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这样的她,他充满无力感,逼得他无法控制自己,索性以强硬手段逼她面对他、跟随他,无所遁形地将赤裸裸的感情摊在他面前供他审视。
“可是,看得出来你很忍耐。”
她温柔地离开他的唇。
玉旸意味深长地扬起嘴角。“不忍耐的话,不是教我堕入魔界吗?你能想像我耽于酒客间的调情,咧开笑颜回应他们的样子吗?”
“不能。”阿扎兰捏一把冷汗地道。
玉旸笑了。“我能为这双秀气灵巧的玉手做什么?”这双小手凉凉的,熨贴在脸颊上分外觉得舒适。“赎回你的金镯子,重新为你套回手腕,然后带着你离开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她红了双颊,释放出纯纯的爱意。“不止,你还给了我许多东西……”
“什么东西?”他怎么从来都不晓得?“给了我勇气、担当、感激,以及仰慕。除了你光着身子当着我的面净身沐浴,行径太丢脸下流外……”
“我行径丢脸下流?!”他拔高嗓子,霎时难以置信。“多少女人渴望目睹我延玉旸一丝不挂的风采,我让你看个够,你居然拿‘丢脸’、‘下流’来形容?你懂不懂得宝啊?”从没见过神经这么大条的女人!阿扎兰漾着红云,怯怯地接话。“如果那是我太不识趣的话,那大概就是你把我吊在树上的残暴举动,你未免太狠毒了一点点……”
“吊在树上是惩治你食言而肥,趁我不注意跑了!”他气得哇哇大叫。“你别忘了,我这条命一度差点葬送在你手中!”比狠比毒,他比得过她吗?小王八蛋,八百年前的事还拿出来讲!他悍然的气势完全强过她,她斜缩肩膀,不敢大声。“如果这样的话,或许就是心胸狭窄、有仇必报……”
“好家伙,我心胸狭窄过你吗?我有仇报过你吗?我把‘冰清玉洁’的身子给你看,也是我的错吗?竟然把我的努力糟蹋成这样?”
“咦?咦?咦?”
“咦什么咦?不准对我有成见!”
“我只是……”
“连意见也不行!”阿扎兰根本就是被他压得死死的。
*** *** ***
给了我勇气、担当、感激,以及仰慕……
一回想到这,玉旸不禁挑了嘴角,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妙的变化,一笔一眉画来的“翠眉红妆”,格外顺手。
假髻已经戴上,左右相交的交领绸衣也已换上,若再穿上绣有牡丹花样的袍服,昨晚巧笑情兮、体态动人的玉旸姑娘便登场了。
“呵,客倌,我敬你!”
对着镜中俗丽不堪的花妆,与身上散发出来的廉价水粉味,玉旸倒是挺乐地将右手背依在左脸上,起身斜靠在妆台前,婀娜多姿的扮起酒国伶人。
“让开!让开!”
“陆大爷今天有事情要办,识相的,就滚远一点!”
随着一阵霸道的吆喝声,玉旸更衣用的房间门扉,赫然教人一脚给踹开,几名彪形大汉随即鱼贯地进驻整间房,不久之后,头头陆大海便出现了。
“宝贝,昨晚让你临阵脱逃,今天总没有理由拒绝我。”
玉旸笑容卸去。“你想怎么样?”
“场面弄得这么浩大,你说我想怎么样?”陆大爷苦笑。“当然是找你谈心喽!”昨晚没谈成,害他一颗心老悬在半空中,吊足了胃口。“谈心?”玉旸扬起下颚意兴阑珊地笑笑。“我看你是心怀不轨,谈心是假,‘谈淫’才是真。”
“聪明!那就没什么好打嘘弄的。”陆大海安然地举起右手,假意顺着嘴唇上的小胡子。若非他狂荡无度,举手投足间净是下三滥的戏法,他其实还算是五官端正的俊气中壮年人。“看你要自动自发,还是要劳我动手,都行,我多的是时间陪你周旋。”
他眼色一调,房内的走狗立刻进入备战状态,摆开架式往他趋进一步,等着随时动手捉人。“陆大爷,小女子初到贵宝地,到这富贵庄来混口饭吃,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他咧嘴一笑,从容自若地抱起双手垂视他,手腕上的铃铛立刻叮叮响轧。
“此言差矣,我这是在帮你。你想想,你在这里陪酒,一天能赚得几个子儿?如果顺我的意,做了我的人,别说白银了,黄金我也欣然奉上。”
“不稀罕。”
“这么说你是给脸不要脸,要我用强的?”
