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立即下定决心,她先去找老大夫,询问她身子是否能骑马了。
  毕竟,还是要以身子为重,她怕极了那种撕裂的疼痛,可没胆子再试一回。
  “骑马?”老大夫长眉长须,连同一头的发都是花白的,他瞪着有如一道皱纹般的
  细眼看雨儿,音量明显向上提高。
  “是的,我想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应是无碍才是。”小心翼翼的道,她觉得被允许
  的机会不大,忍不住有此一失望。
  “哼!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想当年老夫在江湖上名声震动之时,只怕连你爹都还没
  出世呢!真是世风日下,老夫还从未见过需费时两个月才“勉强”愈合的箭伤,那简直
  是侮辱……”絮絮叨叨埋怨了一长串话,雨儿好脾气地在一旁陪笑聆听。
  尽管每日听诊时老大夫都会念上大同小异的一段话,雨儿都可以一字不漏背下了,
  她仍未有一丝不悦。
  终于,老大夫喘了口气,喝口茶结束唠叨,对两儿道:“我替你把个脉看看。”
  乖乖的伸出手让老大夫搭脉,突地一道白眉微微挑了下,若不留心其实很难发觉。
  “你……近日来有没有什么不畅快?”放下手,老大夫莫名奇妙地问。
  一怔,雨儿虽觉奇怪仍是答了。“伤口顶痒的,很不畅快。”她以为老大夫该知道
  才是。
  “哦……老夫是指胸口郁闷恶心或口味改变啊!”他拐弯抹角地问。
  细想了想,雨儿摇摇头。“大夫,怎么了吗?”
  “你没事儿就好,身子是无啥大碍……”只是有个不知是大麻烦、或好消息的意外
  而已。
  “那……雨儿能骑马吗?”她难掩希冀地又问。
  瞥她眼,老大夫看来颇为不快。他挥着手不悦道:“去去去!要就去吧!难不成老
  夫这身老骨头还挡得住你!记得啦!要是身子不快就甭勉强,瞧你细细弱弱的,骨子里
  也是个普通小姑娘。”
  “雨儿原就只是个小姑娘!”得到许可,雨儿大喜之下言语自然也活泼了。
  她开开心心的回房更衣,因而没听见老大夫在她离去前的低语:“死老鬼,我可以
  瞧见你曾孙出世啦!”
  换上一身翠绿劲装,她将长发结成一条美丽的长辫,脂粉未施的素颜上因兴奋,而
  染上了两抹晕红。
  若没记错,南宫冷这个时候应是在牧场上检阅马儿们生长的优劣,以维持“冷风堡
  ”
  在卖场上的好名声。
  将寒星牵出马房,在牧场上缓步而行,双眸四处搜寻南宫冷颀长的身影。
  走了数步她才翻身上马,纵马急驰了大半个牧场,才总算找着了南宫冷。
  他骑在一匹毛色纯黑、四肢却雪白无杂色的骏马上,正与数位骑师交谈。
  因是背对着雨儿,他并没发现她,但看几位骑师的神情颇为轻松,应是没有要事谈
  论。
  观望了会儿,雨儿便决定上前见南宫冷,一个月不见,她的思念已泛滥成灾。
  就在她欲催马而行时,突然瞧见南宫冷身前有一截鲜红衣衫迎风飘开,他微显不耐
  地拂开那片衣角,略移动了下位置,改为背风站立。
  这下雨儿看清了衣衫的主人,忍不住掩口轻呼了声,心口是一阵锥心的刺痛。是水
  滟,她笑盈盈地坐在南宫冷怀中,一脸甜蜜样。
  雨儿下意识的躲开,却又恋恋不舍地遥望着南宫冷。
  他满脸不耐,与骑师说了几句话后,便俯首对水滟说话,一边烦厌地拂开她身上不
  住飘起的衣衫……亲密的神情刺痛雨儿的心,见到他的喜悦早已灰飞烟灭,只留下一个
  黑洞,将她吸入其中……想走却下不了决心离去,只得僵直的坐在马背上,幽幽的望着
  他,然后不停提醒自己,他已有未婚妻,而她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娶她……咬住下唇,她
  强迫眼中积蓄的泪水不许滚落,在一片水雾中她隐约瞧见水践朝她的方向望来……“是
  吗?那死老头没向我说,我还当你没好……”剑眉一蹙,他极是不快。
  对他露出温婉的笑,雨儿转头对刚自草堆中爬起的水滟关怀地道:“水姑娘,您没
  事吧!有无受伤?”
