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眼神让她害怕,但是却也教她眷恋;在她的灵魂被他震动的那一刹那间,她的灵魂注定沦落在那双看透一切的深沉黑眸中。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要忘了你,却好想你;想要不记得你,却好担心你,我好害怕这样的自己。”
“为什么要忘了我?为什么一定不能记得我?”他温柔的问。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站他们中间,我已经承受过一次了,我没办法再承受另一次。”想到姥姥离去的那一天,那哀伤欲绝的心痛已在心底烙了伤印。当她唯一的亲人要离开她时,她竟无力阻止。
“他们是谁?”虽然不是揭晓秘密的时候,但是已经没差了吧?
他并非不信邪的人,只是未曾有过这样的遭遇,直到她在他面前落泪的那一个早晨。
原先,他只是猜测但不敢断定,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测试,他想有关她的秘密,他几乎可以确定了。
“他们是……”无预警地,一阵昏眩突然袭来,离赋双腿一软,瘫倒在东方卦戏的怀里。
“赋儿!”他探手到她的额头,竟发现她的温度比之前高出许多。想也没想,他出声朝门外叫唤。“石头!”
门外降下一抹灰影。“属下立刻去请大夫。”
“把大夫带到这里后,立刻回府里准备一下。”一把抱起离赋,东方卦戏另外下了道命令。
“主子?”石头诧异回过头。
“或许风雪大了些,但马车应该不至于走不动,把马厩里的马全放出来,两匹一个马车,把府里的人全部送出城,然后给他们一笔钱财,让他们走了。”黑眸精烁闪耀,在风雪中发亮。“小计划开始了。”
沉默了一回,石头还是依令行事。身子一个拔跃,瞬间消失在风雪中。
“我不想看到你被带走,所以我不能记得你,我一定要忘了你……”难过的闭着眼,离赋喃喃呓语。
“我不准你不记得我,也不准你忘了我。”轻轻把她放在床榻上,他用脚勾出床下的火盆,然后在里头点起火,让床榻不再冰冷,接着他点燃另一个火盆放在窗口下,让从窗口灌入的寒风不再那么冰冷。
当屋内不再冰冷,床榻也温暖起来后,他坐在床沿,轻声叫醒床杨上高烧中的人儿。“赋儿。”
“嗯?”昏沉沉地睁开眼,离赋看着眼前一张俊俏到像是从画中才会有的脸蛋。
轻柔抚摸她烫红的脸蛋,他深情温柔地低喃,“人说祸害遗千年,我想我不会那么早死,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站在他们中间,你愿意马上来到我身边吗?”
离赋歪着头,有点搞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是傻傻地说出自己的疑惑。“但是姥姥说我的时候还没到,我必须等……”
“不用等,我只想问你,你愿意马上到我的身边陪我吗?我们一直在一起,然后一起去找你姥姥。”
“真的?”
“当然。”看到她喜悦的眼神,他也笑得很开心。“丑女婿总是要拜见自己的姥姥,更何况我一点也不丑。”
“嗯,你的确一点也不丑,你生得好俊,像画里的人物。”她憨憨地伸出手摸着他比例完美的脸蛋,“我喜欢你的唇,颜色很樱花瓣,很好看,还有你的眉毛,像两把精致又凌厉的剑。”
闻言,东方卦戏瞬间一愣,好半晌,才发出惊喜的叫声。“什么?你刚刚说我很英俊,你是不是看到我的脸了?”
“是啊!”她配合地响应他热烈的期待,然后才说:“我讨厌等待,我会马上去找你,所以我们这么说定了。”语毕,她冲着他绽放一抹开心喜悦的笑靥,然后头一偏,又昏沉沉地沉入梦乡。
闻言,东方卦戏又是一愣,看着那朵还躺在唇畔的笑花,内心激越的情绪激荡得更高,一下子,他既想大声欢呼,也想朗声大笑。
“你笑了,你竟然笑了,你晓不晓得这是你头一回对我笑呢!一次给我那么多惊喜,是想让我高兴到死吗?”抚上那朵笑花,他温柔的扯开一抹微笑,然后低首吻上她干燥的嘴唇,将内心所有的情绪灌注她毫无防备的心田里。
“希望你可以马上恢复健康,因为接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让你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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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屋顶,接着传进耳里的声音也不陌生。
“主子,府里的人全送走了,房子和里头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放着不管。”
“咦?虽然银两宝物都已撤走,可屋子里的东西都很值钱,如果放着不管,会被巷里的乞丐穷人家搬空的。”
“就是要让他们搬空,最好还为了值钱东西来个你争我夺、大闹一场。”
“可这样会闹出乱子的。”
“乱才好,我就是要他们大乱,我早就觉得京城里的日子太过安逸了,反正过了年关就是新年,就当作是提前庆祝好了,让京城热闹热闹,顺便让京城里的王爷们有正事可做,要不一年到头都只想着如何巴结皇上,可是会提早痴呆的。”他可是很够意思,临走前,还记得要提前送上一份大年贺礼。
“那关王爷那里该怎么办?”
“不是叫你先把两套衣裳送过去了吗?”东方卦戏抓抓头皮,全身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哪个问题?”
石头脸一黑,主子现在是在装傻还是真不懂?明明是他自己干的好事,却忘得一干二净。
“钱、赵王爷的事,您忘了吗?虽然关王爷这次的确是帮您脱了险,但是您曾说过,掮客谁都不能得罪,谁都不能完全靠拢,否则利益关系就会失衡,惹来杀身之祸。
“如今,您为关王爷出卖钱、赵王爷,关王爷表面虽然高兴,但心里必定埋下猜疑的种子,您能背叛一人,就能再背叛其它人。关王爷天性多疑深沉,您又掌握他不少秘辛,这下子不知关王爷会怎么想。”
“当然是往坏的地方想。”东方卦戏睨了石头一眼,语气还是懒散。“毕竟,一年前我才帮他私卖了不少国家兵器给女真人,让他们今年在鸭子河畔大败契丹人。接着半年前,我又帮他写了封信给完颜阿骨打,刺探他的口风,看看那位战神是否有意合作。”
“合作什么?”石头脸色惨白,语调颤抖。
“唔,还不就是看看能不能鱼水相互,然后两相为王嘛!”还是一副无聊的模样。
“您叛国?!”石头大声指控。
“哎呀!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只是帮他把信送到黑龙江,算一算,我顶多只是个信差,哪有什么资格当叛国贼?”
“可您明明知晓关王爷是要通敌叛国,您竟然还帮他送信,您……您……”指着那天地不容,令人发指的燸男人,石头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他的主子竟然也做得出来。
“怪了,你做啥这么生气,这国上又不是你的,更何况,他不叛,还是会有其它人叛:我不送,还是有其它人送,有什么好计较的。”
“话不是这么说,协助通敌叛国可是大罪,是要诛九族的,您……”石头快被气死了,这个烂男人到底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难怪从一年前,他就到处找隐密处盖房子;半年前,还把府里值钱重要的东西都换成黄金银子;如今,还把府里的人全数遣送走,原来都是因为这么一回事,都是因为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