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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外两个妹妹纷纷撇过头拭泪时,难忍不舍之情的圣咏,哽咽地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环抱住她的双臂,就快令她不能呼吸。

  她皱着眉,“大姊,你弄疼我了。”

  “好孩子,一切就拜托你了……”

  带着哭音的耳语,穿梭在她的耳际,偎靠在圣咏的怀中,花咏不知自己究竟是被托付了什么,但当圣咏藏不住的泪滴落在她颊上,冰凉地滑过她的脸庞时,分不清是打哪来的心慌与不安,如同那滴泪般滑过她的心房,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圣咏,温暖的体温与心跳令她有些昏沉,她合上眼,不愿再多想,任疲惫将她卷入浓浓的睡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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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后。

  “日后,黄泉国就交给你了……”

  梦中的身影,按着他的颈后对他这么说着,此时熟悉的黑暗,似黑色的潮水波波不断地向他涌来,淹盖过了他的双脚,泛至他的胸口,他动弹不得,颈后那只倾全力抓按着他的大掌,指尖深深地陷进他的肌肉里,不肯让他逃避,他怔然地看着那张愈靠愈近的脸庞,可它忽明忽暗,怎么也看不清,他试着开口响应,喉咙里却挤不出丝毫声音,无限的伤痛……

  刺耳的铜锣声惊扰了夜魅,生生地划破了夜晚编织的静谧。马秋堂自榻上一跃而起,聚在额上的冷汗滚落王他的衫上,点点湿透,像是梦中残留的痕迹。

  紧急的铜锣声一阵接一阵,声声催人魂,马秋堂飞快地将先前的梦境抛诸脑后,俐落快速地着衫,才跑至门边打开门扇欲出去,就险些撞着了急急忙忙来报讯的药王。

  “矿脉出事了!”也是一脸惺忪的药王,神色紧张地跟上已经先走一步的马秋堂。

  心底有谱的马秋堂没回答他,只是加快脚下的步伐走向宫廊上的窗口,赶时间地自窗口跃下,落在院中后,直奔向火炬丛丛的宫门处,翻上已为他备好的坐骑,与跟在他身后的药王一同策马疾驰向位在南门外的矿脉区。

  当他们抵达时,乱成一团的现场杂音此起彼落,许许多多夜半下睡的矿工群聚在新矿矿口,马秋堂挤过脸上写满慌乱的人群,在一片吵杂中扯开了嗓子。

  “发生何事?”

  “坑道塌了!”刚从坑道中冲出来,灰头上脸的监工一见到他,随即冲口向他大叫。

  马秋堂冲至他的身旁,探首看向里头土石正在塌陷的坑道一会,再抬首看着顶上矿口,发现唯一的出路情况也岌岌可危,细小的碎石纷纷自上头落下,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会塌下。

  他一把拉过监工的衣领,“里头有多少人?”

  “里头大约……”监工六神无主地伸出颤抖的手指数算着,“大约有四个负责夜巡的矿工……”

  岩石破裂的声音突自旷口的一旁传来,众人转首一看,一颗巨大的落石正自上头落下,马秋堂迅速推开身旁的监工,在落石坠落至顶上时采出一掌将它击碎,就在这时,旷口里头的坑道传来第二次崩塌的巨大声响,马秋堂两眼一眯,赶在坑道被两旁塌落下来的岩石压毁堵塞住了矿口前,动作飞快地冲进坑道里救人。

  正忙着派人取来支架撑住矿口不让它太快崩坏的药王,不经意瞥见他不要命的行径后,气急败坏地将用来撑住矿口的巨木扔下,紧随着马秋堂身后也冲入落石宛如雨下的坑道里。

  站在外头被他俩吓白了一张脸的幽泉,连忙命所有人上前,顶着落石,尽力撑稳防止坍塌的木架,以求让他俩能赶在整座矿坑全毁之前来得及逃出。

  像是闷雷密集打在坑道里头的轰隆声响,一声接一声地自坑道里传出,满头大汗的幽泉奋力撑住木架,忧心如焚地频看向里头,盼着能快点见着他两人的身影,当剧烈的倒塌声如惊雷自坑道里响起,宛如潮浪般一涌而出的大量碎石与烟灰,集体自坑道里冲向矿口时,他总算看见两手臂膀上各抱挂着一名矿工的马秋堂,抢时间地奔出矿口,并回身朝里头大喊。

  “药王!”

