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石头,你只管好好护着翠娘就是了。”白菱揉了揉有些发晕的额,试着要让自己清醒,但今夜真的喝多了。
“连她都叫我笨石头!”石培峻对白菱吹胡子瞪眼,然后委屈地看着姚翠娘,像个在告状的大男孩。
都什幺时候了,石培峻还只顾着斗嘴。
“不就是嘛!笨石头,还有黑木炭,你们啊,都是一个样子。”白菱想起了黑絷,那伟岸的身形与令人安心的气势,她温柔一笑。
好漂亮。
一直把白菱当妹妹的石培峻也不禁看傻了,世上真有人生得和搪瓷娃娃一样漂亮,无瑕的肌肤比白豆腐还柔嫩,他体会到醉月楼的客人为什幺会为她疯狂了,因为光看着白菱都是种幸福。
看着活生生的美娃娃在自己面前走动,不是幸福是什幺?
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活蹦乱跳的翠娘,她就是对了他的脾胃,这是不说道理的事。
“你这家伙居然直勾勾的盯着白菱!”姚翠娘泼辣地揪住石培峻的耳朵。
“哇!痛啦、痛啦!”呜……亏他还觉得翠娘好,马上就被虐待了。
“你们……还真是彻底的登对,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闹。”看着闹得很开心的两人,白菱摇摇头,无奈笑着。
外面的贼子都快杀进来了,真搞不懂为什幺她还有闲情逸致和他们站在这边聊天,连她自己都没有什幺紧张感,反而因为酒醉的关系,整个人轻飘飘的。
“找到了!老大,白菱在这里!”说曹操曹操就到,回廊的拐角处突然探出一个贼子,他看到白菱一行三人,马上指着他们大叫。
贼子一手拿着大刀、一手拿着麻袋、麻绳,快步地向白菱逼近。
看来那贼子打算直接把白菱装进麻袋中绑走,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时姚翠娘舌粲莲花的功力也派不上用场。
环顾左右,醉月楼的人大概都逃得差不多了,连白菱刚刚伺候着的李公子也不见人影,也许是爬窗逃了。
“你们还不快跑!”石培峻推开白菱与姚翠娘,准备挡住那名贼子。
“白菱,这边。”情急之下,姚翠娘也顾不得那幺多了,拉着白菱就往后门的方向钻,还好醉月楼建得迂回曲折,贼子们一时之间也摸不清路子。
白菱恍恍惚惚的被拉着跑,心跳加骤,突然不安了起来,难道已经没法子逃离贼子的毒手了吗?
***
生气。
他们算什幺!他们凭什幺!
带她去卖?享用她?
从醉月楼内的追逐,一路逃到平康里街上,入耳的全是贼子们不堪的言词,白菱的思绪全被恨恨的愤怒包围。
此时,虽然借着醉月楼的密道逃了出来,但精明的贼子们也追到大街上,白菱与姚翠娘躲在暗处,火把光影在眼前晃动,贼子们就在她们伸手可及之处,让她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哈、哈、哈!大哥,这些娘儿们很会躲啊!兄弟们已经来来回回跑好几趟了都找不到她,哈、哈、哈!”一名喽啰喘着大气,擦着从嘴角流出的唾液,一边向贼子老大报告。
“七个大汉还找不到她,找不到就继续找!平常没给你们饭吃吗?”贼头子“?”
的一声往喽啰的后脑勺打去,随即亮出了他的七星连环大刀。
“头头头……头子,抓个娘儿们不用亮大刀吧?”喽啰看到那把七十斤重的大宝刀,冷汗都冒出来了,它可是轻轻一挥就能不小心削下人头来呢!
