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啊!”她逼迫着。
“我只想关心你。”
“关心我?!你为什么要关心我?”她笑着用手托住下颚。“我看起来很可怜吗?很值得同情?还是你体内的正义感又在作祟?”
他看着她微笑,但眼神却充满怨愤。
“都不是,我要你开心起来,就跟以前一样。”
他心里的苦就像一杯处理不当的Espresso浓缩咖啡,苦涩得难以下咽。
“回到哪一个以前?遇人不淑、傻傻的为别人储蓄结婚基金的时候?还是可怜兮兮纠缠着你,被你羞辱的时候?”她反问他。
“不要用这种言语来形容你自己。”
她激动地反驳。“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女人,笨笨的、傻傻的,很好骗……”
她以为自己把眼泪埋得很深,即使再见他情绪也不会溃决,但她错了,他一出现就让她的冷静自持、坚强的伪装都被拆穿。
她不要让他知道失去他,她一点都不好过,不要让他知道失去他,她连快乐起来的理由都没有。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曾经我以为让你离开我的生活,这么做对你才好。”他在心中叹息。
想不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两颗心都受折磨,对谁都不好。
“为我好?!”她脸上虚弱的笑令他觉得刺眼。“是为我好,还是为你好?”
“我以为那是保护你的唯一方式。”他坦白说出当初的决定。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泣,但是眼泪却憋不住,不禁捧着脸啜泣起来。
“你根本就是为自己好,怕我阻碍你的前程,怕我拖累你。”她恨恨地喊道。“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好到底,不要再来找我?”
艾宝贝情绪失控地低吼:“我怎么可能好?你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可悲、最可怜的女人,让所有的人都同情我的爱情,都知道我的不幸……”
他坐到她身边,温柔地揽着她发颤的肩头。
“不要碰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她愈是反抗,他将她抱得愈紧,让她的脸熨贴在他的胸口上。
“当时我没得选择,你爱得那样义无反顾,让我退却,怕自己最后会伤害了你……”
她挣扎着,怕自己又再度贪恋他温暖宽阔的胸膛,怕自己又再一次沉沦在他的拥抱里,她不要毫无尊严的再去求一个人。
“难道你现在又对我多好?”她抬起迷蒙的泪眼,瞅着他心碎。“你不断地疏离、逃避、冷落,用最残忍的方式对待我,我心里的疤比我手上的疤还多,而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
“对不起。”
“你觉得自己能够爱我,就回来我的身边;不能够爱我时,就将我推开,在你的心目中,我算什么?跟你的事业、你的正义感比起来,我艾宝贝只是一个被爱蒙住眼睛的女人,根本不算什么!”
她字字无情的低吼,吼得路允玺心里难受极了。
“如果恨我,会让你好过一点的话,那我不介意。”他让她尽情地发泄心中的怒气。
她冷笑道:“恨一个人也需要感情,而我恰恰已经对你不再有任何依恋,连恨都觉得浪费我的时间和心神,显然你想太多了,也太看重你在我心中的分量。”
虽然她故意逞强说不爱他,却不能阻止心向他奔去,爱他和想他就跟呼吸一样,不能欠缺。
她愈是这么说,路允玺愈不能放手,愈想将她留在身边,舔舐她心口的伤,温柔地抚慰她。
但他终究没能拉住她急欲离开的身躯,飞扬的发楷拂过他的脸,鼻端沁着他熟悉的气息。
第十章
爱心牙医诊所里,晚餐休息时间,护士小妮和小芸相偕去买晚餐,安儿在门口挂上休诊的牌子。
艾宝贝从诊疗室走出来,脱下口罩和医生袍,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
“好闷哦!”安儿斜坐在沙发里,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你昨天又跑去哪里鬼混?”宝贝瞅着她眼眶下的两圈暗影。
“有一家咖啡厅的老板,说要找我当驻店的塔罗牌老师,每周二、四晚上我都会去那里。”
“哦。”
“就哦一声?姊姊,我从小的梦想即将实现了,你就这么随便哦一声?!”安儿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恭喜你。”这次有三个字,够诚意了吧!
“这根本没有实质的鼓励作用。”安儿继续哇哇叫。
“那要不要我买盆花替你庆贺?”
“这才对嘛!”安儿笑着。“要替我买一束有天堂鸟的花,红色的花对我有利,至于红玫瑰带刺,会赶走客人,绝对不行。”
“虚荣鬼。”宝贝睨了她一眼,看着她一个人傻傻地笑得多幸福,多天真。
“叮!”
此时挂着休诊牌子的玻璃门被推开,丁维希带着一个清秀的女孩进门,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在门口的不速之客上。
“丁维希,你来这里干么?”安儿的美眸眯成一直线,充满敌意地看着他身后穿着一套白衣海军领配上黑裙的女孩。
印象中,安儿不记得丁维希有这种青春期少女的亲戚。
“安儿,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宝贝叮咛道。
她一直都觉得纳闷,不明白安儿的脾气既拗又情绪化,这丁维希怎么受得了呢?还死心塌地的包容她的撒泼使性子、无理取闹,爱真奇怪。
而她的爱呢?她已经没有爱了,也没有办法忍受别人爱她,那太沉重也太辛苦,她已经累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艾医生。”丁维希表明来意。
“很好,如果不是看牙就滚,如果是看牙我就叫我姊拔光你的牙!”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双手环胸。很好,这个丁维希还真不给她面子。
“找我有事吗?”艾宝贝从沙发上站起身。
“是这个女孩想找你。”
一个面容白皙的女孩,怯怯地站了出来。
“要看牙吗?现在是休息时间喔。”小芸和小妮去买晚餐还没回来,安儿又不懂诊疗器具,看诊实在不方便。
“我不是来看牙,我是有事要找你。”女孩的声音细如蚊蚋。
“我?!”宝贝一脸疑惑。“我应该不认识你吧!”
“丁维希,你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安儿没好气地喊。
“你一定认识她,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丁维希拉着安儿的手。“我带安儿去吃晚餐,你们慢慢聊,等会儿再来接你。”
“谢谢丁律师。”女孩不安地拉紧肩上的书包。
安儿和丁维希走后,艾宝贝起身招呼她坐下,替她倒了一杯水。
“你是哪位?我的病人吗?”她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叫吴采萍,是丁律师和路律师的……客户。”
听到她提及路允玺,艾宝贝心中的警铃大响,倏地沉下脸。
“难不成你要来告我医疗疏失?”她的语气充满敌意。
“不是的,你不要误会,我是……”她垂下脸,不敢迎视艾宝贝。“我是替路律师来的。”
“什么意思?”
“因为我害你和路律师分手,我觉得很难过,所以我希望你能给路律师一次机会,他真的很喜欢你。”
“吴小姐,我不知道你和路允玺是什么关系,但我不想和你谈到这个人,你请回去吧!”宝贝的声音冷冰冰的,教吴采萍有一些胆怯。
“艾医生,路律师是好人,他真的很喜欢你,求求你和他复合好吗?”女孩的眼眶含着泪。
“你到底是谁?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谁要你来干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