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漫依的笑容僵住,“啊!哈哈哈……”她尴尬地打着哈哈,“那……那个啊?是……是……呃,这……这个嘛……啊!维竹,你还不快走,待会儿他们醒来了怎么办?快,快走啊!”
理亏的人无法自我辩解,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光明正大地转开话题,理直气壮地避开这个窘境。
闻言,步维竹立刻发动引擎,回转方向盘,车子呼一声上路去也。“到了山下就换我的车子,这一路上起码要换车十次以上才能确保甩脱他们的追踪,所以大概要花上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
事实再一次证明,狼狈为奸这句成语的确适用于这对夫妻身上。
“花一个星期时间干嘛?”
步维竹从后视镜看看妻子,再转向后座的儿女。
“到我的小岛上。”
第四章
在美国,只要有钱什么都买得到,包括私人小岛,步维竹的小岛就在佛州毕士肯湾,迈阿密与毕士卡尼之间的海面上,这座面积不到台湾十分之一大的小岛虽说是他的私人小岛,但仍住有不少原住民部落。
他们到达小岛上时已近午夜。
“这里什么都有,包括你们的衣服,我都准备好了。”
“这座小岛是你的?”郁漫依惊叹。“你一个人的?”
“是。”步维竹很爽快的承认了。
“怎么来的?”
“买的。”
“废话,不是买的难道是抽奖抽中的!”郁漫依没好气地说。“我是说,你怎么买得起?”
“我父亲留给我不少财产。”步维竹随口道。
“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我没说。”
“……”
步维竹的住屋在岛上是唯一仅有的一座红砖水泥建筑,结构简单的两层洋房,二楼四间卧室,每一间卧室都附有阳台,楼下是客厅、餐厅、厨房和书房、起居室等,同样都附有露台,设备齐全,还有原住民管家负责打扫烹饪。
“睡房在二楼,楼梯旁第一间是我们的卧室,走道底是浴室,浴室两旁是你们的房间……”
在车上睡了一整个星期,一想到终于有床可以躺平了睡,姬儿姊弟俩立刻争相奔向二楼冲入房间,再不分先后抱着衣服窜出房门去抢浴室,然后挤在浴室门口争持不下。
“我是姊姊,我先!”
“我是弟弟,姊姊应该要让弟弟,我先!”
“我让你先K一个包!”
“哎哟……妈咪,你看姊姊啦!”
郁漫依头也不回的进入主卧室。
“你们自己去打架吧,打赢的就先!”
当然,身为父母必然享有特权,因为他们的卧室是套房,不必跟人抢浴室,要抢也是夫妻俩关起门来抢。
“我的?”随手拂过一整排朴素保守的女装,高领长袖长裙,郁漫依似笑非笑地瞅着丈夫。
步维竹两眼在她身上徘徊,慢吞吞地由上往下,“我哪里知道原来你是这么……这么……”再由下往上回到原处。“套句孩子们的话,劲爆!”
哼了哼,郁漫依关上自己的衣橱门,再打开他的衣橱看了一下,旋即回眸瞪他一眼,意谓:你有短裤,为什么我没有?待充分传达过自己的不满后,再取出一件衬衫、运动短裤和腰带走向浴室。
“我先去洗澡!”
“我和你一起洗。”
郁漫依吃惊地伫足回眸。“你以前不会说这种话。”
步维竹双臂环胸倚在衣橱旁,“你以前也不会……”目光依然流连在她身上。
“穿这样。”拆封使用了十年,居然到现在才有机会看清楚货品的真实模样,想想实在很不可思议。
闻言,郁漫依不觉垂眸看看自己的短衫热裤--窈窕动人的曲线一览无遗,再抬眼打量似熟悉又陌生的丈夫。
蓬乱的短发不再一丝不苟,两眼微眯,神情慵懒,唇瓣却严肃地紧抿成一条直线,下半身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还光着脚丫子,上半身却很不搭轧的配上一件老土牌短袖衬衫,钮扣乖乖的扣到只余最上面那颗未扣,看上去在轻松中带着些许严肃,洒脱里仍存留着一丝保守,别有一股特异的男性风采。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居然如此耀眼!
“你很……”郁漫依低喃。“陌生。”
这般“风情万种”的丈夫也许只有她有幸得见,而且是在十年后的今天,还要是在卧室里,一旦走出卧室面对孩子们,他这种吸引异性的迷人魅力必定会自然而然的收敛起来,恢复成过去一个星期以来那个温和又不失严肃的父亲。
因为他是个非常注重长幼有序的传统男人,他绝不会在孩子们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
然而此刻,他们是单独两人在卧室里,回然相异于过往十年的他,陌生得使她情不自禁心头小鹿乱撞起来,就好像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和喜欢的男生讲话时那样,好紧张好紧张,仿佛有一只手掐在她的脖子上使她结结巴巴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天哪,他们都结婚十年,还孵出两个蛋来了耶!
放下环胸的双臂,步维竹淡淡一哂,眼神更深黝。“你也……”他徐徐走向她,“很陌生,但也……”直到身躯几乎贴住她才停步,“很熟悉,尤其是……一修长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臀部,再徐缓地爬上她柔美的腰肢……
“这种触感……”然后,他的唇俯下,碰了她的脸颊一下,“还有这种触感……”双掌继续往上至胸脯轻轻揉捏,温暖的唇瓣则移至她耳边,再碰一下。“跟这种触感……和这种触感……这种……”
在他挑逗的温柔碰触下,郁漫依不觉阖上眼,晕眩了。
结婚十年,这是她第一次在丈夫怀抱里产生这种浪漫又陶醉的感觉,就像暍了过量的酒一样,醺醺然。
为什么?
只因为他的外表改变了吗?
不,不只,还有他的声音、他的语气、他的碰触、他的眼神,全都不一样了,充满了煽情和诱惑的意味,与以往他们亲热时的公式化模式截然不同。
为什么?
因为她的外表也改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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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姬儿刚从房里出来,对面房的米克也恰好打开门。
“饿了?”
“饿扁了!”
“那我们去找爹地妈咪吧!”
但隔着主卧室尚有一段距离,两人便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那是什么声音?”米克脱口而出。
姬儿白他一眼。“那还用问吗?”
“可……可是,”迟疑地望向主卧室的房门,米克嗫嚅道。“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发出过这么夸张又恶心的声音啊!”
“错!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姬儿立刻提出纠正。
“而且,现在是一大清早耶!”
“说不定他们整晚都没睡。”姬儿不屑地嘀咕。
“哇哇哇,居然愈叫愈大声!”米克忍不住掩住双耳。“他们不知道这样很丢脸吗?”
“看样子是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自己去吃早餐吧!”
姬儿率先走向楼梯,米克紧随在后。
“可是妈咪还在……呃,那个……那个……”
“我做给你吃。”
“你做的……能吃吗?”
“K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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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儿说错了,她的父母有睡,只不过醒的时间比睡的时间多而已。
一旦卸下戴了十年的矜持面具,夫妻俩便不再隐瞒自己对彼此身体的浓厚兴趣,明明说是要洗澡,结果洗到床上去了,虽然不是星期一,也不是星期四,两人依然努力“工作”不懈,累了就睡,醒了继续“加班”,清晨醒来想说不洗澡不行了,结果澡还是没洗成,又是满身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