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喜欢黑发黑眼的东方人。”而且会讲中文及闽南语为优先考虑。
他的外型非常优,一般而言,男人只要身材高挑,在多数女人眼中就是及格分数起跳,再随着他的职业、长相,十分十分往上加,他在女人眼中至少都是个能拿八、九十高分的极品。
她也是给他这么高分的女人,不过有些分数越高的男人不是用来独占的,而是纯欣赏就够了。
“所以我出局了?”
“换我要向你道歉了?”她打趣地问。
“不,这种事绝对不需要说抱歉,因为那是你的选择权利。”
“绅士。”她赞道。
“不要太早夸奖我,我还没说完,宣读完你的权利之后,轮到我了。”
棕色眼里凝聚着笑,在灯光下带点琥珀的颜色非常挑逗,让聂日晴后悔太早夸他“绅士”,因为她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我有义务让你对外国男人改观,也有权利对你展开追求。”
果然,她猜中了。
“我们只吃了一顿饭,你的决定会不会不得太仓卒了?”要不要多考虑几天,才不会后悔喔。
“感觉对了比较重要,否则就算认识十年也不会擦出火花。”
聂日晴完全同意他这句话。
她的班级里,有一个日本留学生、一个韩国留学生和一个香港留学生对她的求爱攻势虽然不算开放,但是也明显得让全班都知道他们三个男孩子在争夺她的青睐,她和他们认识好几个月,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就算他们符合她想要的黑发黑眸,但是还是没感觉,她不曾答应过那三人的邀约,别说吃饭了,连喝咖啡都别想,可是她竟然和今天头一次见面的毅恩共度一餐,现在想想,她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是因为她刚好饿了,而他在对的时间提出对的建议?
还是……感觉对了?
“我竟然找不到话反驳你。”良久,聂日晴脸上浮现窘笑,像是承认自己无言以对的挫败。
“那么我们算是达成小小的共识?”
“基本上来说,是的。不过你的‘义务’是有期限的,因为我在加拿大只待到一月左右,我要回家过年。”
“回你的国家之后,你不考虑再过来吗?”
她偏头想了想,原本她做的计划是回到台湾之后,她会继续工作赚旅费,不过她的下一站不是加拿大,而是其它她没踏上过的土地,不过,计划通常都是赶不上变化的。
“如果……加拿大这里有让我非过来不可的理由,我会再回来。”
聂日晴记起了自己那一天是这么回答的。
可是她已经找不到理由,所以她回台湾,从此不打算再踏上加拿大,因为世界那么大,还有很多地方等待她去游历--
她不想骗自己,在加拿大看到的景色、呼吸到的空气、欣赏到的月光,都只是重复提醒她,她在这里被伤得多痛!
聂日晴逃出了回忆,也逃出了毅恩在台湾的子公司大楼,即使她跑得这么急,她完全没有奔跑过后的运动汗热,反而冷得更彻骨。
“桑!”
他的呼唤紧紧追随,聂日晴捂住双耳,不要去听。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然后,疾行的她拐了一下,右脚踝发出剧痛,她强迫自己忽略它,继续走。
好痛!聂日晴不断深呼吸,可是疼痛无法用自我催眠的方式转移它,她撑着墙壁,用左脚行走,一跳一跳的,看起来好狼狈。
她不意外自己被一双长臂擒住,就算双腿仍倔强地往前方疾行,身子却无法动弹,她的力量与他相较,小得不足为惧。
“你受伤了。”
“不要你管!”她用中文吼他。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他在她挣扎下抱起她。
“我叫你走开!”英文。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长腿旋身,抱她回到她方才才辛苦逃离的办公室。
“我用的是英文!”这个男人在要什么小人呀?!用中文他听不懂,OK!那她改英文,连英文都用装蒜这种烂招就露馅了啦!
“是吗?”他轻描淡写地回道,宽肩微微耸动,对于她的指控不以为意,因为他确实足故意的。“你脚扭伤了,我只是提供帮助给你,你不需要张牙舞爪。”
“你帮我叫出租车就是最大的帮助了!”竟然说她张牙舞爪?!她是哪里露出狰狞的獠牙和锐利的尖爪反抗他了?她自认为口气已经够和善了,难道他以为他还有资格让她对他好言相向吗?
“万一出租车司机贪恋你的美色,将你载到荒郊野外想做什么,凭你现在这种情况,绝对逃不了。”
“对,同理可证,要是你想对我做什么,我也逃不掉。”她说的是中文,故意不让他听懂她的话,又可以光明正大挖苦他,至少她觉得心理平衡一些。
“你的表情告诉我,刚刚那句话不是附和我的好话。”
“就是欺负你听不懂。”她继续用中文。
“说英文。”
“不要,在台湾,我就是要说中文,活该倒霉你听不懂,死老外。”最后还不忘人身攻击。
“桑,说英文。”听不懂她叽叽喳喳在说什么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的回应是撇开头,一个字也不肯再赏给他。
“桑。”他放软声调,低沉有力的男性嗓音变得清淡如水,挑动了聂日晴心底一根揪紧住心窝口的丝弦,疼疼震了起来。
终于,她松开咬唇的贝齿,如他所愿地说出他能明白的语言。
她没吼没嚷没吠,就像平平淡淡在聊着天气好坏,而且在她脸上还有笑容。
“以后别再见面了,好吗?”
毅恩愣了好久好久,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也以为是她又说了什么他不明白的语言。
她说,以后别再见面?
“什么?!”
“我很害怕见到你,你知道吗?”聂日晴改用中文说道,存心不让他理解,因为如此,有些话,她才敢说、才能说。“我有自信只要不再见你,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够完完全全忘掉你,不会担心自己再多看你一眼,就会忍不住推翻自己的坚持,不要婚姻,也可以不在乎家人的感受,只想跟着你一辈子,可是我渴望婚姻,即使你鄙视婚姻不过是刻板法条,但是你不会明白我有多渴望,那是你不能给的,不是吗?”
“你要跟我说什么,用我听得懂的语言。”毅恩明白她正在对他说着很重要的事,可是他听不懂,没有一个字知道它代表什么含意,他急着插话,要她用英文重复一遍。
聂日晴连停顿也没有,银铃般的嗓,只说出她自己明白的话。
“你知道那天你告诉我,我是个适合婚姻的女人,我所该拥有的,是一个疼爱我的丈夫以及活活泼泼的孩子,我以为……你要向我求婚,可是你接下来说了什么?”她笑笑,眼底却是为了她那时天真的喜悦感到难堪。“你说,杰森是个好男人,他在你的公司里工作五年,你对他的为人很了解,他认真上进、性格温厚,绝绝对对是个好丈夫人选,不妨要我试试能不能接受他,你说这是为了我好,他可以给我我想要的……你好伤人,用你自以为是的‘温柔’,用你什么都是为我打算的‘体贴’,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毅恩只听懂那一串句子里出现的英文名字“杰森”,因为那是他公司的员工。“为什么扯到杰森?他伤害你了?用英文回答我,用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