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剑飞也为你挣回了不少面子来。你要知足才好。”齐如月苦口婆心。
“放肆!如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爹,用宽容的心去包容别人好吗?别意气用事。”齐如月硬着头皮讲下去,因为她不能坐视不管。
因为他是聂天星,就算换做是别人,齐如月也不希望自己有一个“此仇不报非君子”的爹。感情本来就很无奈,没有道理可讲。
“爹,如果聂家真有诚意,你何不认真考虑这门亲事。”齐如月依然帮着“外人”说话,她看如意似对天星有好感。
“作梦!姓聂的想娶我齐南生的女儿?别痴心妄想。”齐南生大吼一声,齐如月如雷贯耳般。她也是“女儿”之一。
“做不成亲戚那就做朋友,做不成朋友就形同陌路好了。不至于一定要把对方也刺得坑坑洞洞的才甘心。”她忍不住爆发出来。
“反了!如月,你今天是造反了不成?一直数落我的不是。我齐南生还要女儿教我如何行事,我就是要一意孤行!”齐南生铁青着脸,不许女儿再多说半句话。是他们不仁在先,怎能怪他不义在后。
齐如月明白了,当年之“痛”,爹爹至今仍未痊愈,如今被挑了出来。可见齐南生当时用情很深,怎知一片真心换来绝情,情字伤人,爱就像一把利刃,不是伤人就是伤己。最怕是两败俱伤,而且做出后悔莫及之事。
天星!齐如月只能握着相思豆,一颗一颗地细数着。红豆项链寄相思。齐如月看到爹爹为了报复可以一反平日作风,手段卑劣了起来。那她呢?她为何要再回来当乖女儿。
齐如月此刻蓦然惊觉自己竟生起一股叛变之心,背叛她的爹齐南生。
第六章
聂四海看到齐南生的回函简直是喜不自胜,多年心结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聂夫人也喜上眉梢——
但问题是——聂天星肯吗?两夫妻相对无言。
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这是为了儿子好。如果成了亲之后能够“定”下来,住在家里最好不过了。要不然小俩口隐世而居也是美事一桩。至少有人相照应。
聂天星不明白,为何爹要他再一同去齐家庄。
“有你这个晚辈在场,南生也不好发脾气,大家喝杯酒来。一笑泯恩仇,一了我多年来为了你姑姑逃婚之事愧疚的心。”聂四海仍然瞒着聂天星。希望他再勉强一次。
“阿星,我知道你不爱同人搭理,更不想见生人。但这回你就算帮爹一次忙好吗?”聂四海拉下老脸求儿子。
聂天星想走了,聂夫人看得出来——
“天星,你就不能在家多待几天吗?武当山不是你的家,这儿才是啊!还好有问儿,要不然谁来继承你爹的产业。”聂夫人所言极是,与世无争的聂天星是不爱争名夺利。他甚至连自己应得的家产也不屑一顾。
就这样两夫妻三拜托四要求的,聂天星没说不,他也没说好。但两夫妻就当儿子默许了,上天保佑儿子结成亲,齐聂两家化冤家为亲塞,二十年后重修旧好。
“四海,万一天星到时‘不肯’呢?”聂夫人仍不放心。
“那我只好跪下来求他了,老爹给儿子下跪——”
“四海,难为你了。都是我不好,不会‘生’!”聂夫人把责任揽在身上,错的全是她。她生了个“怪胎”。
聂夫人永远也走不进自己亲生儿子的内心世界,甚至要他开口叫声“娘”都很困难。
“唉!儿子都这么大了。人说‘三岁定八十,五岁定终生’,儿子不可能为咱们两老‘改’的,天星同咱们‘无缘’,由衷希望天星在这世上能碰到有缘人,陪他一生。”聂四海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但他真的是心存“奢望”。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就看老天肯不肯帮忙了。
※ ※ ※
聂天星随着聂四海到了齐家庄,小益已在“威龙镖局”前等候。老爷吩咐,今天有“贵客”临门。
聂四海能踏入“威龙镖局”,感到异常兴奋。
故人重逢,聂四海脸上掩不住喜乐之情。可聂天星依旧面无表情,他甚至连庭院广场搭起的擂台也没多看一眼。他无视于周遭的一切,可却有一对眼睛躲在楼阁上偷窃他。
是齐如月——她看到了聂天星,她如何“阻止”爹的计划,逼不得已时她会现身的,她不想聂天星“受伤”。
齐南生倒是神色自若,没有特别的表情。
“南生——好久不见。”聂四海先热络地开了口。
“嗯。”齐南生淡淡地回应着。他心中自有打算。
“南生——”聂四海想为当年之事再次致歉。
“办正事要紧。来吧!‘比武招亲’开始——”齐南生大步走出大厅迈向广场,庭院广场上的擂台已准备好了。而且齐南生放出了“风声”,不少人闻讯而来参观。
齐南生就是要在众人面前“丢”聂家的脸。好比当年他身穿新郎官服却苦等不到新娘,成众贺客的取笑把柄。
速战速决,齐南生已叫小益去唤如意出来。
聂四海推了推儿子,要他上擂台比武招亲。
聂天星这才明白,爹爹欺骗了他。但见聂四海眼中有着“抱歉”两个字。而且聂四海拉着了的手,做势要跪——
聂天星挡了住,哪有做爹给儿子下跪的。聂天星不问世事,但也不至于不懂伦常。很多事他只是没说而已——
“阿星,爹是为你好,如果你成了亲也许情况会有所改变的,而且两家变亲家,也不用再老死不相往来。”聂四海说着他“一石二鸟”的计划给儿子听,希望他懂。
换做别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行得通的。可是套到聂天星身上即不适用,他从未有成亲打算,直到……
而且他已经允诺要娶“月奴”了,即便她“不能”嫁他。但除她之外,聂天星似乎没把别的女人放在心里。
广寒宫“一日”情缘,胜过人间数十寒暑。
聂天星也不想爹爹当着众人之面同他下跪,他纵向跳上擂台。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手中拿着剑,仍是一副遗世独立的神情——
擂台下掌声不断,看热闹的人把齐家庄门口都快挤破了。齐南生看在眼里很是快意,而齐夫人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丈夫不要她插手,说这是男人家的事,事关诚信。可明明关键出一个“女人”身上。齐夫人心中再明白不过了。
“小益——如意怎还不上场……”齐南生见小益自个儿下楼来。不见齐如意,这丫头片子如敢临阵脱逃的话……
“小姐说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出来,这种事人生难得一次嘛!她是这么说的——”
等待片刻之后“齐如意”终于现身了。
但见她穿着凤冠霞帔,头罩红巾,缓缓出场。
“如意!拿掉头盖,看不见人如何同人过招?”齐南生吩咐着女儿,可是女儿却恍若未闻,而且身手了得——
但见齐如意两手甩着红绣球长索,要同聂天星过招。头盖根本无关紧要,有真功夫的人,耳朵才灵得很呢!
红绣球朝聂天星攻击而来,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齐南生一见这等身手。就知新娘子不是齐如意了,她哪来这种功夫。不是如意难道是如虹……不可能的,如虹押镖未归。更何况她一向做男儿身打扮,莫非是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