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他不疯了才怪!
虽然在那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可展劼才没那么笨呢,去蹈万岁爷的覆辙。这天下有万岁爷一个‘怨男’就够了,何须再多那么一个?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柔儿就够了,柔儿美丽、善良又体贴、善解人意,尤其是撒娇与黏人的功夫更堪称一绝,而她二十四小时一分钟也不肯跳漏的腻在身边,他烦都烦死了(这话得小声说,万一被湘柔听见了可不得了,以她的脾气,非剥下他一层皮不可),若再多讨几个,恐怕他会和万岁爷一样,三不五时便逃出府以圆清静!
烦都烦死?这话听得令人想吐!都不知道是谁黏着谁、谁腻着谁呢!瞧,人家湘柔在后花园里采花采得正乐呢,是谁硬是要打扰人家,硬是要搂着人家亲两下才甘心?这个色狼,分明又好色又爱面子。
‘哎呀你去忙别来烦我嘛,我想多摘些花儿插在咱们房里,喏,你闻,这些花儿好香呢!’湘柔娇滴滴的盈盈笑着,所有的目光皆流连于花丛之中。
展劼垮下脸,仰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他这个做丈夫的竟比不上那些花草?他好失望、好难过、好──悲哀喔!
湘柔闻声回头,见他一脸沮丧,不禁秀眉频蹙。‘怎么啦?瞧你好像很不开心似的?’
‘一个丈夫的地位比不上这些花花草草,你说,我怎么开心得起来?’展劼一脸可怜相,看得湘柔心生愧疚。
湘柔愧疚之余,回报他一个甜美无比的笑容,自动自发的送上一个吻,娇柔地道:
‘别这样嘛,不然这样好了,我花不摘了,陪你到街上逛逛,再到茶楼喝茶,然后去听戏,好不好?’
展劼的脸不想皱都做不到。现在到底谁是丈夫谁是妻子?她竟然如此‘哄’他!咬呀呀,看来他这个大男人快变成小男人啰!
不过——他乐得很。
一双不安分的手缠上她的纤腰,轻咬她的耳根几下,痒得她直咯咯发笑,整个人都躺进他怀里去。
‘我看,不如咱们离开王府,到西湖边租个小房子小住几日,好好享受一下只有咱们两人的甜蜜生活,如何?’他好温柔、妤温柔的说着,一张俊脸慢慢地埋入她的秀发里,轻轻的吸了一口她发里特殊的馨香。
‘好好好,当然好。’她高与都来不及了,岂会有不好之理?而这一高兴便猛撒娇的圈住他的颈子,朝他脸上又亲又吻,搞得他满脸皆是口水。‘听说西湖边柳翠草荫,湖美水清,尤其在夜里泛舟边湖......哇!真的好浪漫好有情调哩!你说,那咱们何时可以动身?’
瞧她那兴奋得不得了的神情,分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马上动身,这女子——唉!真是急性子。
展劼见她兴奋成这德性忍不住就跟着笑,用手轻点她秀气的鼻尖。‘你啊,在家一条虫出门一条龙,真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
湘柔朝他皱皱小鼻子,将脸埋进他的心口,两条手臂更是缠至他身后紧紧的抱住他。
这些日子展劼在府中待得有多痛苦她并不是没感觉,那些成天在府里不停穿梭,巴着展劼逢迎奉承的亲戚朋友让展劼几平疲于应付,他想‘逃’的心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为了他男人的自尊一直没说出来罢了!而事实上,她也早就想提议出去走走,看能不能让展劼因此得以纡解,可又怕公公婆婆会不谅解,以为她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因此迟迟不敢开口,没想到展劼却替她提了出来,看来他们夫妻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默契呢!
※※※
管家已在门外备妥马车,行李也都搬上去了。
展劼与湘柔在一干人送行下双双上了马车,一声——‘驾’,在众目下喊开,马车便以平缓的速度朝西湖方向驶去。
在马车驶离后一干人也一一进屋去,只有老管家,他一个人还怔怔地站在大门外,苍老的容貌不复往日的清朗,纠结的眉心显得抑郁不安,突然,双膝一跪双目盈泪,朝着马车驶离的方向连磕三个响头,声泪俱下——
‘大少爷、大少奶奶,栽是不得已的,原谅我......’
什么意思?天知道。
从溪家至西湖驾马车只须半日的时间——当然,道是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湘柔一路上活跃得像只小麻雀,一对灵动大眼滴溜溜的不住观看四周景物,一张小嘴儿更是吱吱喳一喳一的讲个不停,那嫣红俏颜盎然笑意深深的吸引展劼频频扭头看她。
‘停停停,你瞧,那边好热闹哦!’湘柔看见不远处的舞龙舞狮圆在表演,便兴奋的站起来直嚷直叫又直跳。
喔!天啊!展劼一边急着停下马车,一边揽她坐下,一张脸差点就被她的危险动作给吓白。
‘我的好娘子,你别吓我好吗?你这样站起来又叫又跳的,万一──’
‘放心。’双手缠住他的颈子,笑眯眯的,‘我会很小心不会跌下去的。’
‘不管你是如何小心我都不准你再站起来,那样子实在太危险了。’展劼一脸霸气地道,眸光却温柔得足以将人融化。
湘柔呶了呶唇。‘好嘛好嘛,人家不再站起来就是了,那——’马上又绽放出一朵灿烂非凡的迷人笑靥,‘咱们下马车去看热闹好不好?’
展劼斜斜睨她一眼,一句:‘好,’声音拖得好长。
湘柔那丫头马上又站起来拍手,惹来展劼一记大白眼,才又乖乖的坐下让展劼将马车停好位置。
‘哇!真的好热闹,虽然不及咱们安觉寺庙祭的场面浩大,却也花样百出令人目不暇给,哇!你看,是皮影戏耶,哈!那边有杂耍......’湘柔拉着展劼四处跑,一张嘴儿始终没停过。
展劼哪儿在管什么皮影戏、杂耍,他的目光根本离不开自己那美丽又活泼的妻子,那份爱恋充分的与目光交缠投在湘柔的芙蓉俏脸上,一秒钟也舍不得放开,尤其那只大手,更紧紧的缠着湘柔的不放,好像怕她会丢了似的,那种感觉真是既滑稽又好笑。
‘瞧那边那个是什么?是——展劼?展──’湘柔活蹦乱跳的指着前方,突然发现身边的文夫不见了,而她竟然连他何时松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老天,他跑哪儿去了?紧张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一对惶惶不安的眸子更是不停的在人罩中穿梭,寻找那遗失的影子。
哈!她看到他了。幸好他长得高人一等,所以她并没有费大多的力气便瞧见他了,可是,奇怪,他呆呆的站在那儿干什么?赶忙穿过人群朝他而去。
天啊,这──
湘柔此刻真是锐不出自已有多么惊讶,她的文夫居然无视她的存在,尝众与一名她从未见过的女子拥抱在一块儿,两人闪烁兴奋的眸光中皆隐藏着某种动荡的情愫。
她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昏眩的脑袋有着即将要昏倒的迹象。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天风流,一辈子风流,她以为他有了她之后,便会全心全意的对她,不再四处拈花惹草,谁知道他非但死性不改,甚至当着她的面抱着其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