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曲睿驰处理完一天的琐事回到房间,有些疲累地清洗之后倒在床上。
安玲珑体贴地为他按摩,消除疲劳,顺便问了一天发生的事。
“老样子,还是不知道谁会从这一连串的死亡得到利益。”曲睿驰叹口气。虽然因为生意的缘故,多少了解江湖上的事,但毕竟不是江湖人,没有李风扬等人清楚。
他所能做的只有提供会商地点,及一点旁观者的智慧。
“据我所知,”安玲珑若有所思地道,“那些继任的人之中,不乏风评不佳的人……或许是他们集资共同买凶?况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哪能知道身边的人是否有取己身而代之的野心呢?”
曲睿驰摇摇头,“有几个门派的继任者的确有嫌疑,但其他人却是清清白白,风扬等人已经调查清楚。”
他们假设这些人只是遭人利用,背后一定有个煽动者,借以隐藏真正目的。
“这样……对了,风扬到底是谁呢?相公是否知道他的出身?”安玲珑突然想到,遂将藏在心中已久的疑问问出口。
虽说江湖中也有来历成谜之人,但除非有问题,否则成名之后大都返乡光宗耀祖,怎可能羞于启口自己的出身?所谓英雄不怕出身低,一旦名就谁还在乎出身低不低?而风扬,除了知道他是天剑老人闭门弟子,其他一概不知;诸如何处遇到天剑老人,如何蒙他收为弟子……等,他皆避重就轻,即使回答亦是模糊不清,教人分不清真假。
她并非怀疑风扬,只是……挖掘秘密是人的本能吧?
听闻妻子的疑问,曲睿驰有片刻沉默。
“若不方便,相公就不必在意了。”以为丈夫为难,安玲珑又道。
“不,只是……我亦不甚清楚。”曲睿驰遥想当年初见,慨叹地闭上了眼。
他虽比风扬年长,但当年两人际遇却有云壤之别,令他不禁嗟叹。
乍闻丈夫此语,安玲珑讶然以对——见丈夫此语是真心的,更是意外。
“怎……”
“砰!”猛地纸窗被人撞破,一道剑光飞进窗来,直指曲睿驰而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令曲睿驰措手不及,愕然地见剑光逼近却无法闪避——“铿!”一声,安玲珑反应快速地飞身拔出挂在床边墙上的青锋剑,隔开那致命武器,分心朝着还愣愣的丈夫高叫,“相公快走!”
果然是三脚猫,高手来了连逃也逃不掉。
曲睿驰拿起防身用的剑跑出房间,欲往外呼救。但一出房门才发现不只他这里来了杀手,山庄四处起了零星小火,火光之中依稀可闻金铁交呜之声:看来曾经失败过一次的杀手这次卷土重来了,而且是倾巢而出!
房内的安玲珑与杀手从内斗到外,一见丈夫没走远,心里着急更甚!
“相公,你还不快逃!”
杀手一见目标还在,招招剑剑往他招呼,使出玉石俱焚的招式,令安玲珑胆战心惊;
她自然也发觉山庄的乱象,担忧一时半刻可能不会有援兵来到,而夫婿的粗浅功夫……唉,不想也罢!
眼见妻子似乎快招架不住,曲睿驰心一横索性加入战局。
他是男人,哪有躲在妻子身后靠妻子流血保护他的道理?
“相公,你快走呀!我还撑得下去。”安玲珑说话之间,左臂一不留神挨了一剑,马上大话拆穿。
曲睿驰猛力朝杀手杀去一剑,把他从妻子身上引开。
虽然他功夫差,至少以二对一也能占一些优势吧?
“相公!”安玲珑又气又急,气的是相公不听她的话先走,急的是即使两人合力亦是左支右绌,敌不过这名杀手。
“少唆!”曲睿驰还有空骂道,“要死一起死!”
杀手间言一声冷笑,“很好,我就送你们到黄泉路上做一对死鸳鸯!”
“好大口气!”蓦然一对判官笔加入战局,挡住正往曲睿驰胸口刺去的一剑。
“是好大胆才对。”劈啪一声,一道鞭子如影随形封住杀手进路。
文武兄弟一前一后夹击杀手,给了曲睿驰夫妇喘息机会。
“相公,你没事吧?”安玲珑赶紧跑过去扶起不支倒地的丈夫。
“嗯。”曲睿驰仍是心有余悸,“还好文武总管及时赶来。”
他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但仍希望两人能在世上做一对活鸳鸯。
文武兄弟的功夫只比安玲珑高那么一些些,但与安玲珑搭配的是捌脚的曲睿驰,而文武兄弟两人武功相当、默契十足,因此不多久便把杀手生擒活抓了。
“庄主,该如何处置?”虞从文问道。
“绑仔细,关到地牢。”他需要线索,而活口才会是线索。
望望四处转小的火花,骚动仍在持续,但似乎已趋缓和。
“大庄主的风云居呢?”蓦然想到,曲睿驰边说便欲往风云居移动。
“稍等,庄主。”虞从武挡住他,“属下已经派了人过去,大庄主应该无碍,庄主过去只会令弟兄分心担忧庄主的安危。”
换句话说,庄主去了只会碍手碍脚。
曲睿驰想想也对,遂道:“我没事了,你和从文快去风云居!”
文武兄弟对望一眼,在彼此眼中读到了同样的不愿意。
那个李风扬,他不是很厉害吗?区区杀手应该难不倒他,不过庄主有令,别的不说,光见庄主着急的模样,两人说啥也该过去一趟,免得庄主一个激动真跑过去——不是送死,就是送人质给对方。
“是,庄主。”两人异口同声说。
???文武兄弟来迟一步,对方已经给打跑了。
“你们来得正好。”李风扬一见两人,笑咪咪地说道,“刚巧替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风云居一片凌乱,花草树木倒散一地,桌椅等更不必说,看来今晚李风扬得移驾客房就寝了。
“似乎经历一场恶战呀。”虞从武啧啧有声。
“对方是有三头六臂不成?”虞从文用脚踢起一支倒地的椅子。“武功高强的大庄主竟然应付不了?”
对两人的嘲讽,李风扬不以为意,优闲地在虞从文踢起的椅上坐下,瞟向屋里来来去去的下人及卫士,再将目光摆回两人身上。
“两位是缺手亦是断脚?还不动手?”他用一种很看不起人的语气说道。
毕竟是皇宫内长大的人,颐指气使这么简单的事三岁就会了。
“你什么意思?”虞从文皱起眉。
“不会是我们兄弟俩想的那个意思吧?”虞从武目露凶光。
“就是。”李风扬点个头,促狭的眼神一闪而逝,“你们是总管嘛!总管不就是什么都管吗?所以快点替大庄主我收拾房间吧,所谓上行下效,你们光站在那儿不做事,下人们怎么会服气呢?”
“你不问问庄主是否平安无事吗?”虞从文忍着气问。
李风扬拱高眉,“你们既然有余力到这儿,就表示睿驰一定平安无事,否则你们会来吗?”
对这两个一进风驰山庄就看他不顺眼的文武总管,李风扬清楚得很,若非睿驰下令,他们是死也不会靠近风云居一步,遑论来“救”他。
两人无话可说。
“所以,快收吧,不然我今晚睡哪儿?”
虞从文嘴角抽搐地扯出一抹咬牙切齿的笑,“客房。大庄主不会不知道风驰山庄还有客房吧?今夜杀手大举来犯,山庄内必有死伤,属下兄弟两人忝为山庄总管,须四处察看,以确切得知山庄伤亡损失之实况,故恕属下告退!”
“哦……”李风扬听得不住点头,“那么,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