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拍了照片,更未经她允许拿去参加比赛,而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这样……”她气得咬牙,“这样很过分耶!”
“对不起。”她悲痛的表情紧紧揪住他的心,撼动了他,他无法不拿起相机将其捕捉。
他只拍摄让他感动的人事物,这也是他拍摄出来的照片始终能攫住人心的原因之一。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不让她回家的原因,因为她是照片里的主角,她一回去,眼尖的记者就会将她包围。
他利用她的感情将自己的声势推到更高的境界,完全无视她内心的想法。
“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一意孤行,拍写真集如此,参赛的事也是如此,你有把我放在眼里过吗?”她气愤的击桌大骂。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一个人习惯了,一向自己下决定,不询问他人的意见。但我以后会先照会你。”
“你是真的这么想吗?”她闪躲他伸过来的手,“你原本以为我看到自己成为你照片中的主角会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吧?”
他忍着气回道:“我没有。”在送件之前,他一样经过天人交战。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只想到你自己……”双唇忽地被封,她气恼的推开。“你亲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暗处摆放相机?”
“够了!”他怒吼,“在你心里,我是这种卑劣的人吗?”
她瞪他,咬唇不语。
“随便你!”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左廷蔚转身离开房间。
被利用的人是她,他凭什么生气?!
傅意湖忿忿不平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电视里仍播放着以她为主角的照片,看得好刺眼。她起身踩着重重的脚步至办公桌拿起遥控器,正准备用力按下红色电源键,却见电视里的主播突然按着耳机,表情有了变化。
“紧急插播一则消息,左廷蔚拒领这次奖项。他说明这次的参展照片所表现出来的全是他个人的情感,不符KIA的摄影精神……”
拒领?傅意湖愕然张大嘴。这又是为了什么?
“……据猜测,照片上的这名女子有可能是左廷蔚的情人,顾及这是女子的心情,所以临时向KIA摄影协会提出拒领的意思……”
遥控器砰然落地,傅意湖转身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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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饭店里四处寻找,他却是像平空消失一般,不见踪影。
“请问,有没有看到……看到一名叫左廷蔚的男人?”靠在一楼饭店柜台,博意湖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他身高大概一八五,高高壮壮的,头发长度及肩,下巴还留有胡子。”
她将二、三楼的公共区域全都搜寻过了,甚至公用的男生厕所都找过,还是找不着他。
“左廷蔚吗?”外型清丽的柜台接待人员脸上进着光辉,“我来换班的时候有在电梯里看到他,他还帮我签名。”
太好了,终于有人知道他的踪影了。
“请问他往哪去了?”
“我看他往地下停车场去了,可能是出去了吧……小姐?”
柜台接待人员尚未说完,博意湖已经冲向电梯。
第十章
宽敞的地下停车场遍寻不着左廷蔚的身影,而原本停着他那辆吉普车的车位此刻空荡荡,显示他已经离开饭店。
又累又气又想哭的傅意湖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电梯,按下十五的按键。她才走出电梯,意外看到前方并肩而行的汪雪蓁与元之瑶。
“雪蓁,之瑶!”傅意湖踩着小碎步上前,叫住她们,“你们怎么会来?”
“你哥叫我们来的。”汪雪蓁晃晃手机,“他说怕你一个人在这无聊,叫我们来开读书会……意湖?”
傅意湖一把抢过她的手机,“他的电话号码几号?”
“什么电话号码?”
汪雪蓁还一头雾水,元之瑶就拿过手机,搜寻来电号码,按下通话键。
“关机。”元之瑶将手机还给汪雪蓁。
他关机……傅意湖的肩膀整个垮下来。
“进房间里谈吧。”元之瑶刷下卡片锁,扶着心情沮丧到下行且已开始掉泪的傅意湖在沙发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坐在她旁边的汪雪蓁关心地询问。
她的脸色好苍白,哭泣的模样楚楚可怜,看得汪雪蓁心头好不忍。
“是不是你哥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去扁他。”
傅意湖摇头,再摇头。“雪蓁……”
“我在这。”
望着汪雪蓁关切的眼神,傅意湖一时情绪上涌,猛然抓住她的手,投入她怀里,让汪雪蓁“受宠若惊”到张大嘴巴。
“他走了!”她在她怀里号眺大哭,“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不哭,不哭!”汪雪蓁拍拍她的肩,“跟我们说是怎么一回事,好吗?”
傅意湖边抽噎,边告诉两人事情的来龙去脉。
汪雪蓁抓抓头,突然问了句无关的问题,“你跟你哥哥是情侣啊?”
傅意湖愣了愣。
“原来你们不是兄妹是情侣啊!”汪雪蓁叹了口气。
说是好朋友,其实也只是她一相情愿吧!人家连谈恋爱的事都不肯跟她说……汪雪蓁胸口好闷。
“我没说过吗?”傅意湖以为这件事她们早就知道了。
“从没说过。”虽然她们都有猜到,只是一直在等着傅意湖亲口跟她们承认。
“对不起。”傅意湖低下头。
“没关系啦!”汪雪蓁拍拍她的肩,“别放在心上。”
至少她现在已经愿意跟她聊心事,谈感情问题,这样说来,她们已经可以算是好朋友啦!
一直沉默聆听傅意湖叙述的元之瑶横了沉溺在“好朋友”氛围里的汪雪蓁一眼,冷冷的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干脆分手?”
“怎么可以随便劝人家分手?”汪雪蓁有些生气,“能找到喜欢的人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我们应该劝她多想想才是。”
元之瑶没好气的说:“从得奖照片一事,可以确知他的确不尊重她,要去拍写真集也没告诉她一声,而且他习惯流浪,但意湖的平稳人生规画早就确定。总而言之,两个人完全不合,不分手要干嘛?拖越久只会越痛苦。”
“可以互相妥协的嘛!”汪雪蓁道:“要一个人突然改变生活态度其实不容易,但他却为了意湖愿意改变不是吗?单凭这一点我就觉得够了。”
“可是意湖不愿意妥协啊!”
“意湖,”汪雪蓁拉住她的手,恳切的问:“你有想过吗?为了他而改变?”
傅意湖怔怔望着汪雪蓁,心底没有答案。
“强迫自己去做不愿做的事,是很痛苦的喔!”元之瑶警告。
汪雪蓁挥挥手,要她别落井下石。
“像他那种人,是翱翔天空的鹰,你要嘛只能做执着等待的岩石,要不就是与他共闯,偏偏你又不是那种个性,所以,结论就是分手!”元之瑶毫不带感情的说。
汪雪蓁真想抡起拳头将冷酷的元之瑶揍晕过去。
“意湖?”汪雪蓁担心的望着她,“你不用管之瑶的屁话,决定权是在你手上。”
“我不知道。”傅意湖低头咬住唇,“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汪雪蓁与元之瑶无奈的互看一眼。突然,元之瑶推开了汪雪蓁,硬挤在两人中间。
“你要干嘛?”不会又要乱说话了吧?汪雪蓁担心不已。
“有件事我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告诉你。”
“什么事?”汪雪蓁与傅意湖同时纳闷的望着元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