“如果你有这能耐和这种嗜好的话。”玉旸悠哉地掠掠袍服的衣袖,笑容冷峻,语音愈来愈犀冷,一瞬间竟觉得他阴阳怪气。
这个领悟让陆大海一票人非常不舒服。
“我就不相信你有鬼!抓住她!”
一声令下,数名大汉立刻蜂拥而上进攻玉旸,招招凌厉阴狠,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护院。
这家伙有病,带着护院到处耍淫威,玉旸心想,冷不防出拳朝欺身而来的汉子脖子臂去。快、准、狠,那人尖锐痛号一声,当场倒地呻吟,若不堪言地扭动身躯。“怎么会!”一介女子?!“兄弟们,给她点苦头吃吃!”
依言,众人迅即从背后抽出预备的鞭绳,砸地一响,发出亮碎的鞭笞声。玉旸心头一缩,倘若是平日的他,或许不把这些招数放在眼里,但今非昔比,他背上的伤及腿上的断伤根本不容他有过大的动作。
拳头微微捏紧,他尽可能往后避退,不料腿边一张雕花椅,被他撞了一下应声翻倒,他的注意力在那一刹间移开。
“趁现在!”护陆军们见机不可失,执起鞭绳猛地由四面八方抽向他。
糟了!玉旸暗忖,转神间那些鞭绳已如增多龙攀云,扶摇直上,有的束缚住他的腰身,有着则扼住他的手腕。
“嘿……”陆大海邪笑不已。“来人,把他架上桌,游戏结束了。”
“是!”
“可恶!”他立刻被架成十字形压制在桌上。
“我很久没强迫人了,在这么僵的气氛下亲热能尽兴是骗人的……”陆大海故作怜惜地笑说着,已然撑肘俯身抚摸他涂了一堆胭脂水粉的脸颊。“女人啊,哪个不是欲拒还迎,表面上装出一副节妇烈女的崇高模样,其实骨子里骚得要命,一旦让她尝过肉体欢愉,就变得淫逸贪婪……”
玉旸哼声一笑,笑容颇是诡谲。
陆大海一度迟疑,但很快便将那归因于这泼蛮婆娘故意虚张声势,企图左右他的判断。“你现在当然能嘴硬,然而一个时辰之后,我包准你服服贴贴躺在我怀里,求我再爱你一次!”猥琐的话一冲出口,他两只禄山之爪立刻凶猛地套住那对预料中的玉乳,正恣意揉搓起来的那一刻,狂浪的欲望却冻结成冰,整个人登时恍如被雷劈中似地尖叫出来——“破了?!”
“你太大力了,大爷……”玉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少来这套!女人的乳房又不是蛋做的!”
“那本来就不是蛋,是番石榴!”
“番石榴?!”他傻住了,反射性地抬眼,却见玉旸森冷不怀好意的嘴脸。他浑身一愣,赶紧气冲冲地撕开那一层层衣衫,一粒青绿色布满撞痕的小芭乐就这么落地滚动。
“真的是番石榴?”他的气焰全消,颓然败阵下来。“你……是男人?!”
“如假包换的大男人!”玉旸说得正气凛然,恶意的笑容淡淡漾起,当着他的面,动手扒开自身的上衣,让他崩溃得更彻底。
陆大海脸色发青。“呸!呸!呸!昨天我竟然吻了你?”他拼命擦嘴,都快吐了!“讨厌,你舌头都伸进来了。”玉旸巧笑倩兮地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