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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他义正辞严地低吼:“凌苳,我绝对不会当你的‘周三床伴’!我只想知道你的危险期是什么时候。”

  然而,对一个长裤褪在脚踝上、身体的一部分还交融在她体内的男人而言,这句主张实在没有什么威力。

  “你真的不要吗?这样我就得另外找人了,多麻烦!”

  “找……”郎霈真会被她气死!“你要是敢给我泡PUB、找一夜情,我活活掐死你。”

  “又要管头管脚了!”凌苳对他皱皱俏鼻,无趣地撑起身体。

  郎霈连忙将她按回去。“慢着!”

  起码先让他清理一下,他今天穿的是浅灰色长裤,倘若沾在裤子上,教他如何上完接下来的半天班?

  “啊……”她咬住下唇轻吟,半嗔半怨的瞅他一记。

  这一进一退,再度引发熊熊大火。

  于是,当他们下一次能说话时,又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郎霈努力调匀气息,老天,他真的老了,总有一天他会被她吸成人干!

  “你刚刚说,你想知道我的危险期?”凌苳藏在他怀里,嘴角浮起一丝恶作剧的笑。

  “啊!该死!”又想起来了。

  如果第一次是意外,今天的这两次呢?

  郎霈坚定地抽出面纸,将两人稍事清理一下,将她推离自己身上。

  凌苳瞄一眼手表。“我得走了,待会儿还得去另一家公司招揽生意。我不是每个礼拜三都有空,所以我们有空再联络好了。”

  “我已经说了我无意……”

  她挥挥手,完全不把他的强调当一回事。“噢,对了!我已经装了避孕器,所以你安全得很,下礼拜三再打电话给你,bye。”

  丢给他一个飞吻,她飘然离去。

  郎霈哑口无言。

  这个女人,再度把他用完就丢!而他一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你想拒绝吗?一个微小的心音问。

  凌苳曾说不再爱他,于是,她就真的不再爱他了。她的姿态已看不出一丝丝对他的留恋。

  对她来说,现在的他顶多算一家7—11。她并不是非要他不可,只是找他比较方便而已。

  无牵无挂,无情无爱,这不是他想要的吗?既然如此,心头为何会如此酸涩呢?

  第十章

  “嗯……”枕在他怀中的佳人嘤咛一声,揉了揉眼睛。“郎霈,现在几点了?”

  他惺忪地瞄一眼腕表。“下午四点。”

  “还早。”她打个呵欠,更偎进他怀里。“我们晚一点去吃烧烤……”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郎霈吻了吻她的额心。

  他们真的开始了每周三固定的幽会。

  肉体上的缠腻是极可怕的,一缠上了便无法脱身。八个月前他或许还能将她推开,现在却变成一件极之困难的事。

  偏偏这也是最讽刺之处。以前当她深深爱着他之时,他拚命拉开两人肉体的距离,如今他们耳鬓厮磨体肤相亲,精神上却相隔遥迢。

  郎霈终于对自己承认,其实他从来不希望她离开。

  他仍无法肯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叫做“爱”,但是,在他心中,凌苳确实是不同的。

  她就像一抹突如其来的春风,吹开他眼前的重重帘幔。他曾经为了保持现状而不肯迎就,等他终于明白自己心意,却已是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了。

  或许凌苳之于他,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不知眯了多久,门铃轻响。他先醒了过来,怀里的她仍然睡得极熟。

  “希望不是那个杰瑞。”他下床套上长裤,咕哝道。

  这里是凌苳新租的小公寓,他也是第一次来。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男人来过,他不想知道。

  郎霈先透过窥视孔瞧瞧来者何人。

  他认真考虑跳窗逃脱的可能性。

  这太荒谬了!门外那个人不是凌苳的丈夫,他也不是被现场捉奸的情夫,他没有逃跑的必要!

  啾啾啾啾——门铃声声催人开。

  郎霈深深叹了口气,先揉一揉右颊备用。

  门打开。

  “宝贝蛋,老爸顺路经过……”安可仰的嗓音在瞄见他之后,戛然而止。

  “嗨。”郎霈苦笑着挥挥手。

  安可仰的利眼移向他袒露的上半身,以及胸膛上麻麻点点的草莓。

  “郎霈,以前的事情都好说!”安可仰的笑比猛狮更狰狞。“今天这一件,恐怕超出我的忍耐极限!”

  轰!他揉热了的右颊,果然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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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云快被这群小鬼烦死了!

  他那个乖乖牌弟弟安分了三十年之后,突然有人一天到晚上门来告状,而且主题不脱那一两样。这票人简直无聊透顶!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要分要合一句话说清楚!”掌门大哥的耐性宣告终了。

  “郎云。”娇妻软软地按着他的手劝慰。

  电话那端仍是沉默。

  “安不只把女儿扭回家,回的还是曼宇那一边的家。他向来敬凌家大门而远之,这次能让他甘冒大不讳的进驻,可见当真气得不轻。”免持听筒将叶以心的柔音完整收录。

  其实,安可仰把凌苳送回台南的意义很明显。他很清楚,郎霈会尽一切可能回避与“那位女士”碰面的机会。

  “曼曼也回去了吗?”郎霈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波动。

  “她人不在台湾,可现在八成也听到风声了。”郎云顿了一顿,又说:“捉奸在床?亏得你!”

  “根本不是那回事!”郎霈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情绪——困窘。

  “所以呢?其实你没睡人家的黄花大闺女?”郎云说风凉话。

  噢!老婆大人一记腰拐子扭过来。

  “你还是那么坚持不见凌夫人?”郎云简单的一个问句却问愣了电话两边的人。

  “你怎么知道?”叶以心很难得如此惊愕。

  “有一些片段我陆续想起来,只是记得仍然不完全,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郎云凝蹙着眉,一副他们两人很莫名其妙的样子。

  “什么叫大惊小怪!”叶以心霍然起立,她老公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扶稳她。“那你也想起当初和爸爸吵翻的事了?”

  “多少有一点印象。”郎云突然啼笑皆非。“你们以为我想起来之后,会再闹一次离家出走?”

  “本来是。可是你现在的反应让我们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愚蠢。”叶以心气闷地坐回原位。

  “当时是因为妈妈刚走,与其说我在意的是爸爸的不轨,不如说是在意妈妈伤心而逝的这件事。现在她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我该气的也早气完了,你们就没有人想过亲自找我谈一谈吗?”郎云非常败给他们。

  “郎云,你是大笨蛋!”叶以心掩住脸,真不想再跟他说下去。

  “嘿!我是最无辜的好吗?”

  “嫂子怎么会知道这件旧事的?”沉默了很久的郎霈突然问。

  “爸爸告诉我的。”叶以心承认,然后给她老公谴责的一眼。“亏我还为了你们父子和谐,完全不敢在你面前露了口风。”

  “总之,郎霈,你可以不必顾虑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顿了顿,郎云深深地望着妻子。“虽然我从来不认为,心结是在我身上。”

  叶以心一愣。他为什么这么说呢?

  夫妻间的默契让她骤然灵光一闪。啊!难道……

  电话那端一如以往,沉默继续蔓延。

  叶以心恍然轻思了一声。是的,无论是哪桩过往陈迹,心结从来就只在一个人身上,她怎么会没发现呢?

  她突然轻柔一笑。“郎霈,如果我是凌苳,有一件事我应该会觉得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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