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珩突地勒紧缰绳,马儿前脚抬高,轻盈的跳过一块挡在路中央的大石头。
降月整个人向后倾,还好身后有他挡着,要不她肯定跌得粉身碎骨。
“还好有你挡着,否则我就……”她话说到一半,陡地停住。
方才她还在反驳他的话,现在,他的话马上就应验了。
她不语,不是因为她不认同,而是她心中早已肯定有他在,她一切都足以安心。
“怎么不说话了?”他用下颚轻轻的摩蹭着她的发顶。
“没……没有啊。”她的唇边泛着幸福的浅笑,但她才不要让他看见呢。
“前面有叉路,你看看地图,是不是右边那条。”他记得是右边没错,但还是再确定的好。
赫连降月从腰间拿出地图细看,“是右边没错。”
“这条山路不好走,你坐稳点。”
“喔!”她轻应了声。“对了,彧珩,你说那绝色这一回,真的要从良吗?”
“她自己说的,是不是,也无所谓。”他云淡风轻的淡言带过。
降月沉思许久,嗫嚅着道:“彧珩,我……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你和绝色,有……有……”她低头绞着手指,迟迟说不出来。
彧珩闷声笑着,心中大概也猜出她想问何事。
“你是不是想问我和绝色--上过床没有?”
“我……对啦!”
“你在吃醋?”
“我才没……有啦,一点点!可是,我……哎呀!你告诉我嘛!”
“没有。”他坚决的道。
“真的?”她嘟哝着。“你……你不必瞒我啦。”
“和绝色没有,不过,和其他人有,是醉梦楼的……”
他想诚实的告诉她,她却捂着耳朵,喝声道:
“不要告诉我,我不要听!”
她不是心胸狭窄的女子,也不是心胸宽大的人,她一样会生气、会吃醋,但不听,她就可以不气,而且,已经发生过的事,她再去追究有什么用?何况,那时候,他们还没相遇,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追究?
“你不想听?不后悔?”他带笑的道。
“谁要理你以前做了什么风流事!”她哼道。
“那你不也问了绝色的事?”呵,矛盾的女人!
“我……我只是想说,虽然你帮了她,可是你并没有关心她--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当妓女的女人处境都是那么可悲?男人只愿和她们上床,却不愿花一份心思去关心她们?”
彧珩淡笑着。“你怪我没关心她吗?那好,明天我派人接她回武馆来住,可以的话,就收她当小妾啰!”
“你敢?”她回头咆哮着。
他飞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只要你,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要,这样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的回身坐好。
“别人的命运,你不需要去管。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遭遇。”
降月点点头,她也只是一时感触罢了。
她摊开地图仔细比对着。“彧珩,是不是到了?我觉得就是在这附近。”
“我也觉得是这儿。”
他们在一片竹林前停下马来。
彧珩扶她下马,两人一同走入竹林中--
“咦,这地图上没有画竹林呀!”降月看了看四周后,纳闷的道。
“我们在这附近找找。都过了十六年了,多少会有些变化。”
降月点头笑着。“不知道鬼心经是长什么样子,要练的话,会不会很困难呢?”
听她那么兴奋的说道,他陡地停下脚步。
“你要练鬼心经?”
显然这一点,两人之间还未达成共识。
降月才觉得困惑呢!“有什么不对吗?那本鬼心经,本来就是要给人练的,我又不是邪魔歪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要不,我们这么大老远的按照地图找来,这么辛苦是做什么?如果不练的话,那干嘛要把它给找出来?”
她的话是有几分道理,但是……
“我帮你把鬼心经找出来,是因为那是你爹娘生前用生命护住的东西,现在知道它在哪儿,当然是找出来让你保管呀!”
“可是……”她懂他的心意,遂也不再和他争执。“好嘛,我尽量不练就是。”
什么叫尽量不练?彧珩晃首苦笑,他真拿她没辄。
“你别老是站着不动,快找找哪儿比较有可能藏着鬼心经,好把它挖出来。”
降月说着,弯身仔细的察看。
彧珩望着这一大片竹林兴叹。那张地图中,只简单的画了棵大树,而鬼心经就藏在那大树旁的一颗石头底下。
可现下放眼望去,哪有什么大树的影子?倒是大石头,眼前就有一颗。
同时间,降月也看到那大石头,她双眸燃着希望,朝大石头走去。
“彧珩,你看,一颗大石头!这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竹林,和我娘画的这张地图完全都不一样,就只有这个石头比较有希望了--”降月双眸再度发亮,“咦,这儿居然有锄头,该不会是老天爷替我们准备的吧?”
彧珩四下环顾一圈,“这把锄头说不定是这片竹林的主人的。”
“先别管那些了。你帮我把石头移开,我来挖挖看。”
彧珩不想坏她的好心情,依她所言,把石头给搬移。
“你行吗?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我还可以。如果我挖不动,再换你来挖。”
降月努力的挖着,才挖出一个小洞,远远的就有人高喊抓贼。
“好啊!你们这两个偷竹笋的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明目张胆的到我的竹林里偷挖笋。”
两人循声望去,一个年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伯,边喊边拉着裤子,一路气冲冲的朝他们跑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我阿旺伯的竹林来偷挖竹笋!”自称阿旺伯的老者,虽然年纪已大,但每日勤奋的工作,跑了一小段路并没有气喘吁吁,反而红光满面。
“告诉你们,我阿旺伯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阿旺伯,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偷笋的。”彧珩有礼貌的道。
“呵,看你一表人才的,竟然也当起小偷!”
“都说不是来偷笋的,您干嘛还一口咬定呢?”降月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你这姑娘眉清目秀的,也跟着人家学当小偷--你还说你不是来偷我的竹笋,那你手上拿着锄头做什么?”阿旺伯大声吼着。
“我……我在挖东西呀。”
“挖东西?呵,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
“老伯,我们不是来挖笋的,而是来找一本心经的。”彧珩不疾不徐的说,还把地图递给他看。“这地图上画的,应该是这儿没错吧?”
阿旺伯拿着地图看了看。“小子,你怎么知道这儿以前的模样?”阿旺伯指着地图中的大树,呵呵笑着,“当初要砍这棵大树时,我还和我老伴吵了一架,我不让她砍,她却说这树会碍着竹子生长……什么鬼论调嘛!唉,不过,后来还是给砍了。”
“真的就是这儿?!”降月双眼发亮。“那……这个石头,该不会就是地图上画的石头?”
阿旺伯想了想,“也许吧!那都十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有得坐着歇息就行了,管它是哪个石头。”
“一定是的!”降月欣喜若狂的同彧珩说道。
心中笃定了之后,她握着锄头努力的挖着。
“喂喂喂!你干啥挖我的地!”阿旺伯紧张的叫道:“要让我老伴看见了,她一定会拿命和你拚了!这片竹林可是我们俩的生命呀!”
“老伯,我们在挖一本叫鬼心经的东西,它就藏在这大石头底下。”彧珩指着地图上的标志给阿旺伯看。“不知道这个石头在竹林开发后,是否有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