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机车分明都把消音器拔掉了,难不成我们碰上飘车族了?还是……”他突然想超在老宅外徘徊的那两个陌生人,心跳乱了几下,“我们被跟踪了!”
话声才落,后头又围上来两部机车。
“小子,停车。”一个带头模样的人从与柏子凯并驾齐驱的机车上喊着。
柏子凯当然不会傻傻停车,任人宰割。“红菱,你抱紧一点,坐稳了。”他将油门催到极限。奈何小绵羊就是小绵羊,没啥看头。“老天,我真怀念我的跑车……”
红菱骇住了,慌得直嚷,“他们这么多人想做什么?怎么办?”
“别怕!”他倏地将机车停住,再急速回转,往反方向逃跑。
“兄弟们快追!”后头轰天叫嚷掩盖过阵阵引擎噪音。
“该死!”柏子凯诅咒着,“后有追兵,前头还有伏兵!”
红菱探头一看──可不是,还有另一车队迎面而来……
待距离更近些,她再仔细眯眼一瞧,不由得兴奋大叫,“是常济他们……啊!”她紧接着发出惨叫。
还来不及钻人常济的阵营,柏子凯的大腿遭受到强力棒击,小绵羊突失重心,滑倒向路旁,将他们两人压在车下。
顾不得自己的伤疼痛楚,柏子凯从车下爬了出来,将红菱拉起,揽在怀里。“红菱,你伤着哪里了?”
“好痛……”她的模样好生狼狈,裙子撕裂了,大腿流着血,眼泪扑簌簌直落。
“你们想干什么?”柏子凯对着围拢过来的八个人高声质问。
“小子,不干你的事,我们只要这个女人。”一个疤面人沉沉出声。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在,你们别想动她!”他偷偷伸手进入裤袋,掏出小手机,小心塞人红菱的手中,压低音量告诉她,“你别慌,等一下找机会打电话报警。”
“这女人我们要定了,你别活得不耐烦!”带头的老大扯动阴狠嘴角狡笑着。
这等阵仗让柏子凯手心冒出冷汗,然而他身子却往前一挺,冷言道:“不过就是仗着人多,才敢说大话!”
这时另一伙人马也赶到了。常济一马当先跳下机车冲了过来,还有一个老人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紧跟在常济后头。
夏荣添放声叫着,“阿菱!”
听见父亲的声音,红菱从柏子凯怀里抬起头。她瞠大圆滚滚的眼睛,“阿爸?你怎么也来了?”
“常济得知有人要对你不利,却到处找不到你,我就跟着他一起出来寻你。阿菱,阿爸对不起你……”夏荣添难过的捶胸顿足!
“刀疤萧,你常爷爷来了,你快滚!”常济高吼着。
“常老弟,你今天就当作没看到,改天我一定还你一次!”萧老大招呼人手把棍棒全拿出来,摆足了阵势。
“爱说笑,你跑来我的地盘嚣张,还不许我插手?当我常济死人啊!”常济晃晃手中一把七寸长的弹簧刀。
“看样子你要和老子硬杠?”刀疤萧呸一声,朝地面射出一口槟榔汁。
“不怕死的就过来!”常济的人马也把扁钻秀出来了。他嗤嚣着,“我们这六把尖锐兵器随时准备见血!”
老天,要刀刃相向啊?!柏子凯深吸一口气,“你们这是干什么?械斗解决恩怨吗?”他实在是一头雾水。若是黑道寻仇,干嘛把他和红菱牵扯进来?还有,夏伯到底在说什么?
“大少爷,拜托你带阿菱离开这儿!”夏荣添一张老脸上满是懊悔,老泪纵横。“阿菱,阿爸不知哪天喝醉酒,说出了你的秘密,他们就是要抓你的……”
红菱明白了,拼命摇手摇头,“你们误会了,我没有钱,我也不会报明牌,你们抓了我也没有用!”
