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则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啄吻,登时让她原已红艳的双颊像火烧似的又红又热。
她急得四处张望,在确定无人看见时才松了一口气,并瞪着眼前这个脸皮比铜墙还厚的无赖,而他也不认输地与她对看,这画面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恐怕会以为他们是浓情蜜意分不开。
良久,柳蝶恋宣告放弃。
“拜托你行行好,放开我行吗?”她小声哀求。
“可以啊!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关继威得寸进尺的要求。
“想都别想。”谁晓得他这个变态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来。
哪知他竟然耸耸肩,好整以暇的将她搂得更紧,无视她的瞪视与挣扎。
“那好吧,我就继续搂着,反正我也不想放开你,干脆让你的邻居们出来看热闹,反正尴尬的人绝对不是我。”
“你!”她狠狠的用手肘往他腰侧撞去,满意的听到一声闷哼。不过她也没占便宜,下一瞬间,高高噘起的红唇马上便被他吻住。
片刻,他气息微乱的抬起头,还不忘先前的要求。“答应我或是继续耗下去。”
“你——”迫于无奈,她只重重地点一下头,以表达内心的不满。
“那走吧!”关继威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她硬和他拗上了。改搂抱为牵手,将心不甘情不愿的她带往停在巷口的车子。
“等一下。”她挣扎在原地不动,“你要带我去哪里,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还有,别忘了公司是我的。”半强迫的将她塞进前座,关继威便快速的绕到驾驶座,同时还将车门以中控锁锁住。
“我当然知道公司是你的,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怎么会……”柳蝶恋觉得很委屈,一种想哭的冲动再度狂涌上来,她侧过头,将眼光移向车窗外,拒绝让身旁这可恶的男人惹出她的泪水。
其实她可以不理他的,只要她坚持或大声呼叫,他绝对无法如愿将她带上车。
可是她做不到,她无法抵抗心底莫名的渴望,更无法对他眼里的恳求狠下心拒绝。
多么矛盾啊!既想逃离却又放任自己靠近,而一旦靠近却又怕得想拔足狂奔。
是不是因为那个一直纠缠她的梦境?否则为什么她会委屈于他这种霸道蛮横的行径?她并不认识他,为何会对陌生的怀抱产生一种曾经拥有的感觉?仿佛在不久以前,他就在心中烙了印,却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将之掩藏起来,以为不去碰触,便不会忆起。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过就难再忘怀,如果说梦境是她的前世,那今生呢?是为续缘?或是断情?
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突然间,身旁的他竟与梦中男子重叠在一起,她茫然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一幢坐落于郊区的白色建筑物出现在她眼前。此时,太阳已高挂天空,车子缓缓在雕花门前停住。
“这是——”柳蝶恋疑惑的开口。
大理石柱上的“恋园”二字紧紧地揪住她的心,她的脸色有些泛白,心底深处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正威胁肆虐着她的泪腺,一种想哭的冲动又再次席卷她。
恋儿,我的好恋儿,送你一个礼物可好?
恋儿,你喜欢吗?这是专属于你的天地哦!咱们就叫它“恋园”吧!
恋儿……我的恋儿……
不!不!柳蝶恋挣扎的摇头,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天啊!梦中男子也曾为妻子筑了一座园,并以妻的闺名来命名,那座园也叫“恋园”
老天啊!
亟欲遗忘的梦境一幕幕在她眼前跳动,仿佛在许久以前,她也曾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不若以往般只当自己是旁观者,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以往所梦见的一切,全是自己的亲身体验。
“你是谁?到底是谁?”
她无法动弹,只能缩在椅座上,仰着一张苍白的小脸,望着正打算扶她下车的关继威。她的呼吸急促,泪珠不断地掉落,心痛得差点昏厥。
“别哭。”关继威伸出手,温柔却坚持的将缩在椅子里的泪儿人带下车,他神色复杂的瞅着她许久,才抬起手轻轻地为她拭泪。
“为什么?”柳蝶恋颤抖的询问。
她在哭什么?她不懂啊!
关继威的手缓慢地抚上她的脸颊,像是渴望许久似的,他轻柔地触摸她的肌肤、清亮似月一样的眼、秀嫩如花瓣的唇……
那是一种温柔到近乎疼惜的触碰,流露出他内心最深切、也是最赤裸的情感。
他好想紧紧搂住她,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这样就不用再担心会失去她。可是现在不行,她已经吓得半死了,他知道她并不像自己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寻找她,所以她没有他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她甚至躲了自己好几世。
这个认知令他痛得几乎挺不起身,如果做错事一定要付出代价,那他所付的代价也太大了!
强迫自己狠下心,无视于她流泪的双眼,他启动雕花大门的开关,门往一侧滑去。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大片的园子,园子中央有条小路,足可供一辆车通行,路的两侧全植满梅树,虽是盛夏时节,但仍可想像出梅树若是盛开时会是怎样的奇景。
柳蝶恋像着魔般任由他带她进去,双眼动也不动的盯着眼前的景色瞧。在他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座玻璃花房前。
不!不要进去,心底的警告不停狂喊着,无奈她的脚却不听话的往前迈去。
再也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她软软的倚在他身上,任由他支撑着自己。
昙花千株!
他竟命人在花房里培育了大片昙花。
疯了!他真的疯了。柳蝶恋痛苦的呻吟出声整个人猛烈的狂抖着。
她明白了,全明白了。
原来自幼就不断上演的梦境并不是梦,它曾活生生、血淋淋的发生过!
她就是那名身着古装的女子;而他,就是自己的夫婿!
之前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避男人如猛兽,畏情爱如蛇蝎;但这些习惯却在他接近时,全溃败流散。
再也承受不住,她放任自己沉入无边黑暗里。
深藏的记忆一旦被挑起,便再也掩盖不住。
而心的城墙呢?是否也会崩塌瓦解……
是谁?为什么一直抱着她,抱得这么紧,快让她喘不过气了。
柳蝶恋不舒服的动动身子,抗议的呻吟着,然后又沉沉睡去。
“恋儿,醒来。”担忧的粗嗄嗓音坚持要唤醒她。
“恋儿,醒来。”坚持的嗓音持续着。
“恋儿……”
像是不堪其扰,沉入黑暗里的人儿终于眨眨长翘的睫毛,呻吟地醒了过来,空茫的焦距一对上面前急切的眼,马上震得恢复神智。
她突然觉得好委屈,好恨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念头让她呼吸急促、心跳狂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心底深处啃噬着她。
她挣扎着想躲开。
关继威马上将她紧搂入怀,牢牢的抱住,霸道又不安的看着她。
“放开我!”柳蝶恋极力挣扎,声嘶力竭的哭泣着。
“好,好,你别这样,我放开。”关继威哑着嗓子软声哀求:“但是请你别激动好吗?这样你会受不住的。”
他一放开她,她便忙不迭的退后,直到背抵上墙面,才用戒慎的眼眸盯着他。
她的表情让他好痛。
“为什么?为什么?”深埋已久的过往为什么还要这么狠心的再去撕裂它?
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捉弄她?
“恋儿,别这样。”别用这么伤心与愤恨的表情对我,关继威在心底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