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还不是那个姓唐的。”无论囡囡指的是她的脸歪得很难看,还是她的脸色铁青的很难看,追根究柢都是唐虚怀搞出来的!
“我们没有人敢跟先生问任何他的私事,不过你问的话……他会讲。”小大人的模样又出来了。
“我才不想问。”
“逞强。”
“我对他的感情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唯一百分之百确定的是,他丧失了招蜂引蝶的基本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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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深夜,寂静,熟悉的时段,熟悉的夺命连环敲。
梁宛歌双耳分别塞了一团揉圆的卫生纸,整个人埋在枕头底下,枕头上方还捂着一层棉被,棉被外加盖一条大浴巾,浴巾上又迭了三件牛仔裤,还是阻挡不住门板上的隆隆巨响轰进耳膜。
“可恶……”又来了!
砰砰砰砰——
没人教过他,半夜三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别人睡眠是很不道德的吗?何况……还是一个前几个小时才从女朋友的温香暖玉里回来的男人,现在却在敲另一个女人的房门,更是不道德中的不道德!
梁宛歌闷不吭声,不想理会越敲越大声的噪音。
“梁宛歌!”
敲门还不够,还要吠吼她的名字。
“先生,宛歌可能睡了……”
对对对,好玉玲姊,这种时候就靠你发出正义之声了。
“她睡着了才有鬼。”
哼哼哼,你又是哪儿来这么大的自信?!
“玉玲姊,钥匙。”
“先生……这不好吧?没经过宛歌的同意就开门进她房间,这样是侵犯隐私……”
对对对,好玉玲姊,你一定要坚守这个原则!
锵榔——这是掏钥匙的声音,一整串的钥匙。
锵咚——这是钥匙落入敌手的声音。
玉玲姊,你太没有节操了吧……好歹也要等你那番义正辞严的回音消失再掏钥匙吧?
钥匙入洞,门把被扭开,日光灯一亮,紧接着她浑身上下的所有赘物都被抛丢到床底下,纯白的床上只剩下她像做SPA般趴在床上,还算匀称的美腿在短裤底下一览无遗,还算纤瘦的手正捂在双耳,一动也不动,装死。
“别假睡了,起来。”
死也不要。
“梁宛歌。”
少啰唆,不要就不要。
心之俳句还没咕哝完,梁宛歌已经被打横抱起,这下子连装死也毫无用武之地,她要是再一动也不动,等于默许唐虚怀直接抱她回三楼。
“你真的很过分。”梁宛歌还是屈服于现实,睁开眼瞪他。
鼻前飘过他刚浴沐过的皂香,她忍不住皱眉,那种皂香明明就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一个大男人根本不可能用,她不由得想象他在盼盼小姐家极可能鸳鸯共浴,同用一块香皂……
讨厌的味道,梁宛歌任性地闭气,不肯多吸半分皂香。
“过分什么?”
哼,她装死而他装傻吗?梁宛歌开口,“你的举动让我非常困扰。”讲到“非常”两字还必须加重语气。
“噢?”浓眉挑了挑。“我只是担心你又认床失眠,好心带你到唯一睡得着的床上。”抱她上楼的脚步没有迟疑。
看来某人是对自己的行径没半分反省。
“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能有个好梦,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尽快安排我动手术,将我弄回原样,我就可以回自己家里那张软床好好大睡三天三夜,相信这样比每天被你狂敲门又绑到你的床上来得更好。”
“我最近比较忙。”
“是噢?”哼,忙,当然忙,要忙着约会嘛。
“我安排下星期二先替你弄回原先的脸,如果你还要再整型,要先等一段时间,等你的伤口恢复才能再弄。你认为你能撑到下星期二之前都不睡觉吗?”
“就算是如此,那也是我的事,以一个整型医生来说,你管太多了。”反正她差不多也想到了再睡不着该怎么处理,大不了拿本字典敲昏自己,照样能换来一夜好眠。
“你今天讲话好冲。”
“……并没有。”她否认。
“像吃了一罐辣油似的。”他都快能嗅到呛人的味道。
梁宛歌别开脸,讨厌被看穿。
“……我不要去你的房间。”她突然冒出这句话,双手更撑住楼梯扶手,将两个人卡在二楼往三楼上去的阶梯不动,唐虚怀是可以用蛮力拉扯她,但下场有两个,一个是扭伤她的手,一是她整个人因过度挣扎而摔下楼,他只好将她放在台阶上,自己也跟着坐在离她两阶远的地方。
“你的道德观里,完全没有将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条列在里面吗?”梁宛歌巴在扶手旁,牢牢抱住。
“你是山顶洞人吗?这种古老的话也敢说?”说出来不怕被他取笑噢?
“所以你淫乱到不知道你有义务为女朋友守身就是了?”
“我从来没背叛过女朋友。”这点他很自豪。
“我想你对于背叛这两个字的定义和正常人非常不一样。”说不定他认为跟其他女人上床做爱也不算背叛,但在她的观念里,精神外遇就已经是杀千刀的死刑了,别说抱着别的女人去睡他的床,就连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都该死。
“那么正常人对背叛的定义是什么?”他很好学地反问。
“至少,有了女朋友的人,不应该再对其他女人放电。”这是最最基础的定义!
还好那个“其他女人”定力很够,没受他的俊美所蛊惑,不然要是被他电成Gollum,说不定一被抱到三楼床上后,就自动脱衣躺平,准备让他双手合十,大喊一声“开动”哩!
“照你的观念看来,我是属于正常人。”他同意这点,所以他有资格归纳在正常人。
好,也许他不认为他是在对她放电,是她自己想偏了,误会他的眼神和举止都已经超出了寻常朋友的界限;误会他每次望着她时,蓝眸里闪动的炙焰是代表着什么。一切都可以当成误会,然而她必须再多教导他一些观念——虽然将他训练成一个完美无缺的优质男朋友也轮不到她独占,但是为了那位叫盼盼的无辜女孩好,她还是要说。
“一个有了女朋友的正常人,不应该抱着其他女人到床上睡,即使你是为了治她的认床癖也不行!万一女朋友在床上发现一根不属于她的头发,一定会和你吵得天翻地覆,就算你认为借床给女人,只要没做什么坏事情就不属于背叛,但是女人通常无法忍受这种事,就好比你看到盼盼小姐床上也躺着另一个男人,她虽然告诉你,她和那个男人清清白白的,但是你看在眼睛里,不会觉得很愤怒吗?将心比心,你做何感想?”对不起,盼盼小姐,先借你来当例子,请别介意。
“盼盼?”怎么突然提到这个名字,而且还冒出更奇怪的例句?唐虚怀背靠着墙,面向她。“盼盼床上有另一个男人?这没什么呀,我今天去找她,她床上的的确确躺着另一个男人。”
“你一点都不生气?!”等等,他一定是误会了她的举例。“我说的男人不是那种零岁以上,幼稚园以下,还来不及长成兽性的小男孩,而是大男人,这样你也无所谓?”
“我讲的也不是零岁以上,幼稚园以下的小男孩呀,那个男人看来有二十六、七岁吧。他躺在盼盼床上还满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这是一个男朋友该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