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兰妹很抱歉,但一个锅一个盖,弟妹就是昕敖的那个盖呀!
“有了消息吗?”年昕敖喝着茶看着他们,“派个手下过来即可,何必两位亲自出马?”
“想见你一面啊!此次别后,不知多久才能相见啊!”贺兰岳感慨地说。
“何时要走?”安迟世高虽仍一贯的面无表情,眼神却射出了深切的情感。
“看听绍的情况。那小子还好吧?”
“很好……就探子所见是非常好。”贺兰岳笑道,“你要去见他吗?”
“再说吧!”年昕敖又倒了一杯茶,“他好就好……”
说是下山寻他,却也没说一定得把他带回去,只要知道他的消息就好,他相信四圣门不会诓他。
安迟世高迟疑了下,终究还是开口,“昕敖,你何不留下?四圣门圣首的位置永远为你留下。”
“这问题七年前不就说过了吗?”年昕敖望了说话的安迟世高一眼,气定神闲地说道,“四圣门只有门主,哪来圣首?一门无二主,教底下人该听从何人命令?”
“你是四圣门的主,兄弟们当然都听你的!”
“唉!”年昕敖不禁摇摇头,“饶了小弟吧!我胸无大志……”
“昕敖此言差矣!”贺兰岳插嘴道,“胸无大志就将四圣门发展成如今这等规模,存心要我和二弟无颜见人吗?”
年昕敖失笑,“我七年前就离开四圣门,四圣门有如今成就全是两位的功劳,与小弟何干?”
“我和二弟只是萧规曹随罢了!”
“呃……我们定要如此客套吗?”
“是昕敖先过度谦虚了。”贺兰岳呵呵笑道。
年昕敖微扬眉,“老岳这是在怪我了?”
“我怎敢对圣主不敬?”贺兰岳装模作样地打恭作揖一番,三人相视大笑。
一笑甫毕,年昕敖玩笑中带着三分认真说道:“这事老岳你就不必提了,要不以后我都不敢去找你们了。”
贺兰岳与安迟世高哪会听不出语中含义?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偶尔来玩吧!别像七年前一样一别便是无消无息,连个音讯都没捎过来。”
“我会的。”年昕敖点点头只要他们别想把个枷锁往他身上套,他很乐意常去拜访老朋友;噢,对了。
“兰妹的事……”
安迟世高迟忙说:“我会开导她。”
“那就好。”
“别说你是为了躲兰妹才七年没见面。”贺兰岳半开玩笑地说。
“也算吧!”年昕敖无奈地笑道,“本以为时间能让她死心,却反而耽误了她七年的青春。”
“别在意。”安迟世高拍拍他肩,“无缘。”
“是啊!”贺兰岳说道,“我们也该告辞了。昕敖,你何时要离开?还是留下与我们过年?不管你决定什么,还是快点离开烈火镖局吧!不知为了什么事,烈家族人这两天陆续集结到镖局来,好似会对你不利……奇了,顶多是你毁了人家闺女清白——”
“是我的清白被毁好不?”
贺兰岳不理他,继续往下说:“有必要劳师动众来个三堂会审吗?”
“有蹊跷。”安迟世高附和。
年昕敖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却没打算说出口。
“怪了,难道依昕敖你的好人品,烈总镖头还看不上眼?”贺兰岳打量着他,口中说着奇怪。“难道烈总镖头喜欢安迟那样的武夫?”
“外表太斯文。”安迟世高也皱着眉打量他,“该练练。”
他相信昕敖脱去斯文儒袍,换上塞外劲装也是一表人才、威风凛凛。
“相信我,不论我生得多雄壮威武,烈总镖头也不会把青青嫁给我。”年昕敖失笑道。
“为什么?”贺兰岳很好奇,“看不出来烈总镖头是个赚贫爱富之徒。”
“没人能拒绝四圣门圣首。”安迟世高的意思是要靠山找四圣门,这个头衔够许多人趋之若骛_
“不是不是,”年昕敖摆手摇头,“就是我的身世太‘显赫’啦!”
两人一致拿怀疑的眼光瞄他,脸上写满:别盖我啦!
“反正你们先回去吧!”年昕敖下逐客令,“我没打算留在中原过年,很快就会回塞外去了。”
贺兰岳摸摸鼻子,和安迟世高一同起身,“那我们走啦!”
“多保重。”安迟说。
“你们也是。”年昕敖笑道,“不送了。”
“对了。”贺兰岳走到门前忽然转身,“跟弟妹道个歉吧!她看来很气愤你莫名其妙发她脾气……是为了这些天烈府频频举办相亲宴的缘故……吧!呵呵,没想到向来随性的昕敖也会乱吃飞醋……好好,我走了。”
年昕敖瞪了房门一眼,重新坐回榻上,拎回了那本世说新语。
他……乱吃飞醋吗?
第十章
冲天的火焰将夜空染成一片霞红,听到呼喝的下人纷纷从好梦中惊醒,急急加入救火的行列,接力将一桶又一桶的清水倒入浓烈大火之中,但却有如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毕竟是他们的家啊!
烈随泽只来得及将外衣往肩上随意一披便匆匆赶到起火点去,只见三位兄长已经赶到,正指挥下人救人逃命。
“怎么会起火?”他将外衣套上。
烈随先望了小弟一眼,“二叔父。”
烈随泽闻言有些糊涂,“二叔父怎么了?我是问这场火啊!”
“年兽……”
“变成烤年兽啦!”烈随恩吊儿郎当地吹声口哨。“也不知能不能吃。”
他一直很好奇,年兽变回原形是长什么样子,真如书上所说的狮头黄牛身吗?青青表妹见到年昕敖变那模样还能说喜欢他吗?除非她一点美丑观念都没有,不然的话……很难。
“不是说笑的时候,三哥。”烈随泽皱起眉,“爹允许叔父这么做?”
“没爹的允许,二叔敢在镖局里做这种事吗?”烈随恩又说。
“为何没通知我?!”
“不只你,我们也都不知道啊!”烈随恩撇撇嘴,八成又是那些老怪物下的命令。
成天只会说猎年兽、猎年兽,却不见去抓几只来作标本让子子孙孙当教材,等老幺真引了一只回来,却又煞有其事地把功劳当成大家的,刻意淡化老幺的辛劳。啥!亏爹还能恭恭敬敬叫一声长辈。
骨子里怕得不得了,只能使手段将年昕敖困在房里,如今连正面对决都不敢,用这种下三滥招数——
唉!算了,反正年兽迟早要除,手段就不必太计较了。
烈随泽却没兄长那么无所谓,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过青青,她若知道了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青青呢?”
“已经叫婢女看着她。”烈随祖说道。幺弟想得到的,他会想不到吗?但他却担心青青若想凑热闹,一、两个婢女可能拦不住她。
“快点把火灭了吧!”烈随先也想到,“至少青青知道后冲进去也不会有危险。”
“二哥,别说得那么可怕好不好?”青青?他无法想像。
“说不定是把我们丢进去,为年昕敖报仇。”
“愈说愈可怕了,何况要丢也是该丢二叔他们才是。”
“二叔?”
“对啊,二叔。”顺口应道,烈随恩才猛然瞪大眼,“刚刚谁说话?”
四人一齐回头,见过青青只着单衣站在他们身后,双眼呆滞地望着火场人来人往,小脸让火光映得发红。
“青青!”四人异口同声惊呼。
“轰!”一声,不知哪里塌了一角,扬起漫天火星,本来站得靠近火场的仆人退了好几步,惊叫连连,清水遇上火烫木头的味道在四周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