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弥补自己方才失言的罪过,而暂时提供她一个“车辐”的地方,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补偿。跟着他不愁吃不愁穿,住的好又不用做事,应该是很幸福没错。
就算她心中的幸福是源自父母,那雷园里的两老,绝对也能胜任愉快。一向善尽医师仁心义务的雷法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你要我跟着你们?”宋衣伶脚步顿停,睁大黑瞳。
“跟着我们,你会比较安全,这样不好吗?”他露出招牌无害笑容。
“二少!?”耳尖听到的高毅,忍不住皱拧双眉,快步来到两人身边。
他又来了。坐上雷法医院执行长位置,与死神抢生意还不够,他雷家二少还想时时化身为白马王子,拯救那些身困逆境的陌生女人。
“你有意见?”雷法斯瞟眼看他。
“二少,我们连她是什么身分都不知道,就这样让她跟着,可以吗?你别忘了,刚才还有一群人在找她。”他提醒。
“有你在,会有什么问题?”雷法斯瞅眼看他。
高毅还没出声,宋衣伶已经冲口说道--
“当然有问题!难道你不担心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说不定我是小偷,是强盗,是杀人犯……”
“别说笑了,你要是杀人犯,那我一定就是黑道大哥的二哥。”俯视身材修长的宋衣伶,雷法斯笑着拉扯她的长发。他好似真拿她当邻家女孩看一般。
宋衣伶没好脸色地拨开他的手。
“二哥算什么?要做就做大哥,走起路来也比较威风。”她冷言讥讽。
“我的心不大,当个二哥就成了。”他笑得不以为意。
“哼。”
“跟着我真的不错喔,供吃供住,还可以陪你打打杀杀。”不在意她的态度,雷法斯玩笑似地诱拐着她。
打打杀杀?宋衣伶全身绷紧,神情警戒。
“之前我才买了一套电玩软体,绝对可以陪你杀到底,怎么样?”他笑眯眼。
“有病。”她冷哼一声。
“别这样,我家真的还不错,你住起来一定会满意。”
“二少--”他的话让高毅显得万分无力,不知该说什么。
“闭嘴,不帮忙就算了,别吵。”雷法斯转头瞪他,一回头即又对宋衣伶现出温柔面容,提出君子邀请:“如何?要不要考虑看看?”
“别以为我会再给你甜头尝!”她愤握双拳。这是她唯一替他想到的理由。
“没关系,我最近也少吃甜食。”他似乎打算与她赖到底。
“你……”她盯看着他。
噙有笑意的俊美颜容,似带有神奇魔力,一再融化她心底冰冷的情绪,也教她看见他眼底的温暖。那温暖,似寒冬里的暖洋,缓缓烘热她的心。
可以吗?她可以就这样先跟着他吗?衣伶的心已逐渐动摇。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她像是在给雷法斯一个说服她的机会。
“为什么?”雷法斯顿了一下,真的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就在宋衣伶以为他根本无法说服她时,一抹捉弄笑意扬上他的眼--
“因为你全身上下部让我摸遍了,不跟我,你还能跟谁呢?”
闻言,抹抹羞赧红晕倏染她粉嫩脸颊,只是羞怯来得快,去得也快。
“找死!”话声才落,她冷眼一瞪,一记右拐已毫不留情朝他腰间施劲撞去。
“嗯!”一字闷声痛呼随风飘荡。
第三章
才休完假,回医院上班,雷法斯即走遍医院各个角落,听取医护人员和医师的简报,以及部分病人的需求。
当一名身穿白袍济世救人、受人景仰的名医,一直是他自小到大的理想。
而今他如愿以偿,顺利自医学院毕业后,又出国攻取博士学位钻研医术,如今衣锦荣归回台湾服务,掌理雷集团旗下的雷法医院,感觉上--
他这一生该做的事,好像都已完成了,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该已圆满。但,自从遇上她之后,他发现自己的人生仍有遗憾,仍有一处缺角尚未被填满。
但,是哪一处缺了角,他不知道。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这问题,但,却没有任何解答出现。
早晨,雷法斯按例前往每问病房巡视。
“下一间病房是林重义先生。”一旁护士长将手中资料交给他,顺口提醒。
“思。”他了解点头。
林重义原是信大医院的心脏科病人,但在手术当天因执刀医师宿醉关系判断错误,心脏一度停止跳动。
院方知道情况严重,立即与他联络,希望能藉由他之手挽回一条人命。
事后该名医师吃上官司,林重义的妻子也急忙为他办理转院。
雷法医院名声因此再次窜升,站上最受民众信赖的医院榜首,当然是一件好事,但遇上林太太,他却感觉有些麻烦。他希望林太太今天不会再抓他的手了。
“林先生……”他前脚才踏进病房,就让突然街上来的人一把抓住手。
“阿义啊、阿义啊,雷医师又来看你了!”一身富态的林太太,冲动的就把雷法斯拖到丈夫病床前。
“林太太,你--”雷法斯身体僵直,笑容不自然。他极想抽回自己的手。
躺靠在床头的白发长者发现他表情僵硬,眼一转就看见自己太太做的好事。
“还不快放手!雷医师的手可以这样让你随便抓吗!?”他吃力的大声吼。
“哎呦!对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干笑,赶紧放开手。
“没关系。”法斯转动手腕,客气的道。“你今天感觉如何?有没好点?”
“好很多了,这次真多亏你了,谢谢雷医师。”林重义是感激在心。
“对对对!”林太太猛点头。
想到自己差点就没老公要守寡,林太太一把又抓住他的手激动哽咽--
“雷医师,着次要不是有你的帮忙,我……我老伴他一定……一定……呜……真的谢谢你啦,雷医师……呜……”
“别客气,救人性命是我们医师的职责。”他僵着笑容,小心抽回自己的手。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但是你看信大那个医师,差点害我没老公!”抹掉眼泪,林太太咬牙恶道:“要不足阿义现在已经没事,我就要叫我外孙抄了他家!让他……”
见林太太一副想揍人的样子,雷法斯摇头笑着。
“闭嘴!”林重义瞪眼,阻止她再继续往下说。“不会讲又爱讲,你看,让雷医师看笑话了。”
“我……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看到丈夫脸色不对,她连忙住口。
“林先生、林太太感情真好。”雷法斯笑着为她解窘困。
“嘿咩,你不要看阿义对我好像很凶的样子,其实他人很好的,很照顾我还有那群孩子,对朋友也很重义气,对他有恩的他也会给你记一辈子喔。”她傻笑着。
“好了好了,就叫你不要讲话,你又讲话!”林重义又瞪眼看她。
“好好好,我不讲、我不讲,都给你讲。”她连忙闪到一旁去。
“雷医师,我太太比较不会讲话,让你看笑话了。”
“哪的话,我觉得听你们夫妻俩说话很有趣。”
“我们家说话就是这样直来直往的,是你不嫌弃。”林重义记起一件重要事。
他赶忙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红包袋,硬塞到雷法斯手里。
“这次手术多亏你的帮忙,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雷医师收下。”
“这--”雷法斯发现里边是一张百万的即期支票,不禁拧眉。
对住特等病房的病人来说,也许一百万并不算什么,但对住普通病房的病人来说,那却是一笔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