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斜眉,不肯明确给答案。
“好吧!”她有风度。“大家公平竞争——不!”她忽然又皱眉。“不行!她近水楼台,天天跟你在一块工作。我要享有‘特权’。”
终于,他嘴角涌起笑。但他努力板着脸。“凭什么你可以享有特权?”
“因为我们关系不一样!”她想都不想,极是理所当然。
“你要特权,总得先表示点诚意吧。”
她霍然扬起眉。
“好!诚意就诚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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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柔宽开了一辆不知是第几手的破车,门板都生锈了,大剌剌的停在余家门前。
“阿波,我来接你了。”她扬声喊他。开门下车。
余维波出来,看傻眼。闻声随后出来的余建明和余维涛也楞住,余维波脸色有点难看,说:
“你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
“这是我老爸的。你不知道吗?”她得意的一笑。“早啊!阿姨、阿涛。”
“你来接阿波上班?”余建明微笑。昨晚那场架吵得轰轰烈烈,她大概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对啊。”李柔宽一口答是,满脸的谄笑,比她以前追余维涛那股劲有过之无不及。
“这车子这么破,还能坐人吗?”余维涛怀疑的打量旧得从青色变灰白色的车身。
“安啦。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顺便载你一程。”
换来余维波一记瞪眼。他敏捷的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催促李柔宽,说:
“快点上来!别第一天就害我迟到。”真是,这就是她的诚意?居然还不要命的跟老二勾勾搭搭。
“是是。”李柔宽赶紧领旨,两三步跑过去,开门坐进去,边扬声说:“阿姨,我们先走了。”
“小心点开车。”余建明实在对那辆老爷破车没信心,替他们提心吊胆。
“我知道。”
“记得别去撞墙。”余维涛不慌不忙提醒。“你这辆破车禁不起一撞的。再说,昨晚整屋子的墙吵得撞来撞去的,应该撞够了。”轻描淡写的反作力却十分强。
车里的两人一阵狼狈。余维波狠狠白老弟一眼,厚脸皮的李柔宽也难得胀红脸。
车子刷地开走老远,她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褪。
这期间,他一直在注视她。爱看她脸庞那红晕,心底终于有一点满足。
“这就是你表现的‘诚意’?”他故意挑剔的“嗯哼”一声。
“好嘛。这车子是破了一点,可是,我这样接送你、当你的司机,你还不满意!”她嘟起嘴。
“你想我放鞭炮庆祝吗?等会儿在饭店前,我从你车中钻出去时,你想别人看了会怎么说?”
“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嘛!”
“哼!是谁说的,我们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孩了?”
好吧,是她说的。她乖乖闭上嘴巴不回嘴。
“明天开始,你就开我的车子,把这车还给李叔。李叔没车子一定很不方便。”
“我开了你的车子,那这当中你需要用车子时怎么办?”
“你不是司机吗?司机哪,是二十四小时待命。”
“这不行,你太赖皮了。阿波!”她不依。“我才不要枯坐在那里等你要用车时召唤。不要!我接你上下班;早上我载你到饭店,然后车子交给你,晚上我再过来,我们再一起回家。”
“你这算是哪门子司机?”他似笑非笑起来。“要不,我找玉琪也可以。”
“不可以!你太奸诈了!我们说好我有特权的,你不可以多给她机会。”她娇嗔起来。
让他很愉快。“好吧。看在李叔的面子上,我想一想。”他给她一只行动电话。“哪,这拿着。”
“干嘛?”她楞楞的。
“你不带着电话,我怎么找你?怎么通知你我下班了好来接我?”
“可是,你把你的电话给我了,那你要用时怎么办?”
这家伙还真是山顶洞人下山的。好笑说:“我当然不只这个手机而已。”睇她一眼,语气柔下来。“我把我的电话全输录进去了,家里的、饭店的、我行动电话的,你随时可以找得到我。”不管他人在哪里,天涯海角,都可以找得到。
她听出了那层意思,唇一抿,甜笑起来说:“谢谢。”
“傻瓜!”
他像以前一样揉她的头。
“小李,”手的轻抚,落到她脸庞。“你还记得吗?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
“什么?”她在开车中,他这样摸她脸,很危险的。但她又腾不出手阻止他。
“你喜欢我吗?”他突然问。
吱嘎一声,她煞住车。前头正好红灯。
“喜欢。”惊魂未定。她回脸过去不是嫣嫣的笑,而是一点埋怨。“我在开车耶!突然问我这个,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可是她说她喜欢他。
他不知悔改的笑。“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有一天,你喜欢上我,我要你……”他没说下去。
“嗯,是什么?”她略皱眉。
她忘了吗?他脸色不好看起来。
“给你一个提示,跟数字有关的。”
“跟数字有关?”她眉结皱得更深紧。
“你果然全忘了!”他几乎是赌气。“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等你记起来的时候,我就接受你的追求。如果你一直想不起来,我就选择玉琪。”
“你不可以这样!”她抗议。
绿灯了,后面的车子在按喇叭。她轻踩油门,穿过十字路口。
“我可以的。你居然忘得一干二净。对了,在机场时你也把我错认是阿涛。”他干脆翻起旧帐。
“我又不是故意的。一个月太短了。”
“一个月够长了!”他心理实在不平衡。她怎么可以将他错认是阿涛!
她苦着脸。“再给我一个提示?”
“不行。记住,你只有一个月。”
他不该赌气的。但他忍耐不住。他一定要逼她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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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月就过得只剩下两个礼拜。李柔宽每天磨着余维波多给她一点提示,他便绷着脸说不行,毫无商量的余地。
每过一天,她仍想不起来,他的表情就绷得愈紧,脸色变得更难看。
“阿波最近怎么了?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对李金发,余维波一向交好,但这两个星期他都只是草草招呼一声,李金发自然不得不纳闷。
没人知道他们协议的事,但李柔宽每天接送余维波上下班,全城的人都知晓了。李金发自然也晓得那回事,就是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这样。
“我怎么知道。”她当然知道。她心情也烦得很。
“欸,小李,听说你卯起劲在追阿波是不是?”老子老李试探的问。
其实哪用试探。她承认得很干脆。“对啊,我这会儿是用了十足的火力。”
“可是,你不是喜欢阿涛的吗?”
“拜托!老爸,那是光绪年间的颐和遗事了。”
“可是……”他还在“可是”,实在不明白怎么从二十世纪一下子就跳到二十一世纪了。
“你不知道,老爸,在机场时我一看到阿波,心脏就一直跳,全身的荷尔蒙都在沸腾。这一次,我真的非追到手不可,绝不放手!”
“看来你好象很认真?”
何只认真。她把一生的幸福都赌上去了。
“唉!”李金发苦笑,摇了摇头。“人家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我们父女俩糊里糊涂的闯进人家家里,谁晓得这一进就从此出不来。”唉声嘘叹起来。
“振作一点,老爸。”倒提醒了李柔宽。“我问过阿姨了。阿姨没说喜欢你,也没说不喜欢你,你还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