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
“吕姑娘,快退!”
庄逸与庄严齐声惊呼。
庄逸侧身避过旋风掌,挺身而上的吕文绣却硬生生直扑强劲的掌风而来。她虽也发出一掌,想化解旋风掌威力,但碍于下人身分不敢全力卯上,而庄严也收掌不及,两人对掌过后,吕文绣身子像适才飘飞的风筝般,跌飞出丈余远地面,胸口一甜,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
※※※
吕文绣硬接庄严一掌,震伤了内腑,在数名大夫全力救治下,伤势虽已稳定下来,但一时半刻还醒不过来。她静静躺卧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教庄严心疼不已。
庄严惊讶于自己对吕文绣的感情竟已强烈至此。
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脾气,与庄逸像仇人似地打成一团。这对一向善于节制情绪、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而言,委实太不可思议。
庄严更没想到自己的占有欲如此强烈,见她与庄逸有说有笑,令他内心烧起一把无名火,将理智都焚毁殆尽。
自己对她的感情已是如此深刻,还在犹豫什么?应该尽早对她倾吐心事,以免……被庄逸捷足先登。
有了这项危机意识,庄严决定派庄逸出一趟远门接洽生意。虽然这么做有点……小人,但防患于末然,一向是庄严的处事原则。庄逸若留在家中作梗,恐怕会阻碍自己的“追妻计划”。
“哥。”庄蝶儿推门而人,后面跟着庄逸。
“小妹。”庄严收敛思绪,点头招呼。
“哥,阿绣姐的伤不要紧吧?”庄蝶儿永远欢笑的脸庞浮现一层忧虑。
“暂时稳定了,但必须经过一段时间调养。”
“真的?那阿绣姐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
“不知道。”庄严皱着眉,忧心忡忡。
“哼!幸好阿绣保住了命,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庄逸此时忿恨不已的开口。
“小哥!”庄蝶儿对庄逸挤挤眼,示意他别再惹火老大。
“哼!”庄逸怒瞪大哥一眼后,悻悻然地走近床前,默默俯望吕文绣,不再说话。
“阿逸,过两天你替我上一趟陕北。”庄严突然开口。
“陕北?!为什么?”庄逸讶异回首。
“我们要接一宗木材生意,这次交给你去洽谈。”
“我不去!”庄逸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为什么?”庄严沉下脸。
“你明知我对生意兴趣缺缺。”
“你对生意兴趣缺缺?那我倒要请教,你对什么有兴趣呢?成天在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吗?咱们庄家生意遍及全国,而我们就只兄弟俩,你不帮我分担工作,我又该找谁?”庄严板起脸孔教训他。
“就算要去,也不能这时候去。”
“我不明白。”
“很简单,阿绣受伤了,不等她痊愈,我怎么放心。”庄逸理直气壮。
“有我照顾她,你不用担心。”
“就是由你照顾她,我才更要担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只会惹她伤心难过,要不就是害她受伤。我看陕北还是大哥去吧,我留下来照顾阿绣。”
“你——”庄严气坏了。“要你分担家里生意,是娘的意思!”他对着庄逸吼叫。
“哥,你不要拿娘来压人!”庄逸也脸红脖子粗地嚷回去。
“阿逸!”庄严火得直想揍扁他。
“哥,小哥,你们是怎么搞的!也不怕吵了阿绣姐。”庄蝶儿挡在两人中间,制止两头又快斗起来的蛮牛。
兄弟俩这才互瞪一眼,闭上尊口。
“小哥,我们出去吧。”庄蝶儿扯着庄逸衣袖直住房外拽。
“干什么?我们才刚来咧!我要等阿绣醒来……”庄逸被庄蝶儿一路拖出房外,嘀嘀咕咕嘟哝着,直被拽到离吕文绣房间有一段距离的回廊上,庄蝶儿才止住脚步。
“小妹,你干嘛拖我出来呀?我要照顾阿绣……”
“小哥!”庄蝶儿双手叉腰,黑白分明的大眼凶巴巴瞪着庄逸。“你是怎么搞的?你忘了我们的本意及约定了么?”
