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蓉倏地抬头凝视着他,“你要给我?”语气中尽是不敢相信。
“你说呢?”他总爱用这一句反问她。
“不后悔?”深怕他反悔的语气,手里却紧缰绳绳,并将手藏在身后,象个小孩保护自己的糖果似的。
“只要是给你,没什么好后悔的。”总觉得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给她的似乎永远不够。
定定的注视着他,昭蓉坚强的将眼中突然窜起的湿意压抑下去,他可知道言者无心,听者可是有意哪!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几乎会以为他是个深爱着自己的男子。但,她不习惯自我膨胀,不认为会有人对自己一见钟情。
“谢谢你!”她只能这么说。
“不客气!”他的跟神除了笑容,还包含着太多的宠溺,可惜昭蓉此刻只看见“蓝弗”。
如果这样可以换来昭蓉释放的笑容,要他摘下天上的星星,他也曾试着去做。不知为什么,打从第一次见到她起,他就渴望有一天她的笑能因他而生。
于是,许多的心思与作为,就只为博美人一笑。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盲目,他只知道,今生,似乎再也不会为了她以外的女子,有着如此刻一般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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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湖,好象镜子,看着它,就好象赤裸裸的看见内心深处隐藏的思想,有一种无处躲藏的感觉。”昭蓉看着清澈见底的湖,喃喃地说。
“那样不是很好吗?人总有许多不同的面,会在不同的时刻展现在不同的人面前,但象现在这样看着湖的我,不论是哪一个自己,如果能明白的看透。这种感觉,比自己完全都不了解自己还要来得好。”
“不,不好。”昭蓉不知道自己是在格头还是甩头,“人会有许多不同的面貌,便是因为不想让甲看到自己的另一面,那一面或许是见不得人,也或许只是纯粹不想让人看见,更或许只想让乙看见,但不管怎样,一定是为了不让甲看见才会表现出另一面的,如果非要去看清楚隐藏起来的那一面,那人生的痛苦也许会多很多。”
“但也有可能是快乐会多很多。”他看着她,猜想着她隐藏在心底的那一面,究竟是何种模样?是一如表面的沉静淡然,或是相反的热情似火?
“痛苦与快乐常是伴随而至的。”她的眼中,不经意的流露忧伤。
“你是害怕痛苦,还是逃避快乐?”他真想拥她入怀,告诉她,不论是痛苦或快乐,他都愿与她分享。
“我不害怕痛苦,也不逃避快乐,只是觉得太过与不及的情感都太伤神,痛苦也好,快乐也罢,都是累人的情绪。”她何时这么悲观了?是这里的风景,还是身旁的他,亦或是长久以来她的内心便这么想,只是她没发觉?
“你把自己绑得太紧,放松一点,你会活得更好。”他不用更快乐来形容,怕她又反驳他的论点。
“好与不好又有何差别?反正都是活着。”活着,就好。她一点也不苛求,在伤过心之后,总有一种欣慰,只要心还会跳,就好。
“看着我!”他用力的将她扳向自己,“我要你看着我!好与不好怎会没有差别?任何事不论大小,都是有差别的!就好象,有陪没你的生活一样都能活,但少了你,一切就是不一样!那是一种感觉,或许是一种很抽象的意识状态,但我就是很明确的知道不一样,难道你不会有这种感觉吗?”他不喜欢她这种沉静的态度,虽然安详,没有生气。
“你的感觉不等于我的感觉。”昭蓉也不知道目己在抗拒什么,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在示爱吗?不,怎么可能呢!会有人喜欢她?不,不可思议!千万不要自作多情地想歪了,她在心里提醒自己。
“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我?”
昭蓉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但何谓在乎?她不懂。最后只能摇摇头,“什么是在乎?什么是不在多的是嘴上说在乎,表现出来的是不在乎,到底何在乎?”当年,耿冠晔不也信誓旦旦,但最后呢?相信的是傻瓜。
“等有一天,你自然会明白何谓在乎。”在乎两字,非是言语能解释,他要她自己体会。“等到有一天、你看着这片湖,然后能很明白的面对自己的心,就会懂了”。
“心镜。”昭蓉不禁自语着。
“心镜?是的,就叫它心镜,我期待有一天,你能藉由它看到自己的心。”
昭蓉闻言,不禁有些迷茫。她真的如此不懂自己的心吗?是真的不懂,抑或是不想懂?
不论如何,心岂是说懂就能懂?
而孟平,究竟要她看到怎样的心呢?
第四章
耿冠晔苦候在饭店大厅,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潮,目光中隐含的情感,显露无遗,任谁也看得出。
他从未想过会在国外遇上余昭蓉,他从未将小白莲遗忘,只是以为还有的是时间让他回国追求她,孰料当她乍然出现在跟前时,一颗心已是不由自主地被慑了去,难以自拔。
前天,他暗中跟着昭蓉与那名男子,心里的苦闷实是难以用言语表达,在不能明目张胆尾随他们进入的情况之下,他黯然返回房间,期望能再度相遇,一叙别情。
此番看来,怕是等不到佳人回转了,不免有些悻悻然。
正在发愁的同时,看到三名身着黑西装的男子,若在台湾,人人都会认为那就是所谓的“黑社会份子”。但这样的人,怎可能会出现在卢森堡呢!当下不免多留意了几分。
咦?讲中文的。看他们与柜台比手画脚的可怜模样,想必是不会德文,恐怕连最基本的英文也不会吧!基于同胞爱,也许该上前去帮他们翻译,心里这么想,人也已站在他们面前。
“我可以帮你们翻译,我也是台湾人。”耿冠晔潇洒地微笑着。
“嗯。”三名男子似乎不习惯向人道谢,近看他们还真的长得一脸横肉,仿佛是来追寻仇敌似的,“我们要找一个名叫孟平的台湾人。”
台湾人?耿冠晔在这里住了几天,除了那日和昭蓉在一起之外的台湾男子之外,并没看到其他人,心里不免猜测着。
经耿冠晔以德文询问柜台人员后,赫然发现那名叫孟乎的男人,当真是与昭蓉一路的。在告知三人其房间号码后,只见三人冷然离去,也不见他们道声谢。耿冠晔不免有些恼怒起来。
心里不快的回到大厅坐下,眼神仍搜索着大厅来来往往的人潮,都已过了两晚昭蓉和那名男子……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咦?那三名男子怎么改装了?
三名黑西装男子此刻换成休闲的便服,若不注意,还以为他们是饭店里的房客,若非耿冠晔眼尖,当真看不出三人的伪装。
他们有什么目的?若要找人,为何不光明正大地经由柜台通报?
耿冠晔知道孟平房里无人,但仍好奇他们的行为,偷偷地戴上墨镜,将披在身上的衣服套上,眼看便与方才的形象不同,亦步亦趋的跟着三人搭不同一部电梯上楼。
决定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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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冠晔几乎吓出二身冷汗,他能安然搭上车前往孟平的住处,真是上天眷顾!
他尾随三人之后,看到了骇人听闻的一幕。三名男子在查看左右无人之后,从怀里掏出灭音手枪,在敲了门没得到回应后,以极快的速度破门而入。
耿冠晔知道他们必定无功而返,但以他们能查到此处的能耐,不难猜出下一个可能的地点便是那栋豪宅,在担心昭蓉的安危之下,他赶忙驱车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