“什么钱?哪个明牌?红菱你别慌,把话说清楚一点!”柏子凯拍着她的背腰鼓励着。
“祸是我闯的,不然你们抓我好了!”夏荣添挡到女儿面前。
“呸,老子不听你放屁!”萧老大的棍棒头掷了过来,“兄弟们,给我活捉这个女的!”
抢夺与保卫的对抗战开始了,瞬间喊杀喊打,棍棒齐飞拳头乱舞,刀光鲜血交晃。常济对柏子凯高吼,“柏子凯,找机会保护红菱走,这边由我们挡住!”
“你们别打……抓了我、打死我也没有钱啊!”红菱凄厉 哭喊着。
生平头一遭蛮干打架,柏子凯豁出去了,准备尝尝噬血的滋味,要将这群流氓挫骨扬灰!
然而没有武器的他只能赤手空拳护着红菱,,双脚左一个旋踢,右一记前踹,奋命击退一直冲过来的大汉。
“哎啊!好痛……”有人发狠拉住红菱的长辫,揪得她头皮发痛,眼泪又直掉。
柏子凯气得大喝,“混账,这么欺负女人!”敢欺负他的女人?!他抬腿恶狠狠踢向那个瘪三的子孙袋,让他缩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子凯!”红菱惊惧的直往柏子凯胸前钻躲。
“你别惊别慌,我就算拼命也不会让别人动你!”他一脸沉凛,每一条神经绷到极点,准备迎接任何攻击,舍命护红颜!
“女人在这儿哭得让我分心,怎么拼命啊?柏子凯,别让她留在这儿,快带她走!”常济又气又吼又踢又跳的。
常济说得对。打架的时候有女人在旁边很碍事!
“常济,你的恩情我记着了!”柏子凯将小绵羊扶正,把红菱塞到前座,准备先离开风暴战场,再带警察过来。
“哪里走?!”一个横眉竖眼的汉子冲过来。
红菱于泪眼模糊中瞧见一把亮晃晃的西瓜刀对着柏子凯砍来,急呼,“子凯,小心!”
夏荣添本来一直待在战场边缘,这时他想也不想就近以身体一遮,救下柏子凯──刀刃没入他的背腰,一股鲜血喷冲而出,只怕是刺到大动脉了。
“阿爸!”红菱凄厉长喊!
“天哪……”柏子凯的心脏差点停摆。如果不是夏伯,他已是刀下亡魂了。
倒地的夏荣添痛苦万分,面无血色,但仍咬紧牙关进出心里话,“大少爷,拜托你,照顾她,让她幸福……”
他合上眼,心里低喃着:牵手的,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你们杀了我阿爸!”红菱挣扎着想跳下车,冲回父亲身旁。
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流氓,杀一个与杀一双没有差别。而他手无寸铁,他不能让夏伯牺牲得没有价值!柏子凯别无他法,只能一甩头,发动小绵羊,快快带红菱冲离这一片杀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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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你别光顾着哭,手机呢?快打电话报警啊!”夜幕逐渐低垂,柏子凯不敢开机车前灯,摸黑在乡野小路上逃命。
“我不知道,好像掉了……”
“手机掉了?”这下想报警想叫救护车都不成了。
“子凯,你停车好不好?我要回去找我阿爸……”她哭到声音都沙哑了。
“不行!”他断然否决。
“我要回去啦!”阿爸生死未卜,她怎能一个人逃命呢?
“我不会让你回去的。”这女人真是青番。回去送命啊?
“你不用和我回去,我可以自己走……”她决计不让他卷入这一场风暴。
“闭嘴!你再吵我就要生气了!”除非他疯了,否则他不会放她走。
大地苍凉,不见人烟灯光,暴雨前的狂风呼呼吹过脸颊,卷起粗砺黄沙侵袭眼睛,他没避过一个大窟窿,机车摔掉到田里去。
“Shit!”这下可好,到这儿的第一天掉进大圳,现在又周身裹上烂泥巴,真是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