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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答他,一定有问题。

  认识铁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会不清楚铁靳的个性吗?

  难道说是在牡丹那儿发生的事,让铁靳要离开这里?“十几年未回家,是该回去尽点为人子的孝道。好久未见铁伯父、铁伯母,我也该去拜访他们。不如这样,这趟就由我陪你回乡。”管他官银不官银,他不许铁靳不清不楚的从童家离开。

  什么?!阿堤想做什么?铁靳无法置信的盯着他。

  “好,如此甚好。靳儿,阿堤就陪你回乡,也顺便代我们两老向你父母问声好。”儿子不去京城,他哪有不举双手赞成的?

  童家两老赞成,她可不赞成。

  这趟回去,她都备感危机重重,哪还会将外族人牵扯进去?尤其童家人虽不是她的血亲,却有养育之恩,她不希望为了自己的事,使得童家唯一的血脉──阿堤陷入危境。“不行。”她一口否决他的跟随。

  铁靳急遽的拒绝使得童家三口人不解的噤了声。

  “不行?是因为讨厌我?”童仓堤深邃的眼直望入她的。

  “呃……”推拒得太快了,铁靳咬着下唇想不到字句自圆其说。

  “不行也得有个理由说服人,是你家乡见不得人?”

  “你……”臭阿堤,敢说她家乡见不得人!“下次好吗?”退一步想想,她的家的确像他所言,是不太能在“人”前曝光的。

  “这次和下次有何差异?不如我就这次一同前往,路上你也多个人聊天。说定了,你何时出发,知会我一声。”童仓堤不容置喙的自行决定。

  “喂!你──”什么嘛!话都让他一人说完,她还说什么?

  臭阿堤,回家路上多了他,岂不是自己找气受?缄默的铁靳找不出好借口,只好以怒气腾腾的杏眼瞪他。

  “是呀!靳儿,难道是不欢迎我们到你府上叨扰?”童氏开口问。

  “没的事,干娘。”

  “那就让阿堤代我们两老去向你爹娘问声好吧!”

  童家两老你一言、我一句的要让阿堤跟着回家,她实在没法说出为何不行,眼看时光都浪费在此,有口难言的铁靳只好心一横,点头先答应再说;至于执意要跟的阿堤,上了路再想办法了。

  “何时起程?”他不可能让铁靳莫名其妙地从童家消失,即使要他死缠。

  “午时动身。”仅剩半个时辰,最好他来不及收拾细软,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单独上路走人了。

  “没问题。”他怎会不明白铁靳的小伎俩?想甩开他,门儿都没有。童仓堤面露笑意地朝他眨眼。

  瞧他一副乐陶陶的模样,铁靳没好气的鼓着两腮,柳眉倒竖地白了他一眼离去。

  铁靳临走时留下的一眼,仿如女子不依的娇俏模样,可让童仓堤看得痴傻地没了魂。

  “老爷,你有没有看见?”童氏细心的发现铁靳离去时奇特的举止。

  “看见啥?”

  “就是这样啊!”童氏将铁靳离去时的动作做了一次。

  “七老八十了,还学年轻人的举动,真难看!”童重吉取笑妻子的挤眉弄眼。

  “你……”童氏气不过的捏了他的腿一把。

  “哎呀!”

  “老爹怎么了?”童重吉的大叫唤回了失魂的童仓堤。

  “没事,没事。”他哪敢吐出实话,不被妻子剥皮才怪。“你还不快去收拾行囊?”清清嗓子,童重吉装出长者模样。

  “奇了!方才我说要出门,老爹的脸黑得比包公还黑,怎地现在直想把我赶出门?”达到与铁靳同行的目的,童仓堤回头戏谑地取笑父亲。

  “有何奇?你出门是要去遥远的京城,又是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案子,存在着看不见的危险,而陪靳儿回乡目的不一样,我当然是赞成后者,反对前者。还不去做你的事!”童重吉可是用心良苦,不希望儿子为了办案,忘了自身安危,而让童家断后。

  何况铁兄弟自从留下靳儿后便未再上童府,也没捎来只字片语,他本是该亲自前往一趟,却碍于靳儿一走,药铺子少了人手照料,走不开身,就趁儿子自告奋勇的机会,由儿子代他前去问安吧!

