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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村的辰騄为了迁村的事,焚膏继晷常常忙得忘了休息。这鹊儿只得揪着一颗心,日盼夜想,没半刻踏实过。
这天清早,鹊儿见辰騄步出房门往广场上舞刀练剑,赶忙进厨房端了昨晚熬夜炖的参汤给他。
可当她一转进长廊,就看见岳蝉正雀跃地站在一旁,陪着他舞剑。
“云哥哥,你这剑法真是精妙啊!”岳蝉高兴地鼓掌叫好。
一会儿见辰騄要休息,她立刻贴心地拿着方巾为他拭汗。
“妹子,在这可还过得惯吗?”辰騄接过方巾,刻意避嫌。
“只要和云哥哥在一块,怎地我都开心啊。”岳蝉又挽上他的手臂。
“习惯就好。”
辰騄笑了笑。一瞥眼,竟瞧见长廊下孤站着的鹊儿,立刻动身要走,没想岳蝉却一把抓住他说:
“云哥哥,我都来了好些时日,你何时有空带我在这附近走走看看?”
“哎……等我寻了空再说吧。”他话说完,鹊儿的身影也消失在廊间。
“就问你何时有空啊?今儿个如何?”
“对不住,我有事,咱们改日再聊。”
辰騄用力甩开她的手,追着鹊儿的身影而去。岳蝉先是不解,暗自付度,随即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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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騄直接来到鹊儿这幽静的屋子。其实他早想同她说说话,只是琐事缠身,实在身不由己啊。
一进屋里,正瞧见鹊儿伏在桌前写字,边上还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他放轻步子朝她趋近,轻声问道:
“又在写诗吗?”
鹊儿一见是他,赶紧搁下笔说:
“哪有心情写诗,是药谱啦。”
“是吗?我还以为你正写些想我的诗呢。”
“我干嘛想你呀!”鹊儿揪着眉背转身去,不想让他瞅见自己的愁苦。
“可我却惦你惦的紧呢。”辰騄从身后将她拥进怀里。
“是吗?可我怎一点都瞧不出呢?”
“原来你一直偷偷瞧着我啊。还说不想,不想又怎么瞧的紧呢?”
辰騄故意逼问本是想逗逗她,没想鹊儿竟闷声不吭的转身埋进了他胸口,双手更紧抱着不放。
辰騄见她如此激动,紧张地问道:
“怎么,是谁委屈你了?”
“没人……”鹊儿闷声应着他。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你就由着我嘛。”鹊儿不肯抬起头来,突然哽了声唤他:“辰騄……”
“嗯?”
“我……好想你,想得我心好慌、好乱,你知道吗?”
她这话像绳子,紧紧揪住了辰騄的心,让他将她抱得更紧了。
“夜里……我总要抱着你的袄子,想是你陪在我身边,我才能入睡。但梦里……却怎么也寻不到你……”
“那是梦嘛,我不就在这守着你吗?”
鹊儿听他也哽了声,这才抬头看他。
“这辈子我总守着你,绝不离开。”辰騄捧起她的脸,深深吻着她的唇说…“听明白了吗?’
鹊儿垂下眼,想起揪在心头的疑惑,终于开口问道:
“那岳蝉对你……”
“我和她只是同乡情谊,因着两家交情对她自然得多照顾,你别多心。”
其实鹊儿自始至终是信他的,她怕的只是身不由己的乖舛命运罢了。
辰騄见她沉默,于是主动解释起来:
“你是不是挂心我跟岳蝉的婚约?真对不住,这事儿我的确早该跟你说清楚的。”
鹊儿心里一阵凉,噙着泪问他:
“那……你们的婚约还算数吗?”
“当然不是,我就知道你想拧了。”辰騄一边解释一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你没听我妹子妹子的喊吗,我始终将岳蝉当成是我妹妹啊·既是兄妹之情,又哪来的婚约呢?”
