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反应引来庾父狐疑的一眼,一旁的庾母则连声附和,“是啊是啊,今晚就留下来住吧!”
乐文最先想到的借口是,“可是我没跟我妈提耶。”
听到这话的庾司晃挑了下眉,清楚她一个人独居在外,就算没回去过夜,沐母也不可能知情。
不过庾司晃并没有拆穿她,直觉的,他不想这么做。
“这样啊!”就在旁人以为庾母要放弃时,她却又语出惊人,“那把电话号码给我,我来跟你妈说,她会理解的。”
乐文一听简直想大叫,要让母亲发现这事,不连夜打包嫁妆逼她嫁过来才怪!
“不、不用麻烦了,伯母。”
今晚首次,庾司徉站出来帮腔,“是啊妈,反正她也没带换洗的衣服,我载她回去就可以了。”
“那有什么关系,先穿我的呀!”庾母说着转向乐文,“虽然宽了点就是了。”
就在乐文和庾司徉心焦之际,今晚始终未发一词的庾司晃开了口,“妈,这么晚了,家里的空房间也没打扫,怎么好意思给客人睡呢?”
下一秒,庾司徉感激的望向兄长,为他在这危急时刻出手相助。
乐文亦感意外,整晚没听过庾司晃开口,原以为他生性木讷寡言,没想到会看出她的为难,进而出言帮了自己一把。
“对喔!”经大儿子这么一提醒庾母才想到,不免流露出遗憾的语气。
而以为逃过一劫的乐文,却听到庾父道:“乐文跟阿徉既然在交往,应该不会介意今晚先暂时住在一房。”
庾父的话宛如平地一声雷,非但炸翻了身为当事人的乐文跟庾司徉,就是庾司晃脸上也不免出现异色。
“什么?!”最先叫出声的是庾司徉,仿佛他才是吃亏的一方。
庾父眼睛立刻眯了起来,“还是说,你跟乐文不是真的在交往?”
被父亲这么一堵,庾司徉转而硬拗道:“我是担心她不愿意。”他不讲道义的将问题抛给她。
乐文瞪了他一眼。
抢在她之前,庾母先一步开口,“乐文啊,你可别误会我们把你当成随便的女孩子,事实上我跟你伯父可是拿你当媳妇看待。”
庾母一席将她当成自家人的话,立刻便勾起乐文的内疚感,为自己对他们的欺骗。
哪里知道她这一迟疑,事情就敲定了。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走走走,伯母先带你去看阿徉的房间。”
乐文一惊,才要开口已被庾母拉着上楼,跟在后头的则是同样心惊的庾司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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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乐文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会搞到这种地步,自己本意不过是来冒充一晚,结果却被庾氏夫妇强行留宿。
虽然,已算仁至义尽的乐文,是可以当场揭穿谎言走人。
但是一整晚下来,面对殷勤相待的庾氏夫妇,她实在开不了口告诉他们自己的欺骗。
事到如今,她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只不过她越想越是怀疑,从庾司徉那烂人一整晚的表现看来,说他会好心的载她去买鞋实在很难令人相信。
又想到刚才庾司晃的出言相助,让乐文对他的想法也跟着改观。
会不会他其实不是木讷寡言,只是对自己的出现同感诧异,而他才是那晚帮助自己的人?
乐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面相,尤其那人还不是别人,而是庾司徉那个大烂人。
为了厘清心中的疑点,她决定找庾司徉把话问清楚。
而当乐文从浴室里出来时,只见洗过澡的庾司徉正大剌剌的躺在床上,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
看在她眼里如何能不气恼,自己好心帮忙,他却一副二五八万的跩样。
不过眼下乐文没心思去跟他计较,径自走到床边问道:“那晚去听歌剧--”她话都还没问完,他就打断她。
“神经病!听什么歌剧,不就是一票人在那边哭夭。”
庾司徉此话一出,无疑间接证实了乐文的揣测。她就说嘛,像他这种没品的烂人,怎么可能会去听歌剧。
只不过这样一来,她却又不明白,那他开口、闭口指的恩情又是怎么回事?
乐文进而再开口确认,“你不听歌剧?”
他却误会了她问这话的含意,“是你自个儿要留下来的,我可没有求你,别以为这样就想叫我跟你去听什么鬼哭鬼叫的歌剧。”
乐文一听,“那你干么口、闭口要我还你恩情?”她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庾司徉不改傲慢的态度,“否则以你这种普通的姿色,真以为够格站上我的伸展台?”
乍听到他的说法,乐文错愕不已,怎地也没料到其中的误会竟然如此离谱。
从头到尾,两人说的竟是风马牛全然不相及的两件事。
一时之间,乐文也不知道是要气庾司徉,还是要气自己胡涂。
不过再怎么说,自己好心帮忙却被说的如此不堪,这口气总难叫人咽下。
“放屁!”乐文气到爆粗话,“要不是你用不入流的手段逼我答应,你就算用八大轿来抬,我也不屑上你的伸展台。”
她不屑的语气激得庾司徉反唇相稽,“要真不屑,你会答应冒充我的女朋友?”
“我答应是因为我以为……”
罢了,误会既然已经造成,再跟这种人解释什么也是多余。
庾司徉却以为她无话可说,“以为什么?说不出借口啦?”他一脸得意。
将他要贱的嘴脸看在眼里,乐文真恨不得狠狠赏他一巴掌。
突地,她忆起发表会那晚,自己不由分说赏了眼前贱男巴掌那幕。
会不会……误会其实不只这回,其实那晚自己也打错了人?
这个想法让乐文难掩吃惊的瞪视着庾司徉,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庾司徉见状,“两眼瞪那么大做什么?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
将她说话的嘴脸看在眼里,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以这贱男人的个性,自己当时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像这种不懂得风度为何物的男人,脑子里压根就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观念,肯定会在当时立刻予以还击。
怀疑自己怎会没想到这点,她于是又问:“发表会那天……”
“怎么?说不赢就想翻旧帐?”
无暇理会他的挑衅,乐文只想知道,“我有没有打过你?”语气是急切的想确认。
“打我?就凭你?”庾司徉一脸轻蔑,“有胆的话动手啊,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对你客气。”
果然,自己当时打的人如果真是他,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乐文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为了眼前这个烂人做了那么多错事。
毋需再查证,她隐约知道,在发表会前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应该是庾司晃。
否则怎么可能几分钟前才在化妆室里见过的人,几分钟后又在转角跟自己相遇?
让乐文想不透的是,如果那时她遇到的真是庾司晃,按理说两人根本不相识,他怎会主动来跟自己打招呼?
还是,在那之前自己曾跟他见过面?
记忆往前回溯,除了发表会前的练习,便是在飞机上的再度相遇,她还记得当时这贱男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突地,她想起了,难道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回?!
那回对方开的轿车跟戏剧厅那晚是同一辆,而这贱男人开的却是敞篷跑车。
至此,乐文算是厘清了与他们兄弟间的交集。
的确,两人的态度回异,气质更是大相径庭,她怀疑自己怎会迟钝到现在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