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冷青峰想不出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赵夫人的举止!
这个揣测令他感到很不安,以蓉儿的善良一定很难去拒绝,这下——他急得在大厅踱起方步来。
“太少爷,仇姑娘回来了。〕福伯进门报告。
“人呢?”他焦措不安。
“直接往赵夫人房里去了。”
冷青峰焦躁地甩袖,箭步朝客房方向走,当他的右腿跨入客房门槛后便愣住了,原来赵夫人急着要见靳芙蓉的原因是——
赵夫人一见靳芙蓉便扑过来抓着她的臂膀,睁大眼直勾勾的逼视她问:“你就是仇绍刚?你爹呢?他人呢?他在哪里?”
靳芙蓉不禁疼痛扭起眉毛,赵夫人抓疼了她的臂膀,“赵夫人您……您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好疼啊!〕
赵夫人意识到自己激烈的反应,想压抑自己激动的情绪却压抑不了,但她微微地减了力道。
“快告诉我你爹呢?”
“他死了。”
“死了——〕这话如青天霹雳,她当下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喃喃地低语着,“死了?他死了?死了!”泪水盈满她的眼眶,神情充满悲凄与痛楚。
“娘,您怎么了?〕赵厌伸手扶起趺坐在地上的母亲,眉宇间皆是不解他娘古怪的言行举止之愁绪,同时意识到此事的不寻常。
既然跟终身大事无关,冷青峰自是松了一口气,但对赵夫人突然问起仇笑天之事深感困惑与不解,心中霎时又起了另一番猜测。
“赵夫人为何突然问起我爹?”靳芙蓉觉得此事疑云重重,不解赵夫人怎会认识仇笑天?
“你爹?他不是你的爹,他是刚儿的爹,是我的丈夫。”她喃喃地道。
“您的丈夫?!”靳芙蓉万分惊愕的睁大眼睛,“您的丈夫不是哈——”
“他不是我的丈夫,他是个魔鬼,一个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魔鬼!”赵夫人意外的愤怒,对哈尔王的恨意非笔墨能形容。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赵厌的惊讶下亚于靳芙蓉。
“那个恶魔不是你的爹!”赵夫人忿怒嘶吼,不能忍受她的儿子认贼作父,“记住,从今以后你不再与赵家有任何关系,因为你姓仇,仇笑天才是你的亲爹。〕
“我……”赵厌瞠目结舌。他的身世在瞬间作了重大的改变,这教他一时之间很难去相信,因而感到不知所措!
靳芙蓉轻呼一声,回眸与冷青峰相视一眼。
赵夫人看出众人的疑惑,在重重叹了口气才娓娓道出十八年来隐藏在内心的痛苦与仇恨,〔十八年前……马强冲入客栈看见我们在为两个婴儿调换强褓,一时受感动便放了笑天,没想到的是,他却把我和刚儿给抓走了。进了赵府我才知道姓赵的那个畜生一直对我有非分之想,所以利用大哥托孤之事想杀笑天灭口,然后强娶我作妾——〕
“这么说这十八年来马叔一直在欺骗爹?否则爹一定会想办法救您的。〕靳芙蓉讶异自己错信坏人!
“不!”赵——该说是仇夫人,她摇头,声音夹带着几许无奈,“是我要他骗笑天我们母子已经死了的,因为我不想他为了我们母子白白送死。那天我听见刚儿喊你仇绍刚,我以为是老天怜悯我们母子,要让我们与笑天一家团圆,没想到最后得到的结果竟是笑天死了!”
斩芙蓉弯膝在仇夫人面前跪下,含着悲伤的泪水道:“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了你们,害您及绍刚大哥在赵家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等仇家牧场重建好之后我再将它归还,那是属于你们的,仇——夫人,您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愿意作牛作马来报答,不过在这之前,请您先接受我三个响头。〕
仇夫人制止她磕头,“不许你给我磕头。笑天与大哥情同手足,倘若今天遇事的是仇家,大哥也会这么做的。蓉儿,〕她扶起斩芙蓉,“有件事不知道我该不该提?”
冷青峰的心震了一下,全身的肌肉因此而紧绷。
既然仇绍刚没死,那靳王爷将斩芙蓉许配给仇绍刚的事不只成立且存在了。他相信仇夫人现在要提的就是这件事。
〔什么事您尽管说。〕靳芙蓉笑。
〔你爹将你交托给我们之时曾带了一封信,他将你许配给了绍刚。〕
靳芙蓉的心揪紧了,她没想到仇夫人会提起这件事。这是否代表着她必须嫁给仇绍刚,并且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欠仇家太多了,就算一辈子作牛作马也偿还不了这份恩情,更何况这婚事是她亲爹作的主,她如何能违背?
避开冷青蜂锐利的眸光,她抿着唇不作任何声音。
她希望冷青蜂能谅解她的无奈。
赵——仇绍刚诧异的看向低头不语的靳芙蓉,没想到才一转眼她居然变成了自己的未婚妻?而这个未婚妻对这桩婚事的感觉却是无奈及无助,甚至是痛苦的?他的眸光瞬间又移向在门口的那个男人——他正痛苦及怨慰的瞅着靳芙蓉——内心开始感到矛盾与挣扎,一个是自己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恩人,而自己却要活生生地拆散他们?不,他不能这么做!
“娘——”他决定要抗议,并且取消婚约。
仇夫人没给他说话的余地,“过些时候我会挑个好日子让你们成婚的。”
“可是娘——”绍刚的话被突然闯入的福伯中断。
“不好了,”冲进来的是福伯,大叫着,“大小姐出事了。”
冷青峰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福伯的话上,“你说什么?〕
“大小姐在房间里割了腕——”
福伯话末说完,一干人已朝冷淇涓的寝室方向冲。
冷青峰率先冲进去,赫见坐在桌边儿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手腕淌出血的冷淇涓,二话不说,立即上前点了她的止血穴,撕下一截衣角绑住她的伤口,然后怒气冲冲道:“你疯了?为了一个男人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难道圣贤书里没这样敦过你吗?〕
她哭了,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颖滚下来,伸手抓起冷青峰的衫子扭绞着,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儿,教一干人等皆红了眼眶。
“为什么不让我死?骂什么?大——哥——〕将脸贴近他的身体,任泪水沾湿他的衫袍。
“你若就这么死了,我将来到地下怎么对爹娘交代?”冷青峰扭曲着脸。
他从未曾见她像现在这般脆弱过,她的样子教他打从心底疼怜起,虽然她刁蛮任性,却终究是他手足至亲的妹妹,见她这般痛苦,他又何尝不难过呢?
心疼的搂搂她小巧的身子,捧起她的脸拭去她烦上的泪水,语态皆柔地道:“好了,别哭了,这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更何况只是闹闹别扭。”拍拍她的肩,牵强挤出一丝笑容,“别忘了你是冷家的大小姐,如此孩子气是会惹人笑话的,更何况咱们冷家的人一向有冤报冤,如果你这么死了,岂下便宜了那小子?还不如想个法子整整他,一来可消心头之气,二来可让那小子说出真心话,怎么样?〕此话哄她的成分居多。
冷淇涓眼睛一亮,马上杜绝了轻生之念,“你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