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吃什么吃啊?你不是做保全的吗?看到弱女子被欺负,你还坐着——唉呀——可恶!”情势不对,敌人愈挫愈勇,她被逼到墙角。
“我是负责保全的没错。”
连连挡住混混丢来的杯盘,煦煦气呼呼的嚷:“那就快过来帮忙啊!”
“印象中,你好像没聘过我。”他扬眉,一副事不关己、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不做白工。”
前方又飞来蛋糕流弹,他皆以最小的动作,低头侧身,轻易闪过那些飞来的攻击,人还是坐在椅上,手中的咖啡一滴都没溢出来。
“你!”煦煦气得发火。
蜜月已经快受不了,扬声哀叫。
“煦煦——”
“好啦好啦!”煦煦边退边喊。“我没钱,顶多让你在店里免费吃一个礼拜,行了吧?”
他又啜了一口咖啡,偏头考虑。
“三个月。”
“你土匪啊!”不敢相信他还有空和她讨价还价,煦煦气红了脸,忘记战况危急,跨出流理台。
刀叉飞来,眼前银光乱闪,她回过神来,匆忙低头。咚的一声,刀叉全刺入她身后的木墙上。
呼!要不是闪得快,她现在大概成刺猬了。
“两个礼拜啦!”她让步,在流弹中吼叫。
“两个月。”最后一口蛋糕入口,他仍然态度悠闲。
“一个月啦!这是底限,我绝对——哇!”糖罐子又飞过来了。
“只要是这家店里的都行?”他眼中精光一闪,总算有了兴趣。
“对啦对啦!哇啊——”店门口的盆栽也被人丢来,煦煦低头忙问,口里嚷着他的名字。“卫浩天——”
“三餐、午茶,加消夜。”他确定条件。
“什么?!你不要太过分了!”
“梁煦煦!”蜜月又传来怪叫,抱着笔记型电脑四处逃窜。“他又不可能真的天天来,一餐和五餐有什么差,先解决眼前的再说啦!”
煦煦一咬牙,眼看战况吃紧,情势比人强,她再不甘愿也没得选择。
“好啦!三餐、午茶,加消夜,你想吃到撑都行啦!”哼,最好吃到他胃溃疡,到时候她就不帮他叫救护车!
话声方落,前方混混竟然发狠,抓起椅子挥来。她吓得脸色发白,不知该如何反应。
不过,那张椅子却未砸到她身上,反倒定在半空中,动也不动。
身后冷不防伸出一只大手,稳稳地握住椅脚。
空气像是在瞬间冻结,接下来的几秒内,煦煦和蜜月两个人看得瞠目结舌,只见他有如坦克车般,走进那群混混中。
老实说,他也没做什么,只是直直走过去,像走大马路一样。然后一人一拳,一拳就解决一个,拳拳扎实,非但精准迅速,且十分有效。
“哇,如入无人之境。”蜜月冒出一句,赞叹极了。“我现在才知道这句话在说什么。”危险过去,她把握时间,立刻打开笔记型电脑,火速记下眼前实况,想用到小说里。
煦煦点头同意,表情茫然,视线却黏着卫浩天,拔都拔不开。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个儿打了老半天,他却能在几秒内解决战况,这就是职业跟业馀的差别吗?
