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笑。“现在台湾的社会风气几乎和美国一样开放,很多年轻人都先同居试婚,觉得彼此可以适应才考虑结婚。我们同居也无妨,你何必急着结婚?”
“我不管别人怎么做。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至少该给你名份。我不希望哪天狗仔队拍到我们在一起时对你有任何批评,我不要你受任何委屈,结婚是我尊重你的方式。”
“楚捷,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不会因为别人批评我就哭哭啼啼,你不必处心积虑的保护我。”
“那这么说吧!我需要你、需要你的爱、需要你的陪伴。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结婚能使我有安全感。”
她像宠小孩那样的微笑轻叹。“好吧!如果你如此坚持。”
他笑得好灿烂。“我们明天就去公证结婚,等你阿姨回台湾时再补请婚宴。”
“啊!”安娜吁出一口气。“我回台湾还不到两个月呢!哪里想得到会这么快就结婚。”即将成为楚太太了,她得尽快调整心态。
“也许冥冥中自有定数。上天安排你在我最困窘、最惨淡、最颓废的时候回来拯救我。这是月老牵的红线,我们不能辜负它的美意。”
她微眯起眼睛看他。“你不难过了?没有戒断症了?”
他轻笑。“我太兴奋了,借你的话说,快感愈来愈大于痛感。我现在斗志昂扬,绝对可以征服毒瘾,身体有点不舒服也不理它了,想想我多么快乐、多么幸福,那点小痛算得了什么。事实上大麻的毒性没有海洛英或安非他命那么强,戒毒的前三天如果熬过了,就成功了一大半,而今天已经是第二天。”
安娜喜形于色。“一修说明天要拿镇静剂给你吃,可以让你舒服一点,这次你一定能戒毒成功。”
“当然,”他信心满满地说。“明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一定会表现得很好,绝对不会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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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一修和高粱的见证下,安娜和楚捷公证结婚,法官宣布他们成为夫妻时,安娜不禁泪盈满眶,楚捷轻吻一下她的唇,然后挽着她走出法院。
“我真不敢相信!”一修望着法院上空的蓝天白云叹了一口气。“昨天你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今天你居然结婚了!”
“早上我被楚捷的电话吵醒,他叫我到法院来,我还以为他闯了什么大祸。”高粱拉拉他身上的T恤。“要是他早点说,我至少会穿衬衫、打领带。”
“你有领带吗?”楚捷愉悦的笑着问。
“可能有吧!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要找一找。”高粱摸摸下巴未刮的胡子。
“等你找到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楚捷说。
“你们要飞到哪里度蜜月?”
“我们等下要先回嘉义扫墓,她爸爸和我爸爸的墓都在那里。然后我们要飞去新加坡看她阿姨。在新加坡停留三十天内免签证,很方便。她阿姨建议我们到新加坡后关掉手机,找个小岛度蜜月。”
“楚捷,你慢慢玩吧!”一修说。“我很高兴继续帮你代唱。你的歌迷都快爱上我了。”
楚捷笑道:“没关系,只要我老婆爱我就好了!”
安娜心头一震。她已经晋升成老婆级了,听起来好老唷!哎!看在她老公笑得那么甜蜜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他伸手来搂她的腰,她也随他去。
楚捷叮咛一修和高粱,暂时切勿透露他的行踪和他已婚的消息,以免受到狗仔队的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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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镇静剂的帮助,戒断症没有再对楚捷造成太大的困扰。由于他的情况不错,结婚的第二天晚上他们便飞往新加坡。和安娜的阿姨相处一天后,他们在阿姨的建议下,前往民丹岛的度假村渡蜜月。
民丹岛在政治上隶属印尼,在地理上则紧邻新加坡,由印尼租给新加坡八十年,新加坡商人在岛上开发宛如世外桃源的渡假村。
安娜和楚捷在民丹岛上悠闲自在的消磨了三天,第一天因为楚捷还有肌肤痉挛的现象,他们在陆地上玩,打桌球、撞球、网球、练习射箭,黄昏到海边散步,夜晚相拥着跳舞。第二天楚捷保证他没事,已经脱离毒瘾的折磨了,他们便相偕游泳、浮潜、划船、骑水上摩托车、开水上汽船。晒了一整天,晒得两个人的皮肤都红通通的,上床后得克制一点,因为曝晒过度的肌肤接触起来,痛感大于快感。第三天他们没有刻意去玩,大部份时间都在休息、聊天、散步。他们有谈不完的话,互相尽情叙述失去联络的那十几年的生活。这三天的蜜月期,是他们有生以来最快乐、最满足、最幸福的时光。
但,假期总有结束的时候。打算隔天一早就离开民丹岛,安娜与她阿姨联络。
“噢!安娜!你终于打电话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去民丹岛那天,楚捷就成了头号新闻人物?”
“啊?”安娜错愕地对坐在床上看电视的楚捷眨眼睛。“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你们都没看新闻吗?”阿姨问。
“没有。我们在这里不看报,也很少看电视。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在看电视体育节目的楚捷转过头来注视安娜。
“有人密告楚捷私藏大麻,警察在楚捷的摩托车置物箱里找到一包大麻,可是找不到楚捷的人。”
“怎么会有那种事?”安娜急叫道。
楚捷关掉电视,坐到床角,与坐在椅子上的安娜面对面。“怎么了?”他问。
“你等一下。”安娜要阿姨稍待,再向楚捷转述阿姨告知的消息。
“栽赃!”楚捷吼地站起来忿忿道:“一定是丁香挟怨栽赃!我的最后一根大麻已经被你丢进马桶冲走了!”
安娜再对阿姨转述楚捷的说法。
“我也是想说楚捷戒毒戒得那么辛苦,怎么还会藏大麻?幸好你们的手机这几天关机,拒绝外界干扰,才能悠哉的在民丹岛玩三天。台湾的警方查出楚捷出国到新加坡,但是不知道他现在的行踪。”
安娜很快的对一脸怒气,双手插腰、赤脚站在房中的楚捷说:“警方查出你来新加坡,不知道你在这里。”
“安娜,我跟你姨丈讨论好几天了,你们一回台湾一定马上会被记者包围,警察也会要楚捷去验尿。你们不如再在民丹岛住一个礼拜,等到楚捷体内的大麻成份都代谢掉了再回台湾。那么楚捷就可以否认他吸过大麻,推得一干二净。”
稍后楚捷打电话给一修,对台湾媒体的报导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后,再与安娜商讨对策。
“一修也觉得你阿姨言之有理,我们应该等我验不出抽过大麻后再回台湾。警方约谈过他,他都推说他不清楚。他也觉得我的生活相当单纯,除了丁香之外,没有与别人结怨,应该就是丁香由爱生恨,想害我名誉扫地。”
“我们再在这里待上一个礼拜应是上策,否则你现在回去就会被送进勒戒所。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生气也没有用。现在我们应该冷静的考虑回台湾要怎么说对你才最有利。”
楚捷做个深呼吸,重重的吐一口气。“我怎能不生气?我怎么也没想到丁香居然如此歹毒,害我抽大麻,还要害我赔上名誉。我要是仍孑然一身,根本无所谓,可是现在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不能害你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