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雷家没有姓言的亲戚,就连朋友也没有。”雷法言肯定道。
眨了眨眼,语禾凝泪望着与言石相似的容颜,喃喃念着:“没有……”
“有登报寻人吗?”雷法言想到,像是被问痛了心,也像是被踩痛了伤处,沈语禾双肩一颤,“明……明天是最后一次了。”
两年了,她整整登报寻他两年时间,却依然找不到他的人:“最后一次?为什么?”他以为她会一直找着那个名叫言石的男人。
“因为……”看着他的眼,泪颜缓缓绽出一抹凄美笑意:“因为言石说,如果他迷路回不了家,那我最久就只能找他两年时间。”
“为什么?”
泪光闪烁的眼,有着丝丝痛意。
“因……因为如果两年内他回不了家,找不到我,那他会忘了我,再重新过日子,就算再见面他也只能当我是陌生人,他说他会选择遗忘……遗忘一切……”
雷法言紧皱了眉。他不懂。
“若有深厚感情,哪是说忘就能忘的?除非他不在意你,否则……一他的猜测教沈语禾唇角颤动。
“不,我知道言石是爱我的。”她紧握双拳,紧抿唇。
虽然言石从未开口说过爱她,但他都向她求婚了,怎有可能不爱她?她柏信言石是爱她的,言石只是不懂的说那些甜言蜜语而已。他是爱她的!
“言石是因为担心我,才不得不这么说。他说如果能回来,他一定就会回来,绝不会丢下我一人,任我在这伤心难过,他还说……”
“语禾,不要再说了。”钱宝儿出声阻断她的话。
因为她不希望语禾再因回想过去的事而伤心难过,也因为眼前这个帅哥姓雷,更因为她已经认出他就是店里打算争取的未来客户之一——雷家四少雷法言。
自从前些年里,意外接到雷大少和二少的婚纱摄影合约后,她店的名气就直线上升。所以如果日后她也能接到三少、四少甚至是雷小姐的,那以后……
呵呵……她这个经理就可以每天在店里跷脚数钞票,再也不必担心业绩差了。
“先跟我回店里休息吧,等会你还得赶火车回去。”钱宝儿拖着语禾就想往一旁巷子走。她可不想让雷法言发现她是—钟爱一生”的人,“让她说。”雷法言出手阻上镘宝儿,对沈语禾点头:;他还说了什么?!一“他还说……如果这两年时间,他部没办法回来,就表示一切事情都有了变化,就算几年后,我等到他的人,也……”
蓦地,她话声乍停。一道沁人心底的寒意,数她全身冰冷而僵直。
她身子一震,唇齿直颤、闪进脑海的话语与其中含义,教她难以承受。
猛眨着眼,她脸色苍白。
“语禾,你怎么了?”她的颤抖教钱宝儿又惊又急。
“宝儿,他……言石他早在两年多前就……”她脸色顿时惨白+“就怎样?你倒是快说呀!—
“他……他说就算几年后我等到他的人,也等不到他的心。”漆黑水瞳再也流不出泪。“宝儿,他说我会等不到他的心……”
“他——”雷法言与钱宝儿皆紧拧着眉,因为他们都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两人的凝重神情,教沈语禾顿然笑出一声凄然。
只听一次而已,他们就能明白言石话里的暗示,而她却直到现在才明白意会。
“我……呵……”她想笑,但僵硬的唇角、僵冷的脸颊,却扯不出一丝笑意。
原来言石早在两年多前、早在迷路之前,就预言了他与她的分离。
仰起让泪沾湿的容颜,她水亮眼瞳似失了神的仰望顶上一片淡蓝天空。
在他那样的预言告知后,她,再也没借口说他迷路了。
这七百多个日子,她……白等了。紧闭双眸,她抿紧颤抖的唇。
第五章
基隆海边清冷早晨,淡冷晨曦泛染海天边际。
身穿白色无袖衫裙,沈语禾伫立海边,任海风吹过她的身,拂过她的发。
凝望远处天际,她白皙容颜似一片沉寂死海,掀不起一丝情绪波浪。
两个月了,她已经有两个月没上台北。
以为自己可以就此忘了他,但看着映染冷冷晨曦的深蓝大海,她一样想起了他。
如果……如果那天他们没到台北拍婚纱照,那也许她等到的就不是他的离去。
也或许,一到台北他们就直接进婚纱公司拍照,没有四处游逛采购婚礼用品,那,她就不会遗失他,而就算遗失了,只要寻人启事上能加附上他的照片,她相信一定就会有好心人联络她,或是帮她带他回来。
但,没有,她没有他任何的照片。
他在拍照前,离开了她的视线,而她也在拍照前失去了他……就这样,她就这样失去他了。
她是在那一年夏天,在这里遇见他;而那年的夏天,就像昨天一样清晰鲜明;凝望前方蓝海,沈语禾沉默伫立,漆黑眼瞳,幽深渺然,从清晨到黄昏,她静望旭日东升,也看着一弯明月升起,但,依然等不到他的归来。
多希望他再像那天一样,再出现在她眼前……多希望一切能重新再来过。
但,她知道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他让她空等了七百多个日子,他让她满怀希望地苦等着他。但他却也早在两年多前就预告了两人的分离。
凝望眼前一片汪洋大海,她神情幽深。这宽阔无际的蓝海,就像是她心匠流也流不尽的泪。敛下眼底幽怨悲情,她唇角凄然淡扬。
“语禾……”
看着伫立海边的女儿背影,沈父叹了口气,慢慢走上前。
“海风大,天也黑了,该回家了。”走到她身边,沈父抬手环上她的肩。
“爸……”她回过神。“如果那天我和言石没有去台北,那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对不对?”
这——”沈父无法回答。
还是会发生的,是不是?”蒙上水意的黑瞳,因淡笑而显凄然。
“就像你那天说的,只要他真有心回来,他就会打电话回来,但两年多了,他从没有一丝音讯传回来。”扬起头,她仰望上方深沉夜空。
轻触着指上银光闪烁的白金环戒,她漆黑眼瞳凄怨而飘匆;缓旋过身,背向大海,她凝望前方一片幽暗渺茫——
“我想,他是真的忘了我了……”
台北雷法航空执行长办公室。
推开沉重实心木门,雷法伶身穿黑色套装,长发高挽,神情门信而冷傲的疟至大办公桌前。
“执行长,法国航空代表来了。”
为什么这几个月都没看到她出现?身倚墙柱,雷法祈双手环胸,拧眉俯视窗外地面一切景物。
“执行长?”
她跟她等的那个人,是不是换地方了?但,为什么要换地方呢?。
约在“钟爱一生]前等,不是很好吗?
“雷三少?”
没注意到雷法伶的出现,雷法祈蹙眉继续想着心中事。
“钟爱一生”自三、四年前,接下他们雷家两次婚纱设计合约后,名气就变得更为响亮,随便问十个人就会有八个知道门市所在,那他们为什么要换地方?
还是她并没有换地方,只是……他错过她出现的时间?
“哥?”雷法伶神情略显不耐。
“错过应该是不可能,会不会是生病了?”他神情凝重。
“错过?生病?谁生病了?”
“就之前一直站在气钟爱一生’门市前的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雷法伶神情讶异:“长得怎样?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