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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罗当家回到进寿亭。

  六王爷拱手道:“请恕小王失礼,为了私事怠慢了主人。”

  罗清回礼:“好说。”

  “我这次为了什么而来,相信罗当家很清楚。”

  罗清直言:“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我绝对不会交出清波玉璧。”

  “我不意外你会这么说。本来我是打算硬抢,但既然乔淳在这儿,我不想和你们撕破脸。我们可以合作。”

  罗清不动声色:“愿闻其详。”他虽不打算交出玉璧,但他想知道为何六王爷一定要得到它。

  “不知罗当家是否曾听先人提过清波玉璧的来历?”六王爷问。

  罗清点头。“老当家说过,清波玉璧是从西域带回来的。当时寒松堡正当草创期,老当家见玉璧价值不凡,就以清波玉壁为寒松堡图腾以及执掌信物。”

  六王爷哼笑:“清波玉璧的价值岂只如此?这一方宝物落在你们寒松堡手上,还真是蹧蹋了。”

  罗清暗怒,但不愿与他做口舌之翠。“请六王爷指教。”

  “清波玉璧原是西域勒那国的宝器,并且是开启勒那国皇室密库的关键之钥。数十年前勒那国为我朝所灭。但清波玉璧被一匹死士带出勒那国,从此不知去向。我们一直追查到今年,才知道原来清波玉璧早就流入中原,并且成了你们寒松堡的图腾。”

  “所以,你希望我交出玉璧,就是为了开启勒那国的皇室密库?”

  “勒那国的一切,本该为我朝所有,若是该国遗民率先开启密库,那于我朝将是一大后患,密库中的兵器财物,绝对足以成为他们复国的后盾。”

  罗清却不以为然。“何必赶尽杀绝呢?勒那国已经不存在了,就算有遗民想造反,他们一样开不了密库,我朝实在不必杷人忧天。”

  “这是我皇兄的决定,你没必要过问。”

  “是吗?那恕我帮不上忙,请皇上另外想办法吧。”

  六王爷怒道:“我已经说了清波玉璧的重要性,你还不肯配合?你真当官府拿你没办法吗?”

  罗清丝毫无惧:“清波玉璧是我寒松堡的承信物,罗某虽不才,也不敢让玉璧在我手中丢失。况且我看不出我朝有何必要去开勒那国的密库,劫人财物哪,难道不怕堕了我朝声威?”

  “我说过这事与你无关。只要你交出玉壁,随便你开个价,我一定悉数奉上。”

  罗清冷笑:“你怎么不去少林买易筋经?不去丐帮打狗棒?六王爷,你未免把江湖中人瞧得小了。”

  “那你无论如何是不肯交出玉璧了?”

  “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

  六王爷一掌击在桌上:“我是看在乔淳的分上,才说好说歹地要你合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寒松堡随时候教。”罗当家没被他吓着。

  “乔淳,我们走!”六王爷忿而起身。

  妍儿倚向夜宇。“我说了我不走的。”

  梁书远好生劝说:“乔淳,今天闹到这个地步,寒松堡不会善待你的。他们认定了你的身分就不会改变。”

  “孩子,你知道寒松堡和朝廷作对吗?爹怕到时刀剑无眼伤了你。”六王爷也劝她。

  “谅你的人也攻不进寒松堡来。”罗清冷冷地说。

  六王爷不理他。“乔淳,你怎么说?”

  妍儿只是摇头。“你们走吧。”

  反了反了!罗清和他作对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己的女儿都和他作对。“你走不走?若是你今天不跟我走,从此我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妍儿困难地别过头,她不想伤他的心,毕竟是血亲啊,可她能怎么办呢?

  “对不起。”她知道自己残忍,眼角已隐含泪意。

  “走!”盛怒中的六王爷没注意那么多,头也不回地离开寒松堡。

  梁书远依依不舍地看了妍儿一眼,才随六王爷离开。

  ***

  正如梁书远所说的,寒松堡的人认定了她的身分,就不会善待她。果然从那之后,在客院盯哨的人多了,她甚至看到忆初轻视不屑的眼光;只有锳瑚待她一如往常,还替堡内众人的行为感到惭愧。

  “别烦恼啦,那些人只是笨得看不清事实。日子久了,他们会明白过来的。”锳瑚软言安慰她。

  妍儿苦笑,只怕是难了,否则巡视客院的人怎么会与日俱增呢?

  一旁的殷伯也安慰她:“柳小姐,你就宽宽心吧,殷伯相信你不会做出卖寒松堡的事。”

  妍儿十分感激他俩,没有在她需要支持的时候离她而去。“谢谢你们。我想出去走一走。”

  “我陪你。”锳瑚不放心。

  妍儿拒绝。“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妍儿很少离开客院,所以不知道原来寒松堡这么大、这么美。绕到湖边,炫惑于太阳照射湖面所反射出的璀璨光芒,这让她心情平静。她知道有人从客院一路跟踪至此,虽然她大可用无痕步甩掉那人,但她不想再多生事端。只是,她的委屈呀,瞧着美丽的湖面,心头一酸,落下两行清泪。

  “怎么哭了?”夜宇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伸手拭去那令他不舍的泪水。

  “宇哥……”投入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多希望时间就在此时停止,可以完全忘却身边的不愉快。

  夜宇轻抚她的发,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让你受委屈了。”

  妍儿哽咽。“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夜宇叹息,他也颇感无力。“等雪儿回来,我们就回井霞山吧。”

  ***

  “妍儿,你在房里吗?快开门。”锳瑚在门外喊。尹大哥怕妍儿胡思乱想,教她有空多陪陪妍儿,或是带她在堡内四处定走。她呢,就故意听漏了“在堡内”这三个字,决定带妍儿“四处走走”。平常她也很少有机会出门呢!

  “怎么啦?叫这么大声。”妍儿开门。

  “开心喽!”说着就去拉妍儿的手。“别说了,咱们走吧!”

  妍儿毫无头绪,就这么被她拉出门:“去哪儿呢?等等,别走这么急。”

  锳瑚神秘地对她眨眼:“我们出去玩。”

  妍儿迟疑。“可是,你爹说我不能随便离堡。”

  “没关系啦,是尹大哥要我带你四处走定的。”锳瑚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

  “是吗?”妍儿虽然怀疑,可也被锳瑚拉到了大门口。

  但守门的侍卫却挡住她们:“抱歉,小姐,大当家有令,不许柳姑娘擅离寒松堡。”

  锳瑚听了很生气!

  “人家是来作客的,我们凭什么把客人囚禁在堡内?讲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本小姐在寒松堡吃住十八年,可从没听过这个规矩。再说,是我带她出去的,怎么能算擅离呢?”

  “不知小姐是否携有令牌?”侍卫实在为难。

  “真麻烦。”锳瑚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令牌给他。当然,是偷来的。

  侍卫看果然是大当家的令牌,虽觉不妥,也只得放行,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得罪了大小姐。

  出了寒松堡,锳瑚开心得像飞出笼的小鸟似的;妍儿看她吱吱喳喳的,也被她逗得发笑。

  “你终于笑了,真该教尹大哥来看看,看他要怎么谢我。”锳珊看她笑也跟着笑,总算让妍儿开心了。

  两人在镇上东走走、西逛逛,闲晃了好一阵子,才找了间茶楼坐下。

  锳瑚揉了揉走得发酸的双腿,对妍儿笑道:“真过瘾!以前和爹出来都是走马看花,哪像这次可以一样一样看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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