不要乱给好不好?”武亟马上站起身大叫抗议,死老 头,是他先来的咧!
银光一闪,“咚!”一声,武亟头上的“三阳开泰”变成了“四四如意”。
“蹲好。”长烟斗在他面前闪着阴冷的绿光,萨喀尔德长老暗忖,什么是他的?是 他“自动自发”拿的吧?干扁的嘴角不禁冷哼一声。
武亟火速地蹦回原来的地方,跨出最标准的姿势,只是,含着泪光的牛眼粉不甘心 地看着“它的”大补丹落人湜儿的手里。呜……他的零食……吐出个烟圈,萨喀尔德吩 咐道:“马步蹲两个时辰,蹲完马步后教他背净空心法,顺便渡个一成功力给他。”话 是对武亟说的,可脸却是含笑看着湜儿。
这些丹药有些还得配合内功运气到全身,否则吃了也是浪费。
哇咧……什么叫做顺便呀?!武亟悲哀的暗忖,一成功力?师父也太匪类了吧!
想抗议的声音在看到他师父晃着手上的水烟斗时,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是。”他答应得咬牙切齿。
“嗯!”了一声,萨喀尔德长老起身走进炼丹房。
“师父,你要蹲两个时辰呀?那晚膳你就吃不到啰!”湜儿伸出两根白嫩的心手指 ,同情地看着武亟。
武亟没有回答,在看到炼丹房的铜门关上,“喀!”地一声落了锁后,“去!谁真 的要蹲两个时辰呀?没大脑的小孩。”他直起身扭了扭腰,舒展舒展筋骨,他心想,若 真要蹲马步,那才是严重地污辱到他生为旷世奇葩的尊严呢!
不过,那老头子老妇老,手劲还是一点儿都不减,痛哪!武亟抚着头上仍肿痛的大 烧包,暗自叫痛。
“师公叫你要蹲两个时辰的。”湜儿很有正义感地提醒他。
“欸!搞清楚,我才是你师父,你别胳膊尽向外弯,和老头子蛇鼠一窝,同一个鼻 孔出气好不好?”武亟没好气地曲指弹了他光洁的额头一下,心中暗骂,小叛徒!
“小鬼,我问你。”武亟拖过椅子反坐,胳膊靠在椅背上,“你娘有没有同你讲过 你爹什么事?”
师妹和闇冥两人都没有动静,真是闇冥这个皇帝不急,却急死他这爱管闲事的太监 了。好歹师妹也是他找回来的,他当然得关心关心一下,偏偏师妹从小到大就是个倔脾 气,闇冥又他妈的阴沉得过了头,谁都不肯先透露一点风声给他,害他只好旁敲侧击, 从最直接的地方下手啰!
嘿嘿!小鬼,为了你爹娘的幸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点招了吧!他在心中暗 忖。
湜儿歪着头,好不疑惑的说:“我爹?没有呀!”
“小鬼,认真一点好不好?”武亟的大掌用力地往他的头“巴”下去。“你仔细地 想、用力地想,你娘一定有提过你爹吧?”死小鬼,别以为你只有五岁,就可以装可爱 、装白痴,我看你根本就是欠扁!
哎呀!武亟愣愣地看着手掌,好……好爽喔!刚刚“巴”了那一下,他突然觉得心 胸开阔、神清气爽,悒郁的闷气豁然开朗,难怪老头子老爱用水烟斗“巴”他,原来真的很爽!
他不可置信地又“巴”了湜儿一下,没……没错,真的好爽!
不行、不行!想他一介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