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电光石火闪过脑际,吕文绣突然生出一股无比的力量,将庄严壮硕的身躯推离自己身子。
沉醉在热吻中的庄严淬不及防,蹬蹬后退数步后才稳住身形,他抬起讶然的深眸,责备似地专注在她细致的脸上。“阿绣,你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让我出去,我要找蝶儿。”她的嗓音则带着颤抖。
庄严深吸一口气,暂时收敛激情,他瞬间已控制住情绪冷静下来。是该好好跟她算算不告而别这笔帐了。
“你找蝶儿干嘛?”他双手交抱胸前,悠闲地背靠在门板上,摆明了就是要堵住她的出路。
“我……一年多不见,很想念她,所以……”吕文绣神色局促不安,期期艾艾
说明。
“真的?”庄严许久不见笑容的脸上难得地浮现笑意。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一说谎,眼底就流露愧色,根本骗不了人。“我们也很久不见了吧?你怎么就不想我?要不,你也不会趁我清晨跑马时来访,刻意避开我,嗯?”他扬眉促挟地问,突然有一股逗她的兴致,因为他好想念她面红耳赤的娇羞模样。
“我……”吕文绣还真的霞飞两颊,呐呐地赶忙改口:“我……其实我是有点事想找蝶儿。”
“哦?什么事?”庄严发现,要让吕文绣说真话,并不是难事,她实在单纯得可爱。
“……”吕文绣沉默不语,她是不擅说假话没错,但,不回答总可以吧?
“你不说也不打紧,咱们就耗下去吧。反正我今天刚好没事,清闲得很。不过,你也别想我会放你出去找蝶儿。”偏偏庄严一副无赖的样子,轻松自在地对她宣告。
吕文绣急得胀红脸,差点没流下焦虑的泪水!她急需一笔救命钱,才不得不厚颜回来找蝶儿告贷。谁知道运气这么差,偏就碰上庄严,这该如何是好?事情真相绝对要瞒住,不能让精明的庄严看出一点破绽。但,不透露些讯息,又过不了他这关,到底该如何拿捏,正考验着吕文绣的智慧。
“我……我手头不方更,想跟蝶儿借贷些银两。”逼不得已,吕文绣终于说了部分实话。
“借钱?”庄严皱起双眉。是呀,他倒忘了问她这一年多是怎么过活的,想到娇柔的她可能受尽风霜,吃了不少苦,他的心猛烈地揪疼起来。“你这些日子靠什么维生?人住在哪儿?为什么需要银子?是不是……工作没了?”庄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我……还好。只是家人病了,急需银两看病抓药。”
“家人?你找到亲人了?”
“啊!不……呃,是……是的。”吕文绣这才发现说溜嘴,急得语无伦次。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庄严瞥见她眼底愧色,明白她心存欺瞒,遂沉下脸追问。
“我……我还没找到亲人。”吕文绣又被逼出实话。
“那你生病的家人是谁?”
“……”这次就算打死吕文绣,她也绝不肯说了。
庄严看她咬紧下唇坚决不说的神情,不由得狐疑丛生,不过是个家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难道……
一个念头乍起,他猝然脸色大变,颤着声音急问:“是库利斯?你们……成亲了?”否则她怎么会口称为“家人”?适才因乍然相逢,心情过度激奋,倒忘了他二人当初是相偕离开庄府的。
吕文绣没料到他会想拧了,正想分辩,却突然想到让他误解未尝不是脱困之道,最起码他不会再纠缠一个有夫之妇吧?
“是……是呀!他工作受了伤,需要延医治疗……”吕文绣突然煞口。因为她惊骇地发现,庄严脸色铁青、神情狂乱,那全身酝酿风暴的怒气令吕文绣怀疑下一瞬间,他是否会冲过来将自己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
庄严仿佛从天堂被打人十八层地狱,心情由亢奋转为震怒,这急速的转折令他一时难以承受。他只觉浑身血液沸腾,仿佛要进裂血管喷涌而出,蓄满的怒气再不发泄,只怕自己会错乱激狂。他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却以不贞的身子嫁给库利斯,这对庄严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他此时只有满腔的恨意,只想狠狠反击重创他心灵的罪人。
“所以你急需银两?”他的声音冷冽如冰,眼神闪动着危险光芒,那是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讯号。
“是……是的。”吕文绣被他冷酷的神情骇住,结巴着回答。她的内心敏感地升起一股寒悸,从头顶直窜脚底。
“你需要多少?”他的冷静显得不寻常,更教人担心。
“二十两。”吕文绣垂下眼脸,遮掩眼底的不安。
庄严没有忽略她眼底的羞傀,然而这次他却解读错误,不再认为她是因撒谎心生不安,而是主观地认定她因背叛自己嫁给库利斯而有愧色。
“二十两治病够吗?我可以给你二百两。”庄严脸色莫测高深,令人难辨真假,
“不……不用那么多,顶多……五十两该够了。”吕文绣想想,多借一点也好,万一二十两真的不够,再来一次庄府,实在也是一种煎熬。“谢谢你。等……
库利斯好了,我会想办法尽快还给你。”最终,吕文绣又诚恳的致谢。
“先别谢得太早,我还有条件呢。”
“什么条件?”吕文绣怔住。
“把衣服脱光,陪我上床睡觉,二百两就当夜渡资,也不用还了。”庄严冷酷地浮现一丝邪气的笑容。
“嗄?!你……”吕文绣霎时面如死灰,心,绞痛了起来。
“答不答应悉听尊便,不过,你休想见蝶儿的面!”
“我……”吕文绣强忍心痛,僵在当场进退维谷。答应了,残存的一点尊严将被他无情的践踏。拒绝呢?那医药费可就没有着落,若借不到钱……恐怕……恐怕……凶多吉少呀!“我答应。”想到人命关天,吕文绣没有犹豫的权利,她毅然咬牙同意,心却已碎了一地。
“你……”庄严见她点头,反倒错愕,但旋即又被一股怒气击倒。她竟然爱库利斯爱到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为了他甘心忍受其他男人的羞辱。强烈的嫉妒几令庄严发狂,他要重重的报复,惩罚让他伤心痛苦的人。“很好,我现在就要你。喏,这是二百两银票,开始脱吧!”从斗柜中取出银票放置桌上后,他轻佻地戏谑。
吕文绣绝望地闭上眼,颤抖着轻解罗衫……
庄严目不转睛瞪祝着她一件件解下衣裳,脸上表情愈来愈僵,紧抿的唇、绷紧的下颚,显示气得不轻。
“够了!”当她身上只剩下亵衣,庄严再也控制不住大吼出声。天!她都已嫁为人妇,但,那半裸的轻盈体态依旧深深撼动他的心,他还是无可救药地想要她。
吕文绣吓得睁开双眼,迷惘地看着反覆无常的庄严。
“我再怎么下人流,也不会玩一个已有丈夫的女人,那是不道德的,而你……竟敢背着丈夫卖身,简直毫无廉耻,比娼妓还不如,我根本不屑要你,免得弄脏我的身子!”庄严像地狱来的复仇使者,无情地鞭笞着他的敌人,拿起桌上银票丢向她脸上,语气轻蔑:“二百两送给你,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低贱的女人!”
如利刀般锋利的语言,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凌迟着吕文绣的心。泪水已模糊了视线,她再也支撑不下去,只想尽速逃离这令人心碎的场合。匆匆穿好衣物,她盯着地上的银票犹疑片刻,迫于现实的无奈,还是含悲忍辱地捡拾起来,当她抬头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