  “是──”铁靳给他半个时辰收拾,他得先走一趟索翊那儿,要他另派人上京。

  确认儿子走远,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个老的时,童重吉压下声音告饶,“夫人,下回有人在时,留点面子给我吧!”

  “谁要你正经话不回,净吐些不三不四的。儿子今天会变得不正经,一定都是向你学的。”童氏媚眼一抛,抱怨道。

  “夫人教训得是。”只不过他可很清楚,是他学儿子,不是儿子学他。“言归正传。说老实话,从小靳儿的一举一动我就感到太阴柔,长大后,小时的女性举止是消失了,可面貌却一天比一天美,肤如凝脂、容貌清妍净丽,二十来岁,没看他长根胡子,要不是他爹说靳儿是男的,我早认定他是女娃儿。”

  老爷不提,她还没想到。

  成年男子脸上连根胡碴子都没有,好像说不太过去。

  但是除了这些小小问题外,靳儿平时说话做事不矜不躁,较她那不修边幅、放荡不羁的儿子稳重多了。“也许是家族遗传。”

  忆及第一次见到铁翱时他那光滑无瑕的脸庞,童重吉心有戚戚焉的点点头。

  第四章

  “呀──”赶着马匹,铁靳疾驶在官道上。

  她归心似箭啊!

  爹、娘,孩儿就快回到家了。铁靳眯眼注视前方不远的黄土山坡,心里叨念着。

  “呵──”胯下的马儿被她鞭策得气喘吁吁,而她还是希望马能跑快点。

  “铁靳,小心点,别骑太快,免得在荒郊野外累死马儿。”紧追在后的童仓堤迎风吃力的劝告。

  后方之人的开口,让她记起了有个跟班。

  都快进入族群的领域了,她还没想出办法甩开阿堤。“停──”

  “想休息啦?”跃下马背,童仓堤拿出水壶大口大口地灌。“渴死我了。”

  “为何要跟来?”推开他递来的水,铁靳拧眉怒问。

  “闲闲没事干。”

  “你不是得帮着向大人处理案子,怎么会有空闲?”别人不知他是当朝皇帝御赐的密使,她可清楚得很。

  “县里头没什么大案,不用劳动到我。何况索翊那小子娶了个办案高手当妻子,还需我出力吗?”

  “说话总是不忘吹捧自己,自负得可以。”

  “嘿嘿嘿!”摸摸鼻子,他面不改色的任由铁靳数落。“都过中午了,肚皮早唱空城计,不如找个地方歇歇,填饱肚子。”终于恢复了本性,那么是不是表示铁靳的无明火消得仅剩残焰呢?

  他不爱铁靳不理他,哪怕骂、凶、打人,他都甘之如饴啊!

  “也好。”骑在马背上太久了,她全身酸痛不已。

  他们两人所在的位置荒凉无人迹。“你坐在这儿等,我到前头看看是否有民宅、破庙。”铁靳嘴巴不说,他也看得出来,连续几天马不停蹄的赶路,他累坏了。

  拿着布巾为马儿擦拭汗水,铁靳无声的目送他离开。

  不如趁现在骑马离开。脑海里的念头让铁靳停下了拭马的动作。

  不行,马儿太累了,不让它休息,下面的路它是没力气跑的。眼前的马儿不停地喷气,她若狠心让它继续跑,是会害死它的。

  对了,她不会留下马匹,自己用走的?大不了两条腿走累了,变回四条腿走。铁靳说做就做的收好布巾,准备付诸行动。

  空气中忽然刮起一阵旋风,夹杂着一股不对劲的气味。紧绷身子,她敛眉快速的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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