  “那种女人不用理她!”厌烦地瞪了水滟一眼,南宫冷的心情在瞬间差到极点。
  一方面是与雨儿好不容易又相见,竟有个不识时务的人在旁碍眼;另一方面便是他
  十分讨厌雨儿关心他以外的任何人。
  “我不要你假好心!你很得意吧!冷哥哥站在你那边,替你说话!好得意啊!”仰
  起头,水滟再高效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了。
  终于与南宫冷间较为亲密了,唐雨儿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出现?让好不容易缩短的距
  离又拉长,她还在大庭广众下出了大丑,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不……我没有……”忙着否认,却被水滟打断。
  “你不用太得意!终归是个卖唱女,下贱的女人!别想会飞上枝头当凤凰!”
  面色一白,雨儿纤细的身子在马背上晃了晃,立即稳了住,好温柔地开口问:“水
  姑娘,你真没受伤吗?要不要察看一下较为妥当?”
  “不需要!你给我滚!”水滟不可一世地狠瞪她,出口赶人,满脸的鄙夷。
  “水滟!你有资格在“冷风堡”号令任何人吗?”暴喝一声,南宫冷一扬鞭抽打了
  下她脚前数寸的土地,眸中一簇怒火在烧。
  一吓,水滟退了数步跌坐回草堆里,丽颜上青白交错,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忿
  恨地瞪着他……“你之前为何要对我好!”终于她控诉地嘶吼,脸上凄惨的泪痕斑斑。
  “对你好。”冷笑声,他可不记得曾对她好过了。
  之所以与她共乘一骑是因忍受不了她日复一日的纠缠,为了图得半日清静才不得已
  答应的。
  对她好?倒不如说是善待自己。
  别开头,他长臂将雨儿抱过马背,稳稳当当地落人他怀中,牢牢锁住。
  “你不许抱她!”水滟不顾一切地冲到马侧,伸手死命拉扯雨儿。
  她豁出去了!
  “你?凭什么?”冷然望着她的拉拉扯扯,他只将雨儿抱得更牢。
  “凭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气愤地尖嚷,她一鼓作气竟
  将雨儿拉下了马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雨儿细致粉白的面颊立即浮上五指印,高高的肿起。
  “不要脸的女人!你以为还能得意多久?冷哥哥,不过是图个新鲜,才会要你这个
  瘦巴巴的丑女人!你以为能生下南宫家的子嗣来个母凭子贵吗?别妄想!冷哥哥不会要
  你的孩子的!”吼完,水滟改瞪面色铁青的南宫冷,咬咬牙没说什么,转身跑开了。
  雨儿则愣在原地,失神地盯着焦黄枯萎的草地,脑中只想到水滟的一席话,及……
  南宫冷不会要她的孩子……“你不喜欢孩子?”仰首,她竟露出一抹甜笑。
  淡淡望着她,俊颜上几无情绪波动。
  轻一颔首,他说清楚、讲明白道:“我不需要太多孩子,那是麻烦,所以你不会生
  我的孩子。”
  一颤,她哀伤地望着他,幽幽道:“我想要孩子……”
  “那不可能,你不要奢求太多了。”蹙眉,他把话说绝了。
  “那是……奢求吗?”她低幽地问道,心不住往下沉。
  不只因他的薄情,也因想起老大夫那莫名奇妙的询问。莫非……她连忙甩甩头,硬
  是甩去初浮现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是!”肯定地丢下一个字,他调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