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蝶陪着主子绕了一大圈路,突然伸手拉住主子的衣袖--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若兰,并未发现异样。
“咱们回头吧!格格。”心蝶皱着眉头,瞪着前方。
若兰原以为心蝶又想阻止自己,才要开口,就见心蝶忽然挡在她面前,敞开双臂、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喂,你这个人--我警告你,别再走过来啊!”瞪着朝自己与格格这头走来的男人,心蝶死命护主的模样,活像保护小鸡的母鸡。
“真巧,又撞见了。”策凌低嗄地道。
他盯着若兰,眸光深沉。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若兰僵在原地。
她屏息地抬起双眼,瞧见站在正前方的男人就盯着自己,那双深沉的眸子仿佛若有所思……
若兰的胸口倏然揪紧。“心蝶,咱们绕路走罢。”她避开他紧迫盯人的双眸,握着心蝶的手径自转身--
“急什么?!”策凌一个箭步挡在两人面前。“既然遇见了好歹也说上两句话,打声招呼。”他冲着她咧开嘴。
若兰瞪着他英俊的脸孔,不明白他脸上那抹笑意味着什么。
“你想做什么?!”心蝶斥喝着,护在主子跟前。
策凌对心蝶的诘问听而不闻,他撇撇嘴径自对若兰道:“上回是在下唐突了,莫非十格格还没消气?”他盯着若兰白皙典雅的五官,露出笑容。
如果颐静的美丽像入口的烈酒,一饮即醉。那么这名十格格的容貌,就像清新的甜酒,尤其那一汪清澈见水的眸子,让人一眼便看透她的纯真。两者之间一个浓艳,另一个清新可人。
以一名妻子来说,她的“条件”恰到好处。
自从上回失控过后,策凌已经重新考虑娶妻的可能--
既然他爱的女人先背叛誓言,那么他可以牙还牙,而且将以最快的速度达到报复目的!
“咱们格格不想同你说话,你快让开!”心蝶瞪着挡路的男人,生气地喊。
尽管这个男人长得英俊极了,然而心蝶最恨欺负格格的人!
“我没怪谁,今天以前发生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若兰拉着心蝶,示意心蝶别再为难对方。
同时她回避着策凌的视线……却困惑于其中充满侵略性的深沉。
“既然如此,”策凌咧开嘴,盯着她别开的清秀脸庞。“十格格何必躲着在下?”
“我并没有--”
若兰还来不及说完话,便发现他的视线忽然转移到前方,停留在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身上--
独自一人悄悄走进这处偏僻的林内小径,准备会见情郎的颐静,意外发现策凌身边居然还有其它人!颐静本来想转身就走,却发现策凌身边那名女子已经看见自己!不得已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装做若无其事、只是碰巧经过的模样走上前……
若兰不由得紧张起来,上回的事她还印象深刻。如果她猜的没错,他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却又再一次被自己撞见。
颐静走到若兰跟前,认出她身上的服色与佩戴绝对不是个奴才,不禁感到疑惑,待又见她眼窝边一颗黑色星痣,颐静一脸狐疑顿时豁然开朗。“咦,难不成您是皇十格格吗?”她露出虚伪的笑脸。
宫中没有人不知道,石静嫔生的女儿十格儿在那场火灾里被伤到脸蛋,眼窝旁留下了一个星疤。原本她听到传言,还以为十格格貌比无盐,没想到--
颐静眯起眼。
她忽然想起,皇上后宫粉黛无数,然而听说当年皇上之所以特别宠爱石静嫔,正是因为石静嫔惊世的美貌居于六宫之冠。
而这十格格的容貌--竟然让她胸口生起一股没来由的嫉妒!
若兰淡淡地点头微笑。
她无意介入他们之间--
“心蝶,咱们走吧!”她回头对心蝶道。
然策凌却不让路。
他挡在若兰面前,脸色诡谲。
“策凌爵爷?真巧,没想到您也在这儿。”颐静装做像陌生人一般,跟情人打招呼。
策凌的脸色很冷,他当然听得出颐静故意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而他阴晴不定的神色,让颐静心头顿时不安起来。
“十格格,您是路过这儿?或者,”颐静回眸转了转,竟然笑着对若兰说:“十格格,您是否跟什么人约好了在这儿私会?”她有意无意地望向策凌。
心蝶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私会?你这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咱们格格才没像你说的那么不知道羞耻!”
“我跟心蝶只是路过这儿,您误会了。”若兰拉着心蝶想走,策凌却没有让开的意思。“爵爷,请您让一让。”若兰淡声对他道。
“既然咱们是在这儿‘私会’的,你就没有走的必要。”他黑色的眼瞳紧盯住若兰。
这话让若兰冷不防倒抽一口气。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事情越抹越黑?
颐静自信的笑容霎时僵凝在嘴角。“策凌爵爷,看起来该走的人是我才对,这儿可没人胆敢赶走‘皇十格格’。”她酸溜溜地道,眼眶适时挤出了两滴泪,哀怨的眼神幽幽地望向策凌。
她开始怀疑,因为自己不肯拒绝皇八爷的婚事,因此策凌在两人幽会时故意约了皇十格格,让她难堪。
然而这招梨花带雨,却意外地不再对策凌生效。“请便。在下还有话想私下对‘皇十格格’说。”策凌冷淡地道。
若兰张大眸子,错愕地瞪着策凌。
颐静瞪大眼睛。她美艳的眸子瞋怒地瞅着策凌,表面看似恨他,柔媚的眼波却又勾引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这勾魂摄魄的眼神饱含旖旎,就如同往常两人在床上交欢时眼神交织的缠绵,策凌自然明白这意思。
然而他却视若无睹地别开眼。
策凌冷淡的反应,让颐静一阵错愕。下一刻,她望向若兰的眼眸锐利得如同一把刀--
“既然格格与爵爷有话要说,颐静不该再打扰,告辞了。”抬起颈子,颐静在策凌冷淡的日光下保持着骄傲优雅、假装若无其事地笑着离开。
若兰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她转眼望向他。“你为什么对她这么说?你明明--”见到心蝶疑惑的眼神,若兰欲言又止。
那一天她躲在大树后听见的秘密,她绝不会在第三者面前说出口,即使是心蝶。
策凌挑起眉。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心蝶气忿难平。
“她是顺亲王府的大格格,颐静。”策凌眸光深沉,英俊的脸孔因紧绷而显得阴鸷。
他森冷的语调,唤起若兰的注意。她多希望自己不曾经过这里。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打扰了你们。”她对他说。
“格格?”若兰的道歉引起心蝶的狐疑。
“我们?”策凌撇起嘴。“你实在很喜欢自作聪明。”他眸光放沉,冷冷地道。
若兰屏息以对。
“走吧,心蝶。”她没有生气,径自转身。
她相信颐静格格走后,他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爵爷没有理由再挡住她。
然而策凌没有让开,他质问她?!
“为什么道歉?你没做错任何事!”
“我知道我打扰了你们。”若兰解释。
策凌沉下眼。
“格格,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心蝶被搞胡涂了。
若兰继续往下说:“如果我冒犯了什么,全都