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的代表是花信的一对双胞胎弟弟--花朝和花夜。
“大哥。”一见花信,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俊秀少年立刻抢上前来,一左一右挟住他,掐得他双臂生疼。
“喂,你们做啥?”
“老爹交代的。”双胞胎回应,更加用力地掐他臂膀。
“爹要你们来虐待我?”花信不信。
“他还说如果有机会,最好拳打脚踢你一顿,打肿你这张自命风流的桃花脸。”花朝说。
“我们是看在你身为兄长的份上,这才给你留点情面,随便掐两下便算数。”花夜跟着道。
“这叫随便掐两下?”花信皱眉。可疼死他了!
“老爹问你,前阵子跟公主上哪儿玩去了?”
“他说,他明明上书请公主放你回花城,为何你迟迟不归?”
“你是不是存心不回来?”
“想逃婚吗?”
“他已经磨好刀了,你要是胆敢抗婚,他会亲自将你大卸八块!”
“你最好识相点,早早滚回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花老爹撂下的狠话交代得清清楚楚,花信听了,只能无奈地大叹三声。
“话说回来,你们急着要我回家成亲,那新娘子呢?她难道已经抵达花城了吗?”
“这个嘛--”双胞胎交换-瞥。
“她还没到吧?”花信心知肚明。
“说也奇怪,她两个月前明明捎信给老爹,说她就快回千樱了。”
“可不知怎地,到现在还杳无音信。”双胞胎很有默契,两人一搭一唱的。
因为她就在宫里。花信在心里暗道。
“老爹有点担心她可能出事了。”
“不久前才派人到羽竹国查探,看看她是不是确实搭船上岸了。”
“结果呢?”花信问。
“还没消息。”
“有消息会马上回报。”
不必查探了,她就在这里啊!花信暗叹。
“你们俩快入席吧,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他端出兄长的架子命令。
可双胞胎却无暇理会,四只眼睛同时盯着某处,闪闪发亮。“是火大哥!”
“好久不见,他还是那么冷傲。”花朝充满仰慕地说。
“他在今年中秋祭的比武大会夺下第一武士的头衔,剑术想必更精湛了。”花夜也是崇拜不已。
“快去跟他打招呼!”
两人极有默契地迈开步履,旋风般往火影的方向奔去,留下莫可奈何的花信。
他这一双弟弟对他这同样是好久不见的大哥的兴趣,居然远远比不上对火影的十分之一,这教他情何以堪啊!
“无情无义的家伙!”他低喃,颇觉不是滋味。
“谁无情无义了?”
清婉的声嗓在他身后扬起,他迅速旋身。跟着,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
他痴痴看着面前盛装打扮的女子。
紫蝶身着九重单衣,最外层是纯粹清澄的白,与雪争妍,腰间系一条紫色绣金花腰带,开满无数朵粉樱的蝶袖在夜风中翩舞飞扬。
他看着,微微笑了。
“你好美。”
“真的吗?”紫蝶脸一红,柔荑下意识抚上右颊。
“别。”他拉下她的手,温声道:“这完全不影响你的美。”
点上胭脂的唇微颤,她似乎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是真的。”他拾手轻抚过她被火烙印的颊,“这是勇者的印记,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的。”说着,他俯过身,啄了她右颊一记。
“啊。”她急忙退后,全身发烫,“你别、别乱来。”
众目睽睽下,他居然当众亲她,这……太羞人了!
“放心吧,没人看见。”他笑,曲起手臂,“我们入席吧。”
“嗯。”她点头,挽着他臂膀,盈盈跟随他。
今夜,她是他的女伴。
他们将同桌共席,一同观看祭典过程,欣赏宫内各项表演,在雪地里翩然共舞。然后,分道扬镳。
今晚,是最后一夜了,与他相处的最后一夜。
他们决定以微笑来面对这个夜晚,为彼此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这回忆,她可以花上一辈子的时问来咀嚼、来思念。
这回忆,将是他送给她最好的东西,一个她可以珍藏一辈子的故事。
这回忆啊……
“在想什么?”他柔声问。
“没什么。”她浅浅微笑,“谢谢你送我这套衣裳,很漂亮。”
“也得看穿的人是谁啊。气韵好,衣裳自然就漂亮了。”
他又赞美她了。她脸颊晕红。今晚,他是决意捧她到底了是吧?就怕自己晕陶陶,末饮先醉了。
她定了定神,“这外衣是拿什么染的?颜色真纯。”
“这颜色啊。”他转向她,眼神深刻,“是太白。”
太白?她一怔。
“我记得你说过,十年前我救你的时候,你就站在一株太白樱下。”
“所以你才命人拿太白樱染的布料做衣裳?”
他点头。
原来是太白。原来她现在身上穿的,正是难以忘怀的爱恋颜色。
她微笑了,笑容渗进点点甜,也透入点点苦。这份爱恋,原是又甜又苦啊!
“祭典要开始了,我们坐下吧。”
“嗯。”
肃雅的乐声扬起,祭典正式开始。
主祭的自然是千樱国的护国巫女--水月祭司。她依然和平日一样,全身素黑,可在宴席里一片争妍斗艳的缤纷色彩中,反而格外抢眼。
她捧着透明水晶球,以最庄重的步伐缓缓踏上祭坛,敬神告天。
乐声止息,四周寂静,她跪坐在地,清澄水眸直直盯着水晶球。半晌,她忽地脸色一变,身躯僵硬。
发生什么事了?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过了好一会儿,水月才整肃面容,站起身,冷澈眸光二扫过众人。
“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众人屏息,等待巫女的预言。
“千樱即将遭逢劫难,腥风血雨,城破家亡。”清冷的嗓音如冰霜,冻结在场众人的心。“若我们无视此灾难,千樱国祚将尽。”
“什么?!”众人万分惊愕。
坐在主位上的风劲与云霓更同时站起身来。
“究竟怎么回事?水月祭司,请说清楚。”风劲清朗的声嗓响起。
“意思是,我国即将发生一场毁灭性的战事。”水月直视风劲,“千樱很可外因此亡国。”
“毁灭性的战事?是指外侮欺凌吗?”
“是羽竹还是雪乡?他们打算进犯我国吗?”
“这可糟了!要是这两大国连手侵略,依我国兵力,势必无法抵抗啊。”
众人议论纷纷,脸色沉重起来。
“这两人一搭一唱的,到底在要什么花招?”花信皱眉沉吟。
“耍花招?”紫蝶闻言一愣,“你的意思是这预言是假的?”
“十之八九是假的。”花信沦冷撇嘴。
紫蝶愕然,明眸调向祭坛上的水月,见她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这命运是注定了吗?有没有法子可改?”风劲朗声问,
“要降低灾祸的冲击性,只有一个办法。”水月沉稳答道。
“什么办法?”
“水火共生。”
水火共生?这是什么意思?众人惶惑不解。
“千樱之所以能立国,是得浴火凤凰之助,而水,能解浴火之苦。”水月解释,“因此水火共生,将有助千樱觅于亡国之运。”
这什么意思?众人还是不懂。
风劲却朗声笑了,“我懂了。”冷冽的眸光朝火影射去,“第一武士,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了。”
火影一动也不动,唯有紧握的拳头泄漏了他心中翻腾的怒火。
“该死!”花信蓦地低声诅咒。
“怎么了?”紫蝶不解地望他,“究竟怎么回事?”
“风劲是要强迫水火联姻。”
“水火联姻?”紫蝶愕然。
“他要火影跟水月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