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栉的脸红了,作贼心虚的成分居高。
突来的沉默加深了冰川司的笑意,为难人的话题就暂且打住,穷追猛打有时会有反效果。端起酒杯他开口,“偶尔我喜欢小酌几杯。”他要人调查的事已有些成果,滕栉……果然如同他所想象般的有趣,不!是更加的有趣。“于是我想到你。”
是因为夜的关系吗?看着他的笑容,她竟有些乱了心跳。微压低视线,避免和他漂亮的眸子有太多的接触,今夜的他和上一次在白天见面似乎有那么些不同,他那对眸子好像在探索些什么似的。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的酒量奇差无比,会喝酒的人不会找我当知己。”上一次到潘多拉看到Wind,她忽然有种想法,如果……如果伊集院彻和滕允熙再重逢,他……会不会记得她?
这虽不是她玩孪生兄妹的灵感缘由,却聚起了进一步发展的勇气。
“酒量是可以训练的。”招来侍者,他替她点了杯低酒精浓度的“秋樱”。
“伊集院先生的酒量很好?”
“还可以。”和朋友一起喝酒,他至今还没醉过。天生的好酒量让他总是清醒的步出众会地点。“你哥哥酒量好吗?”
“嗯……也不好吧!”
“真不愧是孪生子。”孪生子?就他所知道,滕宗亮的孩子中并没有双胞胎,滕栉也只有一个同父同母,小她两岁的妹妹--滕允熙,可那丫头才两岁就夭折了。
嗯哼!他现在约会的对象死了很久了耶!这戏码好像比任何鬼片都还刺激。
他知道滕栉在撒谎,只是他更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还有,他也想知道,她打算还要过多久这种不男不女的日子。
听了他的话,滕栉的心里又是缩了缩,怎么老觉得他像是话中有话?这时,侍者端上的调酒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端着酒端详着,有些好奇,也有些困扰。
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冰川司说:“那酒精浓度很低,不至于醉人。更何况你若醉了,我也会把你安全的送回去的。”
“不用了,我自己搭出租车回去。”她现在是一身女装,要是她就这样回去,大屋的那些三姑六婆会把屋顶给掀了。
“太晚了,女孩子一个人搭出租车很危险。”
“搭你的车更危险,你的开车技术真的很烂。”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呃……我哥哥说的啦!他……他说你撞飞了他的车门。”
“喔。”眉一挑他不当回事。“放心吧,送你回去是搭出租车。”
“真的不用了。”
冰川司一笑,“我是说你若真的醉了,我才送你回去,现在连酒都没喝,咱们就在讨价还价不是很好笑吗?”他看着那杯调酒。“试试看。”
又挣扎了一下,滕栉才轻啜了口漂亮的淡紫色调酒,淡淡的梅酒香中掺杂着一点也不突兀的葡萄香,味道清雅的令人忍不住又啜了口。
她笑了。“好舒爽的感觉!”一抬眼却发觉他正专注的瞧着她,滕栉的脸无预警的红了。“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压低眼睑,他啜了口白兰地,“我觉得,你和滕栉还真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喝着酒,没敢抬起头来。
“你和他的神似度近乎百分百,如果不是知道你和滕栉是兄妹,我还以为滕栉在大玩变装秀,你和他好像只差别在……你是长发,他是短发,你穿女装,他穿男装。”
滕栉心跳得好快!方才她去潘多拉找Wind,她告诉他,她要的感觉是有点像自己又不会太像自己,有点成熟又不会太成熟,最好是……她还没想到要表达的字眼时,旁边的霍馨似乎忍了很久的开了口。
“你要的感觉该不会是想象你的前女友一样,希望妆成后男人看到你都血脉偾张吧?”上一回乐祎化勾魂妆时她不在潘多拉,超劲爆的对话还是Wind告诉她的。
滕栉要男扮女装?喔喔,虽然她实在想不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不管如何,呵呵……她很期待的说!
“……”
记忆力超强的施薇仙也忍不住的说:“还是你也希望Wind能够把你变成男人一看到你,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超级发电机,最好是连那种绝缘体都能无法幸免的超级勾魂女?”有时候她也很佩服自己的说,连乐祎说过的这么落落长的话,她也可以一字不漏的给它背下来。
不是她在臭盖,她的记忆能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本英汉字典给她,一个星期后,她绝对可以一字不漏的背出来,连哪个字出现在第几页她都一清二楚。
滕栉的脸红得可以煎蛋。实在不明白,她也不过是找Wind化个妆,大伙儿有必要围着她、活似彩妆教学的形容一大串吗?
她的沉默让Wind以为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一句“我明白了”就开始动手。
幸好滕栉及时找回自己的舌头。“我觉得……自然就好。”
“咦?”Wind停住手。
“就好像……分手了许久的情人,有机会再约会,想给对方的感觉是……我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可又似乎有点不一样。”她和伊集院彻是情人?她笑了,笑容中带着些微心酸,她怎么会用这样的心情来比喻她要的感觉?
这是她潜在意识里的期待吗?
旁边正啃着法国面包当晚餐的施薇仙又忍不住的低喃,“不是才和乐祎分手不到两个月吗,分手了许久?”两个月算“许久”吗?
“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笨!”霍馨横了她-眼,压低了声音,顺手掰了块法国面包往嘴里塞。
“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要打扮成女的见面呢?”施薇仙的思考永远是一直线。“难道滕栉另外有喜欢的人吗?就算有,也该是打扮得帅帅的出现在女方面前,为什么要打扮成美女呢?”
阿呆想不透中,多了个心眼的霍馨听了却倒抽了口气,看了一眼滕栉,又再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了好几眼……
“他他他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一把拉着施薇仙到后头一吐“新发现”。“真是太可怕了。”
“我觉得你的表情比较可怕。”施薇仙笑了出来。霍馨刚刚看着滕栉的表情,活似目睹凶杀案现场似的。
“滕栉是双向插头,再要不就是同性恋,而乐祎只是他的障眼法、烟雾弹,也就是说,不管滕栉是双性恋还是同性恋,他最爱的人都不是我们知道的乐祎,而是个男的。”
“真的吗?”好像也有道理喔!
“你不觉得可怕吗?滕栉爱上了一个男人,男的欸!”新发现、新发现!
“真的吗?”
“你不觉得你很像九官鸟吗?”老是重复“真的吗”。
“真的吗?”
“施薇仙,听我说的话你就不能有自己的感觉和意见吗?老是重复真的吗,你没有其它语汇了?”和她说话真的很累,真不晓得老和她一起“看家”的香景幽怎么忍受得了她的迟钝?!果然是怪人和怪人能相处。
“有啊、有啊!”
“那……知道滕栉爱的是男人,你的感觉是什么?”
“我好想看看那个男的。”施薇仙喜孜孜的说。
她的反应……她有些意外。“为什么?”
“你想想看,会教滕栉放弃乐祎这样的美人而爱上的男人,那一定是帅呆了,你不觉得很值得一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