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做都做了,你就别气了,你现在该烦恼的是关王爷那里吧!我猜他现在应该找了别人来追杀咱们,所以你最好提高警觉,好好保护我。”换了个姿势,东方卦戏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雪发呆。
唉~~赋儿病了好久,他也饿了好久,真想念那烧饼哪!
“你!”还保护?现在他比较想杀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门帘后出现一抹纤影,离赋脸色不定地走出门外。
“怎么出来了?好一些了吗?”像是早料准她出门的时间,东方卦戏像风一样,早一秒出现在门边,然后带她走出门后,就立刻凑近搀扶。
“我很好。”他的动作轻巧,但她还是羞赧地退开身子,自己来到一张椅子边坐下。“我刚刚听到你们说关王爷他要……”
她闪避的动作让东方卦戏微皱了下眉头,但是很快又黏了上去。“不要紧的,你别担心,我说过石头武功很厉害,他可以保护我们的。”他朝石头使了个眼色。
“是的,柴姑娘,我一定会努力保护你还有主子的。”石头咬牙回应。
离赋没响应,只是垂下眼睫,好半晌不出声。
东方卦戏和石头面面相觎,就在他们以为她下会说话的同时,她淡淡出声了。“为什么一定得这样子?”
“怎样子?”低头看出她脸色不豫,东方卦戏心抖了一下。“你怪我送了那封信?”
“姥姥是病死的。”她摇头,并且说出不相干的话。“我们没钱买药,还要缴米和税给上头,所以不只刺绣,我和姥姥每天还要辛苦耕种。姥姥的病始终好不了,最后带着病走了。
“可是当我到城里卖手绢后,却发现城里的人都过得很好,甚至过得奢华。那时我才发现,这世上原来好不公平。”
“赋儿……”
“从那时起,我就不再信赖皇帝,因为他没有照顾好姥姥。”她用力咬着唇说:“所以没关系,我没怪你送那封信,我只是厌倦了,厌倦许多我不懂的事。”
或许是身子尚虚弱的关系,离赋想起最近遭遇听闻的事,突然觉得好累好累。“我想回垄儿山,我想回到原本安静的生活,我不想再听到这些我不懂的事了。”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互相陷害,让她觉得好难过。
石头眼神射向东方卦戏,说着:看吧!他早说过柴姑娘不适合京城生活,偏要把人拖下水。
东方卦戏下一秒立刻回扫回去,回道:少废话,这事你少管。
“快了,等你病好,我就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静谧安全,依山傍水,我在小崖上建了个小筑,我们以后就住在那里。”凑近她,他轻轻柔柔地展现他的男性温柔。
“我要待在垄儿山。”她泼他一桶冷水。
“垄儿山不安全。”他撑着笑。
“我要待在垄儿山,陪姥姥还有爹娘。”她非常坚持。
“赋儿,你听我说,我确定过不久将会发生动乱,而且那动乱会来到京城边,你待在这里,不安全。”
“可是姥姥……”
他再度发挥截话的功力。“动乱来了,毁了你姥姥的坟怎么办?毁了你爹娘的牌位怎么办?你有能力保护吗?你忍心让你姥姥和爹娘在死后还要遭受动乱的摧残?”
他犀利的话语让离赋无言。
“我想好了,等天气好些,我会请人把你姥姥的坟移走,也会将你爹娘的牌位请走,就牵到我说的地方,那个地方很隐密,我保证我们可以祭拜你姥姥和爹娘直到我们死为止。”
抬头看着东方卦戏,离赋张口蠕动了嘴唇,像是说了某些话,却让人听不清楚。
“什么?”
低下头,她很小声地说:“谢谢。”
那就是答应了,“不客气。”
东方卦戏得意的扬起嘴角,并使了一记眼神给石头,说着:嘿嘿,本公子出马,一切搞定。
呵呵!他做事向来都是有计划的,瞧!事情不都顺着他的计划走了吗?
第十章
石头的烦恼兑现,东方卦戏的推断成真了。
大雪停顿,一切鲜明后,当京城里人们正沸沸扬扬的诉说着东方爷失踪、东方府成空城消息的同时,四抹黑影点着白雪在犹是寒冷的白色天地中忽上忽下,远远望去,恍若四只黑色灵猴。
但仔细一瞧,却发现是四抹人影。
他们一身黑色劲装,头裹黑布,只露出四双冰冷无情的眸子。
夹着凛冽的寒风,他们目标一致地往垄儿山腰疾飞而去。
“赋儿,包袱、牌位、骨灰坛都放在马车上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屋外,东方卦戏唤着还站在屋内缅怀的离赋,提醒她该出发了。
“别这样叫我。”跨过门坎,离赋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还有,我并没有告诉过你我的闺名,你怎么知道的?”这段日子,她一直回想,总记不得自己曾告诉过他自己的闺名。
“怎会没有,咱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就介绍过自己了。”
“是吗?”
“当然是。”他吃定她其差无比的记性。
离赋纳闷的皱着眉头,总觉得没有,但偏偏他说有……唉~~或许真的是这样,因为她的记性的确不好。
“那你也别……”正想开口要他别再用这种亲昵的称呼的同时,一旁忙着的石头突然飞身挡在两人身前。
“主子,有人!”
“不慌,你来驾车,让他们过来。”
“咦?”石头一愣。
“咦什么?好不容易天气好转,别浪费时间。”东方卦戏一边催促着石头,一边从容不迫地把离赋带进马车内,然后自己也走入马车内。
“东方卦戏。”四抹人影像闪电般,一眨眼就出现在马车边。
“在,不过等会儿,我在整理行李,你们等一下。”东方卦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不晓得自家主子在马车内磨蹭什么,也不晓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石头只好手执缆辔,表情沉凝地坐在外头严阵以待,因为他敏锐地感应到这四人各个武功高强,绝非泛泛之辈。
四人不吃拖延战术,按着指令,用没有起伏温度的语调开口质询。
“王爷问:为何不保持联络?”
“忙嘛!你们也瞧见了,我们在搬家。”东方卦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中间还夹着翻箱倒柜的声音。
“王爷问:为何东方府会成空?”
“因为搬家,我说过了呀!你们不也正在看着?”
四人不动如山,缺乏人类温暖气息的身体站在冷雪中,像是四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王爷问:为何只送去两套衣裳?”
“因为第三套还没绣出来,如果王爷急着要,我赶工就是了。”
“王爷要你马上去见他。”
“王爷终于不问啦?”东方卦戏终于把头探出马车外,看着外头包得密不透风、丑不拉几的四个人,他突然温和一笑,然后招手。“来来,我写了封信给王爷,谁来拿一下?”
“王爷要你马上去见他。”动也下动,就连东方卦戏手上的信也没瞄一眼,四人还是冷冷地传达关王爷的命令。
“我就说了我很忙啦!目前暂时没空晋见王爷。反正你们也来了,就顺便帮我送封信嘛!”笑得更亲切温和。
“不见王爷,你死。”说完,四人瞬间各自抽出自己的武器朝东方卦戏奔去,不过却在下一瞬间,被石头挡住。
“说错了吧?见了我还是得死吧?只是早晚问题。”东方卦戏咕哝地回到马车内,却在一转首后,发现离赋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地蜷缩在角落。“赋儿?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他快速来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