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忘了鸳鸯衾里,信誓旦旦的说要等我回来吗?
花朝痛苦无比,有一千一万句话想问千慧,但却一句都不能问,因为她已为皇上生了个女儿……一个女儿……
“朝儿,放了吧,只有放手,才能做回自己。”花捷轻拍着他的肩安慰。
花朝猛然睁开眼,视线是模糊的,脸上冰冰凉凉。
他想到千慧的泪,是烫的,而在她眼中闪耀的并不是愧疚,而是见到他的喜悦。为什么明明背誓,还能用那样深情、真挚的眼神看他?
“朝儿,真的爱一个人,就该以她的幸福为幸福。只要她过得好……”花捷意味深长地又说,眼神复杂,“就是你过得好。放手吧!”
放手?
放手,自己就能过得好?放手,心就不会再痛?放手,所有的怨恨、嗔怒都能消失?真是这样吗?但为何想到要放开她,放掉两人的鸳盟,身却似浮云、失去重心,心如飞絮飘流,呼吸也虚弱了起来?
放开她就能做回自己吗?但他已经忘了自已是什么了,只知道从此后,眼前像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有白天的黑夜,紧紧的将他包围。
☆ ☆ ☆
视线,亮了起来。
尽管他很确定这时候应该是月华高挂天际的夜里,依稀记得才看过那弯明月,想着缺角的部分藏到哪去……现在,他不确定了,在以为该是永夜的心头上顶时候却是高挂着金轮,连阴晦的往事都被照亮了。
往事?
他同样不确定。
或者,那只是一场恶梦?一场让他心成死灰,活在黑暗中的恶梦?
还是现在的是一场美梦?一场令死灰复燃,感受到生命光热的美梦?
怀中的温润提醒他不久前的那场激越是真实的存在。
那如海潮升腾般高张的欲望几乎榨干了他的体力,将他吞没,就像那如梦似幻又真实无比的一晚,她把他拥在怀里,热烈的唇舌以绝望的热情堵住他所有的迟疑,柔软的臂膀紧紧拥住他,用她的温香,用她诱人沉沦的女体,将他包覆。
他伏在她鼓胀的乳房,像个饿了不知几餐的婴儿饥渴的吸吮,女性的馨香比任何春药都要强烈地鼓动他体内的欲火。
他吻着她,吻遍每一寸的柔腻,从她香馥潮热的小嘴,丝滑的颊肤,贝壳般优美的耳轮一路下滑,在她配合地仰起的玉颈上留下吻痕,在她的帮助下卸尽两人累赘的衣衫,然后……整个视野都被眼前的美丽所占满,无法抗拒的,他以手、以唇膜拜着她,那每一寸的丝滑,都令他疯狂。
她的乳尖在他的抚触下震颤着,并不断地挺起偎向他。感官的热浪同时扫中他,两腿之间饱胀着一阵情欲骚动,他因需求而颤动着,在对她的渴望和兴奋令他无法呼吸之前,他继续膜拜之旅,不断地往下往下……经过平坦纤细的腰腹,探索那香草掩覆下的深渊……
他的脉搏急促,一种压迫自鼠蹊部源源不绝的膨胀,延伸成不可遏止的海潮。他想要到深渊那里,好想,好想。所以当她丝滑的腿交缠上他腰腹,他没有迟疑地,鼓噪的欲望坚挺地展开探索,可那洞口好小又好紧,阻碍着他的前进,并感觉到千慧的牙齿深深啮进他接近心口的肌肉。
但他不在乎,也无暇理会那微不足道的疼,只是专注地感受着千慧的一部分逐渐开始接纳他,并湿热地包围住他,带给他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没有尽头的愉悦,也让他失去所有的自制力,顺着男性本能激烈地发射……
喷射的力量是那么强大,他忍不住嘶喊出声,觉得有某种东西不断地在体内爆炸又爆炸,炽热的光焰令他有短暂的盲目,接着一切化为沉寂。
等到他恢复一丝力气,从千慧身上翻下来,一丝歉疚随之而起,他将她娇弱的身躯拥了过来,感觉到她身上就像他一样仍在发烫,而那微微疲惫、却仍清亮的眼眸依然柔情万千地回视着他,比起先前的激越还要教他悸动的温热情感顿时涌至心房。
我等你……
这句誓言化作亘古的缠绵,深深烙印进他的灵魂深处。为了这简单的三个字,他可以承受任何痛苦,历经生死挣扎,也要回到她身边。
可他是回来了,誓言却如烛火,风一吹就灭,他的世界从此陷进黑暗里。
意念转到这里,所有的梦魇又回来了,花朝悲痛地领悟到,刚才经历的一切并不是那晚的延续,而是历经生离、背誓之后,突然的……
什么呢?
他不知道该把这一切归为什么,看向怀里的人,发觉千慧不知何时也醒了,睁着一双娇慵、迷茫的眼眸凝视着他。
那双眼里依然有着撼动他神魂的柔情,往事的残影同样在她眼中闪过,他知道她同样想起从前,就在她投向他,义无反顾地投进他怀抱,与他一同坠进这场无边绮丽的温柔漩涡里时,她与他一样逆着时光之河共同探寻了两人的过往。
可是,为什么?
他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用意,她应该可以抽身的!他也给了她抽身的时间,可她非但没有抽身,反而投向他,撩拨着他的欲火,瘫痪了他的意志,让他……
该死的,他做了什么,他……他……
瞬间领悟到两人所做的事是法理难容,不知要牵累多少人的极恶大罪,怀里温润、诱人的女体登时像一尾冰冷的蛇般令人畏惧。花朝迅速爬起身,但体力显然尚未从之前的激越里恢复过来,头仍有些晕沉。
“你后悔了?”她被他的态度刺伤,话音哽咽地问。
“该后悔的人是你吧。”花朝阴郁的回答,“这种事,女人所承受的永远比男人多。何况,你不是普通女人,是皇上的贵妃。皇上大不了要我一条命,至于你……赵氏家族枝繁叶茂,都要被你连累了。”
“他不会那么做。”千慧摇头。
花朝莫名地感到气恼,她就那么有信心皇上就算知道,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吗?在她心里,尊贵的皇帝究竟是……究竟是……
他忽然觉得整件事既荒谬又可笑,一个背着皇帝偷情的贵妃,一个违背皇帝交托的御林军统领,他们一起背叛了皇帝,而在两年多前,遭人背叛的皇帝联合着如今背叛他的贵妃一起背叛了他这位御林军统领。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是现世报吗?
花朝还没想清楚该如何收拾这现世报造成的残局,便听见混杂着谈话声的脚步声来到门口,这让他全身一阵紧绷,目光犹疑地看向千慧,后者仍躺在床上,明媚的眼眸同他一样闪过一丝警觉。
“啊,在这里!”
什么在这里?!是指他和千慧吗?花朝一颗心提到喉咙。
“仙贝公主怎会睡在这里?”另一道声音扬起。
花朝跟着听得一头雾水。
“一定是刺客事迹败露,为了脱身方便,才把公主给留在这。”
刺客?花朝急忙拨开床帐,寻找散落床上、地面的两人衣物。
“刺客会不会就在附近?”
“我们四处搜搜!”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不进屋里搜?”
“王爷……”
接下来的话,花朝无心听闻,与千慧火速为自己着装。该死的,平常一下子就能穿戴俐落的衣服,这时候却因慌张而手忙脚乱,越穿越乱,系紧的衣带并随着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而又松了下来。
“花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为首的华衣男子目光如炬的笔直射向床榻方向,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