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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他走了,他竟然走了。”她一边哭一边吃,肥嫩的五香鸽腿子,两、三口就进了肚子。

  “月儿,冷静些。”舞衣劝哄着。

  她不听,哭个不停,也吃个不停,化悲愤为食量。

  “呜呜,我们还亲过呢!”虽然那是因为她可惜那些豆沙,硬舔上他的唇,但是之后的那个吻,就是由他主动的啊——

  心中的难过,让她的双手扫向下一个盘子,端起杏仁豆腐,一张口就全吞了。

  舞衣心疼的看着,又抢救不了。

  那是楚狂最爱吃的呢,要是看不到这道小点,他肯定又要皱着眉头了。她开始怀疑月儿不是进来哭诉,而是进来抢食的。

  “月儿,你先别哭,我帮你作主,好吗?”舞衣轻声说道,不去看满桌的杯盘狼藉,免得心疼。

  带泪的双眸抬了起来,嘴里还塞满了香酥芋泥卷。

  “怎么作主?他都跑了。”她含糊不清的说道,满口芋香。

  舞衣神秘的一笑,伸手拿开月儿手中的芋泥卷,拿起手绢,擦拭她满手的饼屑。

  “没错,他这会儿是跑了,但是我跟你保证,过没多久,他就会回来。”

  秦不换聪明绝顶,只需要一点时间,恢复理智后,自然就会知道,他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月儿停下咀嚼食物的动作,一脸狐疑。“他真的会回来?”

  “我保证。”

  她低下头,咬着红唇。“等他回来,我才不理他。”她小声的说道。

  “真的?”舞衣取笑。

  “真的。”月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敢确定。

  虽然他很可恶、虽然他很差劲,但是他的人、他的吻,又早在她心上留下痕迹,她没有办法不去想他。那个吻,让她看清楚,自个儿的心里,早已存有倾慕的苗芽。

  如今,她又是想他、又是怨他、又是气他,矛盾极了。

  舞衣微笑,轻轻摇头,抬头看向徐香。“香姨,瞧她哭得衣裳都脏了,请烧些水让她洗洗,再让她好好休息。”

  徐香点头,领着满脸泪痕的月儿离开。

  门被关上后,舞衣走到窗前。她一想到秦不换狼狈逃出浣纱城的模样,就莞尔不已,要不是碍于夫人的身分,她肯定会大笑出声。

  情字啊,就连最聪明的人,也难以看得穿、想得透呢!

  皓月当空,春夜暖暖。

  入了夜,方府陷入寂静,人们都睡了。

  月儿仍住在秦不换的院落里,形单影只。

  以往他在的时候,虽然也不常哼声,但是却有着强大的存在感。即使他不理会她,她也能自得其乐。

  如今他不在了,这间屋子显得好冷清。

  她磨了墨,拿出文房四宝,在桌案上展开宣纸,先写了一封信回“杨柳山庄”报平安。不敢让姊妹们担心,她报喜不报忧,仍在纸上画了个笑脸。

  接着,她又展开了另一张宣纸,毛笔在宣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圈。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

  他不在身边,她的相思像缺了个口,这些圈儿怎么画都不圆。

  画着画着,一滴晶莹的泪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了圈圈,宣纸变得湿糊糊的。

  夜深人静,月儿趴在书桌上,轻轻哭了起来。

  第七章

  时序入夏,八月时分,连北方都变得燠热,人人挥汗如雨。

  一人一骑,由南方往北方而来。

  策马者是浣纱城的传令者,先前也是黑衫军之一,是秦不换的袍泽弟兄,他领了指示来到京城,在热闹御街上,策马拐入一处清幽宅邸。

  这儿是方府自家的产业,城主夫妇入京城,都会住在此处。屋子虽小,却精致典雅、美轮美奂,即使是富商皇族,也望尘莫及。

  他下了马,捧着包袱,走进厅里。

  大厅中央,秦不换坐在主位上,他身穿墨绿衫子,俊脸严肃,正半眯着眼,听着京城各方的收益简报。

  “这两旬以来,京城妇女竞购靛蓝衣衫,咱们几间衣铺、绸缎庄、锦织铺子皆已供不应求。”一个男人说道,拿出简册让秦不换过目。

  “知道原因吗?”他淡淡的问道。

  “是城北‘甜水庄’里的李锦娘带起的,她生得娇艳妩媚,又善于打扮,每有新妆,妇女就争相仿效。”