“笨!用来唬人不行吗?”贼头子一手往喽啰了后脑勺挥去,又是一记响打。
“头……头子,其实我也不太笨啊,要不是我眼尖又消息灵通,怎幺会查出白菱是我们当初用二十两卖给醉月楼的扫地丫鬟。”喽啰抚着后脑勺嘀咕。
“嗯!这件事你有功,我会记你一笔。没想到我们当初抢的小丫头是个绝色,怎幺可以屈屈二十两就卖掉了,这趟南下的买卖,刚好可以掳这娘儿们卖给南方的土财主,到时候别说是一百两了,就是一万两也有人要啊!哈哈哈哈!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抓到她!还不快找!”贼头子将身旁打混的喽啰拎了起来,扔了出去。
喽啰的身形堪称壮硕,但贼头子拎他就像在拎小娃儿一样,看得白菱冷汗涔涔,紧绷着的神经快要撑到极限,几杯下肚黄汤也让她连睁眼都很费力。
头一昏,失了重心,蹲在矮丛中的白菱向前跌去,一只袖子好巧不巧的从矮丛中露出来。
“找到了!”一名贼子指着白菱与姚翠娘的藏身处大喊。
“糟!姚姊,你别动!”太疏忽了!不能连累姚翠娘,白菱当机立断地从矮丛后窜出,背着贼子们,只要眼前有路,她拖着踉跄的步伐只管左弯右拐拚命跑。
“追!”
“哎呀!拐弯了。”
“没关系,看她边跑边跌的模样一定醉得很厉害,还怕追不到吗?”
发现了如瓮中之鳖的白菱,贼子们兴奋地一边大笑一边慢慢地追着白菱。
糟了,死巷!
“嘿嘿嘿!已经没有路可以逃了,乖乖束手就擒吧!”逃进一条死巷子的白菱,背后抵着巷尾的围墙,眼前是七名大汉将她团团围住,个个摩拳擦掌,垂涎淫笑。
“老大说,谁先抓住她就可以第二个享用她。”第一个当然是老大自己。
“享用?休想!”白菱娇斥,听在七名大汉的耳中是多幺弱势软弱。
“由得了你吗?”大汉们齐声狂笑,一步步向白菱逼近。
“当然由得。”低沉霸气的嗓音。
又是一次只闻声响不见人影,好熟悉的情景。
“黑木炭!”白菱抬头,狂喜不已。
“你还真给我起了这个绰号?”居高临下,屋檐上,黑絷随性地坐着,刘海照样遮住了他的双眼,依然是一袭黑衣,仍旧席卷着那股傲人的气势,以及白菱未察觉的专注眼神。
这个人和两个月前没有任何不一样。
她好想他!
“先别管那幺多,帮我!”
黑絷跃了下来,站在白菱身旁。
贼子们忌惮这突然出现的人,停下脚步观望着。
“给你,不是说这个可以防身吗?”黑絷将一包银针交到白菱的手中。
银针?白菱愣愣地接下。
“凭你的武功,打退他们不就得了?”她希望是这种英雄救美。
“那多没趣,这个玩意儿很好玩的,银针照这个手势掷出去就行了。”黑絷拇指按住针尾,针尖向前甩了出去。
“哎呀!”一名被刺中大腿的贼子应声而倒,拚命挣扎喊痛站不起来。
“看,有趣吧?拿好,丢出去!”黑絷抓住白菱的手,教她掷出一支银针。
“啊!”贼子们虽躲,但依然让白菱刺中一人手臂。
只可惜白菱力道太小,贼子们皮粗肉厚,掷出的银针虽然刺得那贼子哇啦哇啦叫,但还是挡不住他们。
“发什幺愣!上!”看黑絷玩得开心,贼头子可不奉陪,一声令下打算抓人。
“这……老大,那家伙看起来很厉害耶!”头子身旁的喽啰说出大家的心声,看着被银针掷中而倒在地上惨叫的兄弟,贼子们踌躇着不敢向前。
“谁不听命令我先砍了他!”头子一怒,大吼。
“是!抓……抓他们!”喽啰们吓得跳了起来,挤成一堆,朝黑絷与白菱每走近一步又退后半步。
黑絷双手环胸,嘴角带笑地看着这批蠢贼,真正有点棘手的只有贼头子。
“真搞不懂你为什幺还能气定神闲等人杀来!”白菱也急了,一口气将手中整把的银针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