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光啤酒后,微醺的他还不满足,想到家里还有朋友、客户送的珍贵名酒,于是又折返回来,没想到竟会看到路渝宁提着行囊,准备离开他。
“我要走了。”她眼眶含着薄泪,忍住悲痛说:“我们的缘分已尽,虽然我真心爱你,但你是那么厌恶我。我想——你不会想再见到我,所以我想离开,免得让你更生气。”
“我厌不厌恶你是一回事,让不让你走又是另外一回事,总之——我不准你离开!”想到他差点错失阻止她离去的机会,他就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你不是恨我吗?何必还要强留我呢?”这不是让彼此都痛苦吗?
“就算是如此,我也不许你走!我还没腻烦——你该庆幸自己有副妖娆热情的躯体,留得住我的心,老实说,你高明的床上技巧,连艾莲达都自叹弗如!”他故意矮化她,拿她和艾莲达那种以色侍人的女子相提并论。
路渝宁脸色一白,咬咬唇,含着一抹凄苦的笑容问:“你这又是何苦呢?何必强留下我,让彼此互相伤害?”
“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微醺的商子央更加满不讲理,他迅速抓起她的手,将她拖向卧房。“你给我回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离开那扇门一步!”
害怕她离去的商子央,没有深思自己不愿她离开的理由,只鲁莽的想用自己所能想到唯一的方法—囚禁她,来避免她偷偷离去。
“不——子央,请你让我走——”
路渝宁手中的旅行袋掉落地上,根本来不及弯腰去捡,就被他猛力拖进卧房。
“你给我安分待在里头,不准再有离开的荒谬念头!”
他用力将她惯在床上,大声命令之后,砰地甩上门,并从外头上锁。
“不要——子央,你别把我锁起来!我的肚子好像不舒服……子央……”
商子央根本听不进她的话,此时他认为她所说的任何话,都是为了逃出来而蒙骗他的谎言。
他不会忘记,她是个多么狡狯、善于说谎的女人!
不顾她在房间里声声哀求,他迳自回到客厅,将壁柜里的各酒全部搜括出来,扭开其中—瓶,开始仰头掹灌起来,
他必须藉由酒精的力量,让他忘了她从头到尾都是在报复他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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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央?开门哪!子央—”
路渝宁发现自己被他囚禁在卧房里,惊恐得不住握拳拼命敲打门扉。
“子央?你别把我关起来,快放我出去!”路渝宁敲打着、呼喊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双手都捶得又红又痛了,门外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耗尽体力,累得不住弯腰喘息,这时,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痛楚,刚开始她以为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安分,又在里头练拳击,可是那种痛楚太过尖锐,令她几乎无法承受。
而且她也恐惧地发现,双腿间有温热的液体往下流,她惊慌地拉高裙子低头一看——淌流在雪白大腿上的,竟然是血!
难道是她早产了?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了?她惊慌不已,这时唯一想到能救她的人,就是商子央。
“子央?!子央——”
她忍住腹部逐渐加剧的痛楚,继续转身大力擂门。
“子央,孩子快出事了!子央,求你快开门,救救孩子……”
不论她怎么敲、怎么喊,门外就是没有回应。
最后,体力耗尽的她绝望地趴倒在地,无助地哭泣。体内的鲜血持续流出,她的身体愈来愈冷,意识也逐渐模糊不清。
她最后的意识足——恐惧。
她很怕自己和孩子将会永远醒不来,就此离开世上。
在意识完全丧失前,她用尽体内仅有的力量,呐喊出最后一声呼喊:
“子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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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在客厅喝酒的商子央,眼皮逐渐沉重,头一歪,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可是才刚睡着没多久,他就突然惊醒,好像有人唤醒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种打从心底升起的不安,令他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他立即发现,原本敲得砰咚作响的门,已经寂静下来了。
是她敲累、睡着了?还是她已经逃出去了?
一股说不出的不安笼罩他的心头,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卧房前,半眯着眼,摸索地打开门锁。
门开了,他探头往里头一瞧——没人?!
“渝宁!”他以为她走了,酒霎时醒了大半,正想焦急地四处寻找,不经意低头一看脚边,这下酒意全被吓醒了。
“渝宁——”
她下半身浴血地趴倒在门前,一动也不动。
商子央飞快冲到地身边扶起她,惊恐地发现,她的身体好冷,难道她已经……
他颤巍巍地将手探到她鼻下好一会儿,终于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
“渝宁!”他欣喜得热泪盈眶,幸奸她还活着!太好了!
仿佛感觉他的到来,路渝宁缓缓睁开眼,毫无生命力的双眼,呆滞地望着他。
“子……央?”是她回光返照,看见幻影了吗?
“是!是我!你别说话,我马上去叫救护车!”他慌忙想起身,但她却用仅存的微弱力量拉住他。
“先别去……好吗?”她用尽体力,虚弱地朝他一笑。“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好!你说,我听。”她虚弱得奄奄一息的模样,令他心疼得眼眶发红,鼻头发酸。
“子央,我……爱你,真的爱你……和你在一起这段日子我奸快乐……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这句话,让商子央的泪再也克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我也是,我也是……我相信你爱我,因为我也是如此爱你啊!”先前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肯相信,但现在她生命垂危了,他才愿意相信。
他的觉悟,会不会来得太晚了?
“子央……”路渝宁听了他的话,眼中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她眼中泛着泪光,定定地望着他,像要将他的模样永远记住。
接着,她露出满足的笑容,缓缓闭上眼睛……
“渝宁?渝宁?!”商子央撕心裂肺地大吼:“渝宁——我去叫救护车,你等我——你要撑下去!我不能失去你,你一定要撑下去,知道吗?”
商子央语无伦次地嘶吼完,立即拔腿冲向客厅的电话旁,颤抖的手抓起话筒,按下三个求救的电话按键。
当电话迅速接通时,他哽咽地对着话筒大喊:“我需要救护车!请你们救救我太太……”
第十章
路渝宁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趟很长远的旅行,一直在黑暗中不断的漂浮,身旁掠过很多光影,但她总看不清那是什么。
她犹闭着眼,嘴角浮现一抹浅笑。
虽然她现在仍在黑暗中,但她觉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仿佛再也没人能伤害她,那些悲伤、痛苦都已过去,现在的她是轻松自在的。
忽然,一个温热的触感落在她的额头上,接着是鼻上、唇上。
“你这个小懒虫,还要赖床到什么时候?”一道熟悉而宠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医生说你明明已经康复了,却一直赖床不肯清醒,你知不知道这样令我有多担心?”
这个声音是……谁?她皱起眉头,努力想着。
她觉得这个声音很像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但她最深刻的记忆,是他生气吼叫的模样,所以她不敢睁开眼睛,怕一睁开眼睛,现在这个温柔的他,就会变回那个愤怒吼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