“这位兄弟,请你——”最后一个远站着的,是那个流氓老大。他脸色发白,双脚直打颤。
“我不是你兄弟。”卫浩天冷冷地说道。
“我、我想,这大概是误会——”眼看手下全躺在地上,哀号呻吟、哭爹喊娘,他缩缩脖子,不敢硬碰硬。真没想到,一间小小的蛋糕店竟也卧虎藏龙,半路冒出的客人,就能轻易解决他们。
“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吃饭。”卫浩天面无表情,盯着矮了半截的流氓。“懂吗?”他补上一句。
“懂懂情——”流氓频频点头,差点没扭到颈子。
“滚。”
他冷声吐出一字,所有倒在地上哀号的混混们,纷纷扶着同伴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离开。
确定闲杂人等离开后,卫浩天踱回先前的座位。他衣衫整齐,态度从容,那场打斗甚至没弄乱他的发。
“续杯。”他言简意赅。
“啊?”两人持续呆滞,反应不过来。
他看向两个一脸呆滞的女人,举起手中的空杯。
“咖啡。”
曙光乍现,鸟儿飞过窗外。
金黄色的阳光洒落白色床单上,当然,还有露出被单的一截雪白玉腿。
轻风拂过,玉腿的主人一脸舒服,仍沉睡梦乡。她双眼闭着,小脸在枕头上摩掌两下,吐出一口轻气。
铃——铃——
闹钟响起,她皱眉呻吟,闭着眼伸手在床头乱摸。没想到,闹钟模是摸着了,上头却覆盖着东西。
铃——铃——
天啊,好吵!
她柳眉蹙得更紧,却还是懒得睁眼,想拨开闹钟上面的东西,却怎样也拨不开。
可恶!什么东西啊?
老大不爽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她半梦半醒,无法辨认那是什么,朦胧的眼顺着包覆住闹钟的物体往上看。
什么鬼东——啊!
睡意全吓跑了,她大叫一声,眼睛大睁,双手抓紧床单,连滚带爬地退到床的另一边。退得太快,忘记这张床不大,她身子腾空,咚的一声摔下床。
“啊,可恶!该死——”煦煦从床单里挣脱出来,她拉下床单,从头到脚包得像粽子,缩坐在床边地板,又羞又惊愕地探出头来。
盖在闹钟上的,是一只黝黑的手,比她的手掌大多了。
顺着那只手往上瞧,是卫浩天酷酷的俊脸。
“早安。”他点头,面无表情地按掉闹钟。
煦煦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气得胀红了脸。早安?早安!这家伙私闯民宅,差点吓破她的胆子,难道就只是来跟她道早安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被人吵醒,她的口气恶劣得吓人。
“早餐。”卫浩天简单吐出两个字。
煦煦眼睛瞪得更大。“这是我家耶!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他转身走出门,丢下一句。“我八点上班,动作快。”
“走进来的?怎么可能,我明明锁了。喂,你——喂!”她没机会问清楚,因为他理都不理她,迳自下楼了。
煦煦奔上前去,将门锁锁住。她跟着又不安的打开,试了试那个喇叭锁。
奇怪,明明是好的啊!这家伙难道会穿墙术?
瞪着那把烂锁,她忿忿地重新关门,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确定卫浩天真的下楼后,她用最快的速度脱掉卡通图案的睡衣,换上家居服,再冲进浴室里洗脸刷牙。一切打点妥当后,她在镜子前面,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培养出勇气,镇定地下楼去。
大门的铁卷门仍关着,他打开了楼下店内的灯,坐在昨天同一个位置上。
“你到底怎么进来的?”她走到门口,瞪着铁卷门,只觉得毛骨悚然。
吓死人了,那道门看来像是不曾被动过。她脑子里闪过灵异节目的片段,不由自主的低头,想看看他有没有影子。对了,该来探探他有没有体温。
想到这儿,粉脸倏的一红,小脑袋垂到胸前,不敢看他。
真是的,他当然有体温,先前在饭店的那一晚,他那身肌肤的温度,烫得她神智昏沈,差点就——
“你的锁太老旧了。”卫浩天看了眼墙上的钟,开口提醒。“还有十分钟。”
她瞪着他,半晌后才能开口。
“什么十分钟?”
“八点。”他说。
煦煦仍是有听没有懂,傻傻的重复。
“八点怎样?”
“我要上班。”
“然后呢?”
他眯起黑眸,声音里有丝压抑,像是正在忍耐她的健忘。他一字一字,恩赐似的提醒她。“早餐。记得吗?你欠我一个月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