  秦不换抬起头来,黑眸内波澜不兴。

  “‘甜水庄’跟我们也有生意往来?”

  “是的,那位李锦娘,秦先生也是见过的。”

  浓眉拧了起来,想了一会儿。

  是了,他是见过那个女人。这些日子里,千娇百媚的李锦娘,总跟在父亲身旁,数次到这座宅子里来。嘴上说着,想多了解家里的生意,一双媚若桃花的眼儿,却不住往秦不换身上溜。

  她风华绝代、艳光四射,甚至比方舞衣更美。照理说,他应该对她感兴趣的——只是,初时的惊艳消失后,他的视线就自动挪开,不再逗留,甚至就连她纡尊降贵,刻意攀谈,都引不起他的兴致。

  他不是早就下定决心,要娶天下第一美人为妻吗?但是这会儿,美人儿出现在眼前了,他却无心追求。

  他的心,早已遗落在别处。

  夜里,他抬头望着夜空,只要看见皎洁的明月,就会想起那个圆滚滚的少女。她的纯真、她的善良、她的冲动,以及她暖呼呼、软绵绵的身子,与甜美得不可思议的唇……

  俊脸上闪过焦躁,他暗暗一咬牙,将临别时她那震惊不解的表情,狠狠推出脑海。

  始终站在厅口的人,大步走了进来。

  “怎么,是缺了哪色丝绸?”他问道,脱下风尘仆仆的披风。

  “靛蓝色的。”

  “那简单,我回浣纱城时,跟夫人报告一声,要多少疋都不是问题。”那人豪气的说道,从包袱里拿出两个木盒,转向秦不换。“这是今年春天作的盐腌油菜,夫人嘱咐我给您带来,她说您爱吃这个,她没有忘。”

  “是她要你来的?”秦不换淡淡的问道。

  “夫人说了,你在京城逗留了四个多月,她有些担心,所以派我来看看。”

  “生意处理得很妥当,无须担心。”

  那人搔搔头。“夫人也说了。”

  秦不换挑眉,没有吭声。

  “她说,她担心的不是生意,而是你。”那人照着回答,打从心里佩服。哇,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呢,连秦先生的回答,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俊脸上略微僵硬,下颚的一束肌肉隐隐抽动。

  这个方舞衣,何时变得如此温柔了?不但派人千里迢迢的送了小菜来,还嘘寒问暖,比亲人还要周到。

  “她还说了些什么?”他直觉的知道,那女人肯定又在玩什么把戏。

  “夫人还让我送了个锦盒来,说是绝对要当面交给您。”那人慎重无比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

  在层层油布包里下的,是一个精致典雅的长方形锦盒,盒上还有着一把镂了浣纱城城印的小巧银锁。

  秦不换接过锦盒,单手运劲,气贯指尖。就听到“当”的一声,银锁已经被震断,锦盒应声而开。

  锦盒底铺着红绒,红绒中央,摆着一张喜帖。

  月儿的喜帖!

  那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停了,脸色转为铁青。

  “这是什么?!”巨大的咆哮声,差点没掀了屋顶。他猛地跃起,一手揪起那倒楣家伙的衣服,一双虎目瞪着对方。

  她要嫁人了?他的月儿要嫁给别的男人?!

  “呃——这个——”送锦盒的缩缩脖子,吓得不断颤抖。

  妈呀,眼前的秦先生,就像被恶鬼附身,满脸狰狞,哪里还有平日里温和有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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