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廷蔚刚刚打电话来给我们的意思是,他决定出国了,所以拜托我们两个来照顾你。”
傅意湖瞪大眼,“你是说……真的?”
他哪有这么说?汪雪蓁才想开口澄清真相,元之瑶立刻偷捏了她一把。
“他说他也了解你们两人之间有多大的不同,所以他不想勉强你,决定遵照你的意愿,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元之瑶又说。
他要抛下她,自己一个人走了?这是不是表示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人了?
当面临别离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明白她无法忍受没有他的日子。
她不要跟他分开,也不要当只能在原地守候的石,她要……她要与他并肩飞翔!
她连外套也忘了拿,快步冲到玄关,拿出鞋套上。
“你要去哪?”汪雪蓁跟上去问。
“我要去找他。”
“找他干嘛?”元之瑶拉住正要转动门把的她。
“我要跟他一起走!”她斩钉截铁地道,灼灼目光没有半丝犹豫。
用力拉开木门,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
仰头一瞧,竟是她以为早已离去的男人。
“我想再跟你认真谈谈。”出去外头兜了一圈的左廷蔚神色有些疲惫,眼神却闪着异样光芒,“我不想失去你……”
未等他说完,她即扑进了他怀里,“我也不想失去你!”
身后的两个人互使眼色,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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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饭店房间,左廷蔚刚开机的手机就响起铃声。
左廷蔚瞧了傅意湖一眼,定入另一边的寝房,以日文与对方交谈,“很抱歉,我坚持我的原意,拒领……”
小手轻轻扯住执手机的手,“去东京吧!”
左廷蔚低头,入眼的是傅意湖释怀的笑颜。
他边笑着揉了揉柔细短发,边告诉协会那边的人员,愿意亲自前往东京领取奖项后,立刻将手机丢往一边,将傅意湖整个人高高举起。
“不介意了?”他问。
“为什么拒绝领奖?”
“因为你的心情比较重要。”
温热的泪滴落他的手背。
“你好爱哭。”他轻叹,将她放了下来,柔声问:“真的不生气了?”
她摇头,“不生气了,”犹豫了一会儿,“其实我很怕。”
“伯什么?”他不解。
“记得我们跟姑姑断绝来往的事吗?”
“记得。”他更记得她答应她姑姑跟着移民一事。不过这不急,只要未成行,都可以改变决定。就算成行,他也会飞去阿根廷将她带回来。
“我十岁那年,我姑姑跟一个有妇之夫谈恋爱,甚至在对方太太不肯离婚的时候,协议私奔。这件事后来被我爸爸知道了,使尽全力阻止姑姑做下傻事。但被爱情蒙了眼的姑姑不顾家人的反对,趁爸爸去上班的时候,偷偷的跟那个男的跑掉了。这件事让我们受到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不管走到哪都有人说闲话,所以我们才会离开中和,搬到现在住的地方。”她抓着他的手,如黑宝石般圆润晶亮的瞳眸中写着恐惧,“也许是那件事造成阴影,我很怕别人将目光投注在我身上,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你的存在一直让我很困扰。”
左廷蔚失笑,“我没有私奔的经验。”
他的幽默无法让她轻松,“你是个名人。”
“你现在也是了。”
她摇头,“那不一样,也许过一阵子我就会被遗忘,但你的才能有目共睹,世界知名,我……”
他面色一凝,“你不会想跟我分手吧?”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
“我想过平静安和的生活。”她小小声的说。“可是我又好想跟你在一起。”
“你放心,”他揉乱俏丽短发,“我会准备好渔夫帽跟太阳眼镜,让你变装。”
“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没好气的说。
她很正经的谈论这个话题,他的态度却老是不正经。
“如果你这么担心的话,我们移民到国外去吧!”
“移民?阿根廷?”
“不!”当然不是跟她姑姑一起移民到阿根廷。“我在洛杉矶有一间房子。”
“真的?”
“骗你干嘛!”他蹲下身,端详着她,“还是你愿意跟我浪迹天涯?”过去的他一直是绕着地球跑,很少在同一个地方定居半年以上。
他很习惯这样漂泊不定的生活,也因此,生活上的大小琐事皆难下倒他。但傅意湖喜欢安定的生活,他清楚明白。他们有很多地方相像,但在最重要的生活方式上,却是截然不同。
他们可以相爱,但她不见得能长期跟他相处。
很少女人忍受得了孤独寂寞,未来有太多考验等着他们。
“我……我不想搬到美国。”
“为什么?”他脸色沉了下来,“你姑姑叫你跟她一起移民就答应得那么爽快,却不愿跟我走?”分明大小眼。
“那不一样。”她逃避他探究的眼,泄漏心思的红晕染上双颊。
“哪里不一样?她比较重要?你比较想跟她走?我的地位排在她后面?”他故意像个任性的小孩逼问她。
“才没有!你比她重要多了……”
“那你为什么答应她不答应我?”
“因为……”
“因为?”
“因为我赌气嘛!”因为难为情,她的音量提高了好几分贝,“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以为你觉得教会我煮饭,用瓦斯炉、洗衣机等生活上必须用到的东西,责任已了,就迫不及待的走了。一点都不留恋,一点……一点都不将我放在心上,我好气……好气,也好……好伤心,就想说跟姑姑走了算了……”
“对不起!”他用力抱紧她,“不过我以后出门还是不会告诉你。”
她脸色一沉,“为什么?”他说他会尊重她,难道都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一点她挺俏的鼻,“因为你会跟我一起去。”
“你……”双拳不甘愿的轻敲他的背。“故意整我!”
“谁教你的表情总是那么可爱。”他轻啄她的唇,“让我百看不厌。”
“那也不要故意整我啊!”她不悦的鼓起腮帮子。
“我改,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改。”只吻一下意犹未尽,落在她唇上的吻逐渐加深,转为浓情的法式之吻。
唇舌缠绵之际,他感觉到身下的变化,再不煞车,到时他又得洗冷水澡。
于是他松开了她,“要准备功课了吗?”
他匆促收势,聪明的傅意湖懂得他在介意什么。
她想起汪雪蓁说过有关于她跟男朋友的事。
她也愿意跟这个男人相守一辈子。
“我准备好了。”她垂下红通通的小脸蛋,小小声的说。
“什么?”他听不清楚。
傅意湖仰高红通通的脸蛋,第一次主动碰触他的唇,以他可以听得明确的音量重复说道:“我准备好了。”
他懂了。左廷蔚抬手捧住她小巧的脸蛋,深深的吻进了她的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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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照罗,CHEESE……”
一排头戴方帽的年轻男女拉开了嘴角,露出灿烂笑容,相机闪光灯一闪,立刻捕捉动人画面。
“毕业了!YEAH!”汪雪蓁将顶上方帽随意一丢,兴奋的拉着傅意湖问:“你男朋友呢?不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吗?”
“我想他应该是赶不回来。”傅意湖的目光飘向遥远的湛蓝天空。
不晓得目前在哥伦比亚的他,是否记得今天是她的毕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