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接着又是再一次的沉默。
因为路况视线不佳,马车的速度很慢,时间过了许久,可位在盖兹山顶的城堡始终还未抵达。
突然他开口说:“我可以亲吻你吗?今晚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表达你美丽的赞许。”
“啊……”他这么问,她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讶然的看着黑暗中那如钻璀璨的双瞳。
过去几次他都擅自夺去她的吻,从也没问过她一回,但他真问了,她顿时窘得不知如何回答。
“呵,我太冒昧了吗?”他自嘲一哂。
“不,我只是有点错愕……”斯湘不安的搓揉自己的手。
他的手抚摸上她的脸庞,整个捧住,她顿时感觉自己呼吸乱了,他抵住她的额,让人有无法脱逃的挫败,他口中的威士忌酒香朝她拂吐而来。
“斯湘……”他低唤。
“嗯?”感觉他的手指摸过她的眉眼,抚过她的鼻唇。
“今天的你好美、好美……美得人屏气凝神。”
“伯爵……嗯。”她怯怯的轻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封住她的唇。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攀紧他的肩膀,倘若不,她就会沦陷昏厥。
黑夜的吻格外魅惑人心,顺着她的唇、她的脸颊,一路落下占有的浅啄深吻,他咬了她的颈子一口,让她浑身一颤,高温的触感流连在她低胸的领口,她闭上眼微微的喘息……她的心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一吻方歇,他们双双气息紊乱不已,不知何时,她已经侧坐在他结实的腿上,偎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暧昧。
他打开车厢的小窗,夜晚的风徐拂入内,驱散了久滞的燠热,她仰头摸上他的面具,“伯爵,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卸下这面具,让我看看真实的你?”
他有些僵硬的抓住她的手,哑声问:“你确定要看?即使那很可能只是一张恐怖不堪的脸?”
“没有人可以永远戴着面具,我想看见真正的你。”
恐怖不堪又如何,她怎么能让他一辈子躲在面具底下?那是被极度压抑的人生,倘若如此他岂不太累了,也太辛苦了。
心念一转,她失望的沉想,难道他们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不存在,是以他压根儿不愿让她看见真实的他?
沉吟许久,雅特兰伯爵突然莞尔一笑,“这是需要代价的。”
“什么代价?”她燃起一线希望。
“唔,你不该问的。”他的手抵在她唇上。
“告诉我,什么代价才能看到面具下真正的你?”她的口吻带点急切。
他沉吟许久才说:“只有身为雅特兰伯爵夫人才有这样的权利。怎么,你想要角逐竞争吗?”他的手指逗着她细致的脸颊,语带调侃。
“什么--喔不,我、我不行……”在他眼里,她不过是只丑小鸭,怎么能奢想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分,况且,她已经有了论及婚嫁的男友。
啊,男友!一想到江国璋,她赶紧挣扎着从他的腿上离开,拘谨的退坐在一旁,低低忏悔自己不当的言行举止。
“怎么了?”他察觉她刻意的疏离。
“唔,没有,我不该这样无礼冒犯伯爵的,很抱歉。”
她竟然说着抱歉?!他满心不快起来,嘲讽说道:“突然跟我画清界线,是因为想起你的台湾男友?”
“伯爵--”她有种被抓到小辫子的窘迫戚,懊恼的别过脸去。
气氛凝窒了起来,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带着赌气的意味,再也不肯多说什么,直到抵达城堡,而那已是深夜。
城堡里的人都睡了,一片宁静,只留下昏黄火光为他们指引着路。
护送着来到她房门前,雅特兰伯爵说:“需要我叫穗子来帮忙吗?”他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喔,不用了,这么晚她应该已经睡下,还是别吵醒她,我可以自己来。”斯湘不敢看他深沉的眼,低垂着头,“那么,晚安了,伯爵。”
她不知所措的匆匆朝他行了礼,正要躲回房间时,突然一只手揽住她的腰,阻止她的离去。
“伯爵--”她惊呼,被围困在他怀中的她显得那么弱势。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他凝声问。
伯爵夫人的身分让她对他避如蛇蝎吗?这让他感到受伤。
“伯爵,时间已经晚了,明天一早我还得给丹尼斯少爷上课呢!”她双手抵在他胸前,局促不安的说。
半晌,他终于抽开环在她腰际上的手,猝然一推,她的背毫无预警的撞上高墙,他的身躯随即贴挤过来,极度无礼的掠夺她的唇。
“别--伯爵,请你别这样--”她恐慌的闪躲着,因为害怕自己会再一次的沉沦,那么她只有溺毙的下场。
“我记得在稍早之前,你还满心欣喜接受我的吻。”他的语调有些气愤。
利用男人先天的优势,他紧紧扣住她的手腕,霸气的攫住她的唇,不让她发出多余的言语,直到挣扎消弭,她无助的攀附着他,任由他子取予求,他遂而松开她的手,转而拥抱她纤细的身子。
她再一次靠在他胸前不住的喘气,手中紧紧揪扯的是他的衣衫,他抵着她轻喃,“愿意到我房里去吗?还是,让我进去你的房间?”
“啊?”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时,眼角余光看见长廊尽头走过一道身影,她连忙一把推开他,“我、我困了。”
不等他有任何响应,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躲回自己的房间,还落上了锁。
砰的,她腿软的跪在地上,有一种被掏尽了的感觉。
会是谁?那人看见她跟伯爵的一切吗?她惴惴不安的想着。
然而,心里另一股更深的惆怅正围绕着她。
四四南村多年前的那场大火,当希望燃烧殆尽,年少的她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她以为她终将是孤独的。
然后出现了江国璋,没有深刻的情感,他们像是在应付一种道德责任的关系,她以为人生就是麻木的走下去。
可是现在,空乏的心被这么一个强烈的人闯入,她不知道她还能给予什么?
她极度虚弱的撑起身,蹒跚的走向大床,她唯一想的就是摇动她的留声机,让音乐使她澎湃的心沉淀下来、沉淀……
门外立定许久的男人捡起一只遗落地上的耳环摩挲着,忽地往空中一抛,然后紧紧的握住。
“伯爵。”金非汉站在不远处唤着。
“什么事?”他走过去。
“意大利的事业有些情况,对方希望伯爵能够亲自处理。”
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嗯,我知道了。”而他前进的脚步不变。
“另外,台湾那边……”
“怎么样?”他转身问。
“白先生说,江家似乎在酝酿逼婚,如果她选择不放弃这里,那么江家--”
闻言,他扬起一抹冷笑,继续跨大步走,朗声说:“逼婚?哼,那就让婚礼盛大举行,礼金我不会少,至于新娘会是谁就见仁见智了。”话中隐含着他的不快。
“是。还有,白先生请你回个电话。”金非汉十分恭敬的应答。
“我知道。”雅特兰伯爵骤然停下脚步,“下回不要这么贸然出现,我不喜欢她惊惶失措的样子。”手上一抹,银色面具在手上让烛火映照着闪耀光芒。
“对不起。”直到伯爵的身影消失前,金非汉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嘴角偷偷的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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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