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墙角的“带路小弟”此刻正死命地压抑住狂笑的冲动,哇哈哈哈……好爽、好 爽!他爱死宣昴这个白发的小娇妻了……闇冥眯细了阴鸷的眼眸,若不是她握有解救骆 冰彤的药引,他绝不会允许她这种无体的举动。
闇冥抿着唇抛下一句,“救她!”而后一拂袖,返到花厅去。
昊辰儿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哼!她当然会救骆姊姊,哪要这个嚣张的臭男人管!
“哼哼……”宣昴摊开折扇,掩住开始露出的奸笑,假咳了两声,暗示着未来的牵 手,喂!在人家的地盘上可不要太嚣张哟!
这个男人,若不是看在她能教闇后的份上,可能早就把她扔出去了。
昊辰儿嘟起粉嫩的唇,不甘愿地放过了闇冥,转头继续诊视骆冰彤。
翻视她紧闭的眼,小手忙碌地在她身上扎上金针,柳眉则攒得愈来愈紧……“我要 蒸煮过的白布,愈多愈好,热水、冰水各一大桶;懂得针炙术的大夫一名,练过‘易络 心经’,有十年以上功力的人一名……把我带来的草药箱抬过来……”快速地说着她需 要的东西,昊辰儿心知,骆姊姊的情况……很不乐观哪!
闇冥命总管唤来所有的奴仆,“全力配合。”这是闇帝下达的命令。
极快地,整个枫苑便骚动了起来,本是沉静的月夜,却为了闇后而彻夜灯火通明… …
第十章
骚动在枫苑一片喧嚣紊乱中,骆冰彤则睡过了整个经过。
她不知道萨喀尔德长老为她惊扰了整夜,久久不能成眠;她不知道武亟为她贡献出大半的功力,累得被扛了回去;她也不知道昊辰儿为她长出了黑眼圈,让宣昴心疼极了;她更不知道枫苑的奴仆烧水煮布,整夜未眠……沉睡中,任侍女端进一盆又一益的清水,换出一盆又一盆乌红的脏水,她只是一味的沉睡,疲累到极点地沉睡,飘浮在一场又一场的梦境中……
“冰彤……阎冥找你找得都快把地给掀过来了……”
师兄……别逼她,如果真要回去,她当初又何必狠心的舍弃一切?
“我有一个弟弟,叫做阁霁,小我半岁……”
原来,他已有子嗣,是小湜儿半岁的……弟弟……“阎帝谨命断玉以自己的性命来 保护闭后。”
可是,闇冥又怎知,向来能伤她的””只有他呵……“比起柔妃的娇美,你确实另 有一种风韵……教人不禁羡艳起阎帝的齐人之福……”
她想到她的姊姊,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姊姊,那个和她的共享一个丈夫的姊姊……不 !不要逼她卷入后宫的争斗,她不想争,也争不过啊……“我告诉自己,你若躲开了、 挣扎了,你就不是我要的人……”
闇冥……你要的向来都只是一种征服、捕猎的感觉呵……“我没厌倦你,你不准离去……”
厌倦?你要的,是当年无瑕的火红赤雪,能为你生、为你死,孰知,不满足的结果,是找了了一个残破的骆冰彤……“我会杀了你心里的其他的人……试试看,我会不会 为了你而弑子……”
求你……湜儿是你的孩子啊!他也是她唯一仅有的了……不要残忍地要胁她,她真的没有什幺可以再失去了……“冰彤,你总是什幺都不要地拒绝我……其实,你是怕自己受伤,所以宁愿什幺都不要……”
对!她怕了,也累了……爱恨的感觉太过强烈,那让她承受不起……因为什幺都没有,所以她什幺都不要了……“我爱你……”
不!不要说爱她,她已经不在乎了……“我爱你……得不到你的爱,我宁愿你恨我……纵使他日坠入地狱,我也要带着你一起……”
天哪!不要再折磨她了……因为他的爱,她已经身在地狱了……放了她!
这条情路,他俩何苦要如此互相地折磨……“我爱你……”
因为,他总是这幺专注地说他爱她,所以,她可以微笑……“这是你第一口主动吻我……”
她只想吻他,只想记住他的声音、他的气息,还有他的瞳眸中只映着她的唯一影像呵……“我爱你……”
谢谢你说爱我……虽然我并不相信,可是我笑了……“我怀孕了,若你不在,闇冥他不会介意……两个月了……他不会允许我留下他的……求你,看在我们父亲的份上,求你……”
是啊……他只说爱她,并没说身边只会有她一个呵……早该知道他的胸膛太宽阔,一个瘦小的骆冰彤是无法充实他的胸怀……可是……可是,为什幺她的心好痛……她作 了一个好长的噩梦,等着某人爱她,只爱她一人的噩梦……如今,她想醒了……这个噩梦,太长了!
夜空中,月娘盈盈的发出明亮的柔光,透过翻飞的长发,闇冥幽邃的眸子仿如嗜血 般地晶亮。
我爱你,只爱你……若真的坠入地狱,我也要带着你一起……这是我给你的温柔……不会的,这是梦!闇冥……不会为她跳崖,她只想彻底地斩断与他的牵系,在她还有 残余的美丽时……她不要让蛇毒侵蚀腐坏她的身体……她不想丑陋地死去……这是一场 醒不来的事……有着闇冥的美丽噩梦呵……“冰彤,醒来……我不准你再昏睡……醒来 ……”
是谁在唤她?哦!不要唤她……她想再留在梦里……因为,梦里有闇冥,他为她跳崖,那个只属于她的闇冥呵!
可拍着她脸颊的手却执意地想唤醒她,不准她再飘浮在自己的世界里。
“该死!冰彤,你再不醒来,我会要湜儿和你的侍女为你陪葬……醒来……湜儿?她的小小湜儿……她惊喘着、轻颤着睁开眼脸,“不要……”
刺眼的白光让她眨痛了眼睛,她努力的凝聚焦距,然后,闇冥那张俊容缓缓的变清 晰了。
刚醒的神志还带着恍然的困惑,“这是……地狱?!”她记得他曾说过,纵使坠落地狱,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她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乏力得抬不起手。他……为什幺看起来这幺憔悴、这幺疲惫?他应该要意气勃发且神采飞扬才对,因为他是闇冥黑暗王朝的闇冥,他不会憔悴的 ……古铜色的大手在空中握住她的手,举贴在他的脸颊,他的俊容看来阴况且邪仪,“这不是地狱,可如果你再执意离去,整个黑暗王朝就将为你陪葬,此地将化为人间炼狱 。”他那张阴侧测的邪容,诏告着它的话绝不是空洞的威胁。
以往若听到他的恫吓,她只会在心头泛起一阵阵无力的愁思,要她背负他人的命运,只让她感到如窒息般地难受。
可现在,除去了过去一味排拒他的心念,她反而能清楚地体会到在他邪恶的恫吓下,是深切地害怕他害怕她会无言地离去,所以,他选择用伤害来证明他的爱情。
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他新冒出的青髭刺痒地扎着她的手心,顺着血脉窜向她的心窝,她发现曾经冰封的心已悄悄地溃决出一个缺口,涸涸地流出了爱他的温柔……她幽 幽地低喃,“人生很短,是吗?”
闇冥不明了她醒来后的心绪,只能默然地瞅着她。
她笑得十分温柔,冰封的心正一寸甘地解冻,爱他的心绪从来未曾改变,只是现在更澎湃的涌现。“人生很短,我死过两次,也活了两次,够了。”她真的觉得很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