  “来了来了……”两手也挟带两个人奔出来的药王,甫踏出矿口,位于矿口上方脆弱的盘岩,即如雨下地轰垮了下来,大量碎岩所产生的烟尘,瞬间将广大的矿区笼罩在一片灰雾里。

  在将抢救出来的矿工父给一旁的人后,一脸尘灰的药王瘫坐在一地碎石中不住地咳嗽,好不容易顺过气,他一手按着胸口忿忿地抬首,头一件事就是找那个老是忘记自己是什么身分的马秋堂算帐。

  他火大地指着马秋堂的鼻尖大吼。

  “你行行好成不成?下回你若要玩命,可不可以通知你表哥我一声先?”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像这种不要命的事留给别人做就行了,他以为他们黄泉国还有第二个国王吗?

  马秋堂不以为然地瞟他一眼,“我一直以为你有九条命。”

  他恨恨地咬着牙,“那也已经被你玩完七条了……”他这种奉安全至上为典范的人,哪会去做这种不要命的蠢事?还不都是这个从不收敛点的小子害的。

  “幽泉,将伤者送进宫里。”马秋堂没理会他没完没了的鬼叫,只是朝幽泉弹弹指。

  “是。”

  许久过后,漫天烟尘逐渐散尽纷纷落地,现场的伤者也被抬上车送回宫内治疗,留在原地未走的药王,弯身拾起一颗碎石将它扔向崩塌成一团的矿脉洞口,一想到花费的数月心血,就这样皆毁于无,他不禁心情恶劣地大大挂下了一张脸。

  “现下怎么办?这座矿脉看来是挖不得了,你说咱们——”未说完的话语,骤止于远处那个走近的人影身上。

  正在思考该不该从别处再开个矿口,或是就此放弃这处矿脉另采新矿的马秋堂,在他停下话时,好奇地看着他那张突然变得更臭的脸。

  药王以肘撞撞他,“喂,麻烦又来了。”

  他侧首一看,不悦地发现,在九原国亡国后即暂栖在他宫中的牧瑞迟,平日不肯安分地待在宫中当他的贵客也就罢了,总爱罔视他的命令擅闯国境,四处打采黄泉国的种种,而这回,竟还在夜半堂而皇之地来到地藏的命脉矿区。

  马秋堂眼神中透着冷冽,“我记得我可没允许你来这。”

  无视于马秋堂下善的冷脸,和一旁药王的白眼,牧瑞迟在他们的面前止步后,将身子站得笔直。

  “我非见你一面不可。”这些日子来每当他想见马秋堂,马秋堂不是借口公务繁忙,就是派药王直接打回票不让他见上一面,他再迟钝也明白,马秋堂对九原国被灭一事根本就是有心推托。

  “有话改日再说。”马秋堂听了就想走,伸手朝旁一弹指,“药王,差人送他回宫。”

  “不行!”牧瑞迟口不择言地在他身后脱口大喝。

  当下马秋堂欲走的脚步顿了顿,原本不善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他转过身子,走至牧瑞迟的面前问。

  “不行?”在他的地头上,姿态还摆得比他高?

  “你究竟何时才要为我九原国报仇?”再也不想待在他国接受他人援助的牧瑞迟,一心急着要复国,但在复国之前,他更希望马秋堂能够替他一报国仇家恨。

  马秋堂挑高两眉,“为贵国报仇,是我黄泉国的责任?”会收留九原国遗族,纯粹只是基于同情,啥时起九原国的血海深仇也成了他的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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