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摇摇头。
“我……怎么了……”
“你病了三天、整整昏迷了三天、发烧了三天……”
凉希伸手,摸向他憔悴的面孔。
“你好丑。”她皱皱鼻子。
“因为我在照顾你,都没有好好睡。不只我,太王和太王后、还有你的爸妈……”说到这里,雷斯连忙回头。“父王,凉希醒了!”
凉希醒了!
正相拥着互相安慰的“情夫、情妇”同时一怔,然后冲到床边。
“凉希!”两人同时惊喊。
凉希绽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对自己的爸妈打招呼。
“爸、妈……”
凉希醒了、真的醒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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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希醒了,这个消息让太王和太王后高兴不已,她才刚醒来,房里就挤满一堆人,其中还包括被紧急召唤来的老医生。
“公主的病没有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恢复健康。”老医生诊察完毕,总算也松了口气。
天知道公主的病一天没好,他的心理压力有多重;但对公主的行为,他也真的是服了。
“谢谢你。”凉希对老医生说道。
“公主不必客气,这是我的本分。”老医生告退。
“凉希,你真的好了吗?让奶奶看看。”太王后坐在床沿,看着孙女依然苍白的面孔,握住孙女瘦弱的手。“我可怜的孙女,你让大家都急坏了,现在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奶奶立刻让人去煮。”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太王打断。
“凉希,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会晕吗?”
“我……”还没有机会说下一个字,她的话再度被父亲打断。
“凉希,你刚醒来,病还没有完全好,别太累了。”爸爸的关心,永远都是以她的感受为第一优先。
“我……”依然没有机会把话说全,纪兰芳就先开口。
“凉希,你让妈妈担心死了!”兰芳坐在床沿另一头,紧握住女儿另一只手。
凉希这下连“我”都不想说了,接下来还有没有要发表慰问宣言的,麻烦一次说完,别老是打断她的话。
然而在场唯一还没有开口的,只剩雷斯。凉希望向他,他也回望,那种关心,只要一个眼神就懂了,他不必开口。
“凉希,你想吃什么,快告诉奶奶。”太王后再度开口。
“凉希,妈煮你最爱吃的粥给你吃,好不好?”纪兰芳说。
“兰芳,这点小事,让膳房去准备就好了,不用你亲自动手。”太王后说。
“我的女儿,我自己照顾。等她体力好一点,我会带她回台湾,不再给你们添麻烦。”纪兰芳很见外地说。
“凉希是圣卡莱尔的公主,当然留在这里。”太王后放开凉希的手,脸色微沉地看着纪兰芳。
“她是我的女儿,不是什么公主。圣卡莱尔王室何等尊贵,我们母女高攀不起。”纪兰芳也放开女儿的手,专心应付太王后。
“我绝不会让你把凉希带走!”太王后站起来,眼神转怒。
“我一定要带她回台湾!”纪兰芳的怒气才不下于她。
“你试试看,没有我的允许,凉希休想走!”
“你才试试看,你绝对阻止不了我?!”
“兰芳,如果不是看在凉希的份上,你现在还无法踏上圣卡莱尔的土地!”
“谁希罕来这里,等凉希一好,我们母女就走,不必人赶!”
两人愈吵愈凶,在一旁看情况不对的父子立刻向前,一人拉住一个。
“王后,少说一句。”太王劝道。
“兰芳,别这样。”克里王也劝。
“太王,你看看她那是什么态度。”太王后真是很不想生气,可是……实在忍不住。其实,她很想成全兰芳和克里的,但是……兰芳的坚持实在太过分了,说什么她都不能让王室唯一的血脉,离开圣卡莱尔。
“克里,凉希没有亏欠你一分一毫,她是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让她留在这里,继续被人欺负!”兰芳才不管那么多,女儿是她的心肝、她的宝贝,绝对不可以再有半点闪失!
两个女人愈吵愈起劲,凉希翻翻白眼,觉得很没力。
“还好吗?”唯一有空、又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的,只有雷斯了。
“好吵。”她瘪嘴。
现在她终于知道,被众人拱在手心关爱,是什么滋味了。可是她实在无法忍受。
噪音哪……
“雷斯。”她朝他勾勾手。
“嗯?”他贴近她。
“你带我去外面透透气好不好?”她低声说。
雷斯看了看那头愈吵愈有力的“大人”,然后回过头微笑,对她点点头。
伸出手,用被子将她包了个密实,抱了起来,他们两个悄悄溜出房间,就把卧房让给他们继续吵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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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抱着她,走到屋外水池旁的椅子上坐着,小心拉好被子,不让大病初醒的她再被夜风吹的着凉。
“雷斯,她们一直这样吵吗?”
“不,是刚刚才开始吵。”之前忙着担心凉希的病情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心思吵架?!
“在我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她问。
“你昏迷、发高烧,把我们都吓坏了……”雷斯开始说。
她的昏迷不醒,让大家担忧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后来克里王带着纪兰芳回来,纪兰芳更是接手了照顾她的工作,和太王后两个很合作地看护她,至于胆敢算计侵犯她的人--
“派崔克被父王处以无期徒刑,终身劳役,而爱丽克丝……由于罗捷求情,父王网开一面,判她不得再入王室之籍,终身贬为庶民,除了到寺庙为尼半年,忏悔自己的行为外,也要她在还俗后,到老人之家服劳役十年。”
老人之家,是圣卡莱尔公园为年纪大的人所设的政府单位,而里头的劳役,就是洗衣、烧饭、整理环境等等,劳其筋骨,正好可以磨一磨爱丽克丝骄纵任性的个性。
“现在,你别想其他的事,只要好好把自己的身体养壮就好。”天知道,她这一病可把他吓死了。
“我……很难忘记……”她偎着他,眼眸微闭。“如果他……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活得下去……”
“别想!”他收紧手臂,“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凉希睁开眼,望着他比她更痛苦的表情,她深吸口气,知道自己不能再难过下去,不然,有人会比她更痛苦。
“我让你很担心,对不对?”她望着他,轻问。
“对。”他点头。
“我很麻烦?”
“对。”他又点头。
她瞄着他。“可是……你还是喜欢我?”
“对。”他笑,眼里还是有残存的惊惶。
凉希望着他,把手从密封的被子里伸出来,朝他勾了勾。
“嗯?”他低首。
她再勾一次手指。再近一点。
雷斯再低首。
嗯,距离够近了,近到凉希可以抬起头就吻到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从他憔悴的面孔,一向潇洒深邃的眼眸变成担忧、惊惶,不必多说,她就可以想像得出,他这三天是怎么过的了。
如果说,她病了三天,一直被病毒和高热折磨;那么他就是在担忧,和恨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中过了三天。
但是,雷斯面对她,却只有笑容。
“你醒了,才是最重要的。”
“你对我太好,会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她捧着他的脸颊。“我没有那么好,让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