“可是……”鹊儿看得出来,岳蝉心里可不这么想。
“好了,难得有时间聚聚,别聊那些不相干的人了。”
但鹊儿总是觉得不妥,于是眉头始终紧蹙着。辰騄见状,为了一扫她心中的阴霾,索性说: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我怎么知道?”
“要不这么着,我明儿个就跟她说,我今生今世是非鹊儿不娶,要她死了这条心吧。”辰騄故意逗她说。
“哎……这么说她不但伤心而且也下不了台,太不厚道了。”
“你只顾虑旁人的心思,就由得自个儿难过啊。”辰騄紧握她的手说:“让你受委屈,我舍不得。”
盈满的泪水瞬间滚落双颊,鹊儿流着泪,但嘴角却掩不住开心的笑着。
辰騄摇摇头,心疼地叹了口气说:“瞧你,一会儿哭得教人难过,一会儿又笑得人心头暖和,真拿你没办法。”
鹊儿连忙钻进辰騄怀里。这一靠,才发现胸前的衣襟被她哭湿了一大片。她立刻撑起身子说:
“瞧我……我这就去拿件衣服给你换上。”
“耶,怎不赖了呢?”辰騄不舍地说。
“再赖你就嫌烦啦。”鹊儿把衣服递给他说:“快换上吧,我先出去。”
辰騄也不等她转身,就脱去身上的衣物,赤裸上身的站在她面前。
“喂!你这人,怎不等人家出去再脱嘛。”
鹊儿臊得低头要走,可辰騄却一把拉住她说:
“别走呀。怕什么臊啊,我身上哪处你没见过。”辰騄笑说。
“你不正经,我不跟你说了啦!”
“我说的是实话,有什么不正经的。”辰騄拥着她说。
鹊儿一嗅到他身上那青草和风尘的气味,就禁不住两腿发软全身虚脱。
辰騄顺势将她抱向床缘,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边解她胸前的衣带边说:
“等我到了京城将事情都办妥了,我请尚书大人为我们证婚,好不?”
“他肯吗?”
“放心,他既是我恩师又待我如子,若见着你这么知书达礼、清秀标致……”说着辰騄忍不住要吻她。
鹊儿头一偏,闪开了他的吻问道:
“你说,我怎么标致了?”
“怎么标致?嗯,我想想……有了!书上不写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还不美吗?”
“你这是说我像嫩草、干油、蚕蛹、还有瓜子那些东西喽?”
“那有什么不好,像我,就最爱嗑瓜子了。”
说着辰騄立刻低头,将舌尖送进她樱红小口中,吻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他不动声色的引诱她的身子来就他,顺理成章的探进她那神秘的温柔乡中。
鹊儿满脑子牵肠挂肚的心思,在辰騄浓情的爱抚下全都消失无踪了。
两人尽情在欲海中荡漾交缠,根本没察觉门外那含恨的双眼,就快喷出火来的瞠目怒视着他们。
岳蝉双手扯着衣袖直将下唇咬出血来。她已经失去一切,最后只剩下辰騄和这条命了。
她还怕什么?就干脆豁出去了吧。拿这条命赌一赌,赢了,就有荣华富贵的未来;若输了,大不了一死嘛,她早看开了。
怎么盘算,都是值得的啊。
于是她拭去嘴角的血痕,缓慢轻巧的退出长廊,回自己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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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节很快入了秋。原本青葱迭翠的山峦,这时已铺上褐黄的草色,远处还有枫红点缀其中,好不美丽。
这天晌午过后,鹊儿便独自一人提篮入山采药。途中意外发现一片赛得过二月花团锦簇的枫叶林,忘情的多流连了会儿,这一耽搁,等下山回到山村,已经是用餐时分了。
娉婷一见她进屋,赶忙跑过来问:
“你跑哪去啦?一整天不见人影。”
“对不住,走远了些,耽误了时辰。”鹊儿笑说。
“你呀,把人急死了,辰騄正准备上山找你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