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嫉妒得要命。”他夸张的歪歪嘴,语气还刻意的加了一堆酸料。
“嘿嘿!阿波,你是不是偷偷在喜欢我?”她又用手肘推他,笑得贼兮兮。
余维波笑睇她。“干嘛要偷偷的喜欢?不能光明正大?”
“也对哦。”所以说她笨她钝她愚呆。
“我问你,”他忽然凑过去,凑到她鼻子跟前。李柔宽没提防,反射地吃一跳,跌到沙发上。
她抱怨说:“你要问就问,干嘛突然凑近来?害我跌了一跤。”
“我不是有意的。”他笑笑的挨坐到她身旁。“屁股跌疼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当然惹来李柔宽白眼。她没好气说:“你要问我什么?有屁快放。”
“我要问这个。”他点点她嘴唇。“小李,你老实说,那一天我们接吻,你有什么感觉?”
“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不是想威胁我什么?”她警觉起来。
她不会拐弯的脑袋就只会想到这个吗?余维波有些莫可奈何,啼笑皆非。
“我像这种人吗?”他很认真的问。
“像。不但像,而且很像。”
他气绝。“小李,你给点面子好吗?”
她笑一下。“好吧。看在你把那些信都带回来看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回。”
“你不顺便给我一点奖励吗?”余维波瞅着她,目光是满溢的。“小李,我们亲吻的时候,你也是有感觉的对不对?起码你不讨厌我吻你对不对?”
再厚脸皮粗神经的李柔宽,也因为这露骨的问题而觉得窘迫起来。
“你干嘛突然说这些?!”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有求知欲嘛。”一句话,余维波就把有点紧绷的气氛拧松,仿佛只是玩笑。
李柔宽轻松起来,自然的白他一眼,说:“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知识是无止境的嘛。到底怎么样?快告诉我。你不讨厌吧?”游戏似的嘻笑下,有点急切。
李柔宽瞪了他一会儿,才不甘不愿,说:“好嘛!说就说!是不讨厌。感觉很好。”
余维波眉开眼笑。“那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不要。”她马上摇头。“要是上瘾了怎么办?而且,要接吻,也应该是跟阿涛才对。”她追的是余维涛。虽然她跟余维波很合得来,但一开始她就没太贪心,只是追定了余维涛,没有半途改变对象的道理。
她没注意余维波眉问快速掠过的一抹奇异的灰影。他笑着弹弹她的额头说:“你这么用力拒绝我,不怕我这个奸诈狡猾的东西告诉阿涛你跟我之间的秘密吗?”
“你敢,我就跟你绝交。”她跟他,两人之间居然有了称为“秘密”的事存在。李柔宽没深思到它深层隐微的道理,只是插腰瞪着他。
“我当然不敢!”余维波举手投降。说:“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现在不亲我,以后如果你喜欢上我,我可要你补偿亲我一百、不,一千次好了,才饶过你!”
口吻一直是嘻嘻笑笑的,表情认真又不认真。他与李柔宽的相处模式长久以来皆是如此,正经认真的事包裹在漫不经心、玩笑戏谑的态度之下,所以她从来不曾去深思细究过他那些让人迷惑的举止言行。
“那就等我喜欢上你再说!”李柔宽仍插着腰,一副泼妇强悍的姿态。
余维波突然敛住笑,认真说:“你会吗?你会喜欢上我吗?”问得李柔宽猛然问以为自己听错看错了他那一刹的表情,还没回过神,尚来不及思考反应,他手一抹,已恢复那似笑非笑的神态。“你放一百个心啦!哥儿们一场,阿涛的事,我不帮你要帮谁?”
刚刚那一刹,仿佛是她眼花。她有些不确定,狐疑地看看他。看不出端倪,在她面前仍是她熟悉的那爱戏弄人、不认真的余维波。
她甩甩头,甩掉胡思乱想。白他说:“算了吧!你只要别扯我后腿就好了。”
他泛笑起来,揉乱她头发,有些喃喃,说:“傻瓜!我会帮你的。我会的!一定会的!”像是在保证什么。
虽然是他先看到她这“小美人儿”,也先被她流气的称作“小美人儿”,但她想吻醒的是阿涛,所以他只要保持这样就好了。他希望她快乐,一直保有那活力生气,所以他不会奢求太多,只要能这样亲近她就可以了。
对。只要能如此与她亲近,他就满足了。虽然他多卑鄙的希望,他能有巫婆施了咒的那根纺针,昏睡了他的小美人儿,然后,然后,他能够更亲近她,好好的吻醒她。而她睁开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多么卑鄙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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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吞下余维波给的两包胃乳,又吃了快半瓶的胃散,李柔宽还是不断揉肚子,神经过敏,老是觉得肚子好象企图要造反。
为了保险起见,她想想还是上街到药房买胃片,顺带又买了一瓶胃散,才觉得踏实了一些,肚子内的反动势力好象才不再那么严重。
下一回如果余大掌柜又心血来潮要亲自下厨,她一定抱头早早躲开。实在太可怕了!居然有人连煎个蛋都会煎成焦炭,麻婆豆腐只吃到一堆辣椒,豆腐全都碎成锅屑不见了。
这么想,肚子好象又古怪起来。她加快脚步,经过新开幕的一家连锁咖啡馆,目光被定住,硬生扯定脚步。
咖啡馆的玻璃窗墙擦得相当明亮又干净,她又没有近视,所以看得非常清楚。
是余维涛。和朋友有约会不回去吃午饭的余维涛。
他居然在笑。对着坐在他面前的女孩在笑!
是的,女孩。
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教她胃更痛的薛雅安。
她很难形容此刻她心里的感觉,但身体是冻住了,像机器太久没上油一样,关节全卡住,一动就发出刺耳的轧轧声。
余维涛从来没有那样好脾好气的对她笑过。他甚至不耐烦那样面对面与她坐着。可是他却对薛雅安那样笑,那样面对面与她对望着。
她动一下,关节发出轧轧声,手脚齐摆的摇晃进去。
她知道余维涛有交朋友的自由。但是——
“阿涛。”她站定在他面前,看他抬起头。
见是她,他不惊不讶,贴切的说,是面无表情,与对待薛雅安的态度变化甚多。
“约会?”她瞄向薛雅安,佩服自己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干你的事。”余维涛还是那一号反应。
“好,不干我的事。我不打扰你约会。不过,我有事要跟你谈。晚上七点我在家等你。”
然后,她就真的不打扰他们约会,转身走开。
她不是有风度有气质;而是,要怎么吵、怎么闹都是她自己私下的事。直率开放下等于就当街发疯发给别人看;撒泼闹众也不等于率性感情纯真。
她有耐性等的。等到她可以充份发出疑问的时候。
晚上七点。这是她该等的时候。
所以她只有等。
但一直等到八点,余维涛还是没有出现。
蓄积的燥气堆累成隐隐的怒焰。她简直是用冲的冲到了余家。
“余维涛!”她大声喊叫,冲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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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不到,余维涛就回到家。
“回来了?”余维波站在玄关边,看他换上室内拖鞋。
余维涛没回答,低头换他的鞋。
“好玩吗?约会约得开心吗?”
他仍然没答话,换好拖鞋,抬头直起身面对了余维波,才说:“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