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伊不明所以地看着徐皓铭诡异的笑容,只觉得他的表情像极了偷腥后的猫儿那般的狡猾贪馋,踱了踱脚,指着地的鼻子斥道:“太过分了!老是占我便宜,你不懂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吗?我们孤男寡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既然不想出轨就要有分寸!你知道我的原则的——我要清清白白地结婚,即使初吻被你夺了去,我仍会坚守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你再越轨,当心我开扁你!”即使徐皓铭现在的身分是她的情人,她也绝不会老实的跟他客气。
谷云伊是反对婚前发生性关系的支持者,也许有时她会说说黄色笑话,甚至用言语挑逗他人,但在行为上却是百分之百的保守和固执,尤其针对异性关系而言;她常常让人觉得她谈笑诙谐,玩世不恭,这当然是除了工作以外的时候,但在行为上,她却是最规矩、也是最守本分的女人。
行为上的一分严肃,远胜过嘴巴上的一百分假道学!
不仅是和她长久相处的家人和徐皓铭了解她的这种逻辑,连她周围的朋友或同事也很容易感受到她个性中的这项特质,清楚她对自我的约束力掌握得极好,是个不轻易受到诱惑的女人,凡事都是看自己的意愿如何而决定行事,在某种层次而言,她的强悍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她正准备僻哩啪啦地开骂,一阵电话铃响阻止了她开口的机会。
“喂。”徐皓铭悠哉地接起电话,但在听到来人的声音后面容一整,收敛起笑脸。
“云伊!找你的——是石彦伦。”他提住话筒说。
“哦。”谷云伊接过听筒,奇怪他怎会知道她这里住处的电话。“喂?”
“喂,云伊,我是彦伦。你现在有空吗?”他单刀直入地问:r我想跟你谈谈!”
她正要回答,却注意到徐皓铭张罗晚餐时一直频频回望着她的眼神。
“彦伦,对不起,我现在没空!”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他。“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中告诉我。”她不想让徐皓铭误会。
石彦伦在电话的那头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阴沉地开口:“刚才接电话的是徐皓铭吗?”
“对。”谷云伊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仍装傻地明知故问:“如果你有工作上的事要和他讲,那我叫他来听!”
“不用了,我只想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没什么其它事!”石彦伦连忙抢白。
“哦。”她故意漫不经心地回答:“还不是老样子,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变丑是了!”她还记恨他贬过徐皓铭的事。
“怎么突然搬家了?”石彦伦感觉到她敷衍的态度,赶紧找话题带过。
“想搬就搬,还需要理由吗?”她的口气冷冷淡淡。“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她问。
“我找不到你,于是打电话到你家里,你母亲告诉我的。”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的疑点:“云伊,你——和徐皓铭住在一起吗?”他愈是满不在乎的口吻,愈是显出欲盖弥彰的心情。
“是啊!”明知道他会怎么想她,但为了出出心头上那股莫名的不平与怨气,她故意说得语气极尽暧昧之能事。“我和他——同居。”她看到徐皓铭正因为这句话猛然回过头,而石彦伦在电话中明显地倒抽一口气。
“吃惊吗?”谷云伊很是幸灾乐祸。
“呃……有一点。”石彦伦支支吾吾地说。
何止一点点,根本就是震惊,但他绝对不会承认,男性主义作祟的心理使得他拉不下脸表现出自己的诧异。
谷云伊对他的想法了然于心。
“彦伦,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要挂电话了!皓铭他在做饭,我得去帮他。”
“是吗?”石彦伦语气中的失落不容置疑。“那好吧!既然你现在没空,我们改天再聚。”
“再说吧!”她答得干脆。
石彦伦不再多言,只能怅然若失地匆匆收了线。
挂上电话,谷云伊双眸对上徐皓铭的。
“我饿了!”她告诉他。
徐皓铭没有追问。“菜炒好了,开动吧!”他走去端菜,而谷云伊则添了两碗饭。
就这样,晚餐在沉默的时光中度过,两个人都十分有默契,谁也不愿率先开口打破这分奇异的宁静——只听得到细微的咀嚼声和偶尔碗筷的轻碰声。
吃完饭,谷云伊善后,而徐皓铭则放音乐。
“云伊,你想听什么音乐?”他望向正在流理台洗碗的谷云伊。
“哦……你放日剧的原声带好了,嗯……我想,就‘发达之路’那张吧!”
很快的,充满阳光气息的轻快音乐自质感音感极好的音响中流泄出来。
清洗完毕后,谷云伊将手上的水擦干走向撞球桌,选了一支握感顺手的球杆。
“想不想较量一下?”谷云伊问他。
“有何不可!”徐皓铭一副挑战的表情回应她。
“我来开球。”谷云伊拉杆架起,架势仍不减当年参加校际撞球比赛获得女子组冠军的风范。
碰的一声,球应声散开,两颗球随势入洞。
徐皓铭望着她线条优美的身段,突然心中一黯。
谷云伊的球技真不是盖的,三球又陆续进洞。
“为什么?”徐皓铭终于问出心中所想。
正欲出杆,他的话却教她失了准头、偏了方向。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搞的,但就是忍不住想这么说嘛!”她啄起丰润的菱形红唇。
徐皓铭逼近她。
“原因?”他眉头微皱。
“我当然知道他会作何感想……谁教他说话太没分寸,所以我故意让他误解!”这是相当保守的说法。
“没分寸?”他询问的眼神。
“他……他说了许多不重听的话,是关于你的,所以我很生气!”
“哦……是这样啊!”徐皓铭有些了解她的动机了。
“反正就是这样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对这个话题感到不耐。
“是吗?”他点点头,不再多说,即使心头上的那片阴霾仍未褪去。
暂时甩开不安的情绪,徐皓铭强制自己专注,架起球杆,瞄准打点,出杆后,球俐落地滚入洞内。
此刻,他的表情平淡,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纹,她的拒绝讨论不啻是在他心中播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在面无表情的背后,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心情。
石彦伦的一通电话居然能引起她如此强烈的反应?徐皓铭自问是否能够完全洒脱,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
他不能确定石彦伦在她心中的分量是如何,但……这个想法也足以使他难以平静即使他知道,她是爱他的。
谷云伊……也许面对其他人而言是聪敏十足的,但是面对他的感受,总是没理由的迷糊迟钝,徐皓铭对于这一点着实无法理解。
第七章
石彦伦自上次和林款语不欢而散后,再见面时已相隔一个多月了。
林款语穿着一袭纯白的飘逸长裙衫,悠闲地半坐卧在躺椅上,端起茶几上的一
杯葡萄柚汁,轻轻地啜了一口。
偌大的起居室里除了林款语之外还有踟躇不安的石彦伦,其余的闲杂人等都被
林款语遣开;室内气氛显得十分僵硬和静默,教石彦伦更不知如何开口了。
“有什么话就说吧!”林款语摆出大小姐的派头,令石彦伦感到难堪。“坐!
别一直站着。”她倔傲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半客气半命令地说。
石彦伦并没有依言坐下,他踱步到林款语身旁。
“告诉我,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态度会改变这么多?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