“本意?约定?”庄逸喃喃自语。
“对呀!我们都看得出大哥对阿绣姐的确是不一样。难得大哥有喜欢的女孩子,我们说好要帮大哥的忙,由你故意引起大哥醋意,以促他早日对阿绣姐表白心意,
难道你都忘了?怎地小哥对阿绣姐似乎假戏真作了呢?”
“我……”庄逸哑口无语。
“小哥,你该不会也喜欢上阿绣姐了吧?”庄蝶儿担心地瞧着他。
庄逸默然了。
是的。他发现自己对吕文绣的感觉最近有了微妙的改变,似乎愈来愈欣赏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喜欢了,再持续下去,只怕自己将陷人感情泥淖难以自拔。
但,诚如小妹所说,大哥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子,自己真要跟他争吗?又争得过他吗?庄逸心知肚明,无论哪一方而,大哥永远此自己优秀。他的才气纵横、手腕灵活,谁也斗不过他。若他对吕文绣有意,谁都别想从他手中抢走他心爱的女人。
这就是庄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是个天生赢家。
“小哥,你的红粉知己那么多,何必跟大哥争嘛!”
“小妹,感情的事你还不懂。”庄逸爱怜地揉着她头顶。他跟那些女人不过逢场作戏呀。
“哼!我要是不懂,怎会看出大哥对阿绣姐暗藏情愫,而跟你设下这圈套!小哥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喔!”庄蝶儿立即不服气地皱起小鼻子抗议。
“是、是!你人小鬼大,可以厂吧?”庄逸只有无奈的苦笑。
“知道就好。”庄蝶儿状似得意,旋又面露关怀之情。“小哥,为免你对阿绣姐愈来愈迷恋,我倒觉得大哥的主意不错,你离家一阵子,说不定会冲淡对阿绣姐的感情。”
“你也赞成我到陕北一趟?”
“为了成全大哥,您就勉为其难吧。天涯何处无烟草,何必单恋阿绣姐嘛!”大哥难得有中意的女人,庄蝶儿无论如何都要促成这桩美事。至于小哥,在她单纯的想法里,反正他有好多红粉知已,讨老婆的机会比大哥多得太多。
“你这小鬼头!”庄逸强笑着叱她,心底却升起一股愁绪。
看来也只有暂时远走他乡,避开吕文绣致命的吸引力,希冀能淡化对她日益加深的好感。
※※※
这厢,吕文绣房内——
庄蝶儿拖着庄逸走后,庄严也心情沉闷。适才与庄逸在争执,令他极端苦恼。他看出庄逸对吕文绣颇有好感,可是自己又不甘心退让,母亲催婚甚急,已订下最后期限。三十年来,难得自己有看对眼的女子,若错过了她,恐怕这一生再难觅佳人,毕竟良缘可遇不可求。
思前想后一番,庄严才对自己“卑鄙隔离”庄逸的做法,得到些许心安。
凝眸望向昏睡的吕文绣,庄严一向冷厉的眼眸浮现难得一见的温柔。吕文绣并非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绝色,但清丽婉约的气质我见犹怜,让人兴起一股想保护她的欲望。加上她天性谦逊、和气有礼,就更加讨人喜欢了,无怪乎庄府上下都极喜爱她,就连庄严也无可避免地日益受到她的吸引。
“唔……”这时,床上的吕文绣轻吟出声。
“吕姑娘!”陷人沉思中的庄严蓦然回神,见她无恙清醒而难掩喜色。
“嗯……”吕文绣眼睫轻插,张开一双美目。
她秋水盈盈、充满灵气的明眸,闪动一丝惊诧。有那么刹那问,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躺在庄严眼前,多羞煞人哪!而大少爷含情脉脉的眼神,更令人着慌,一颗心不规则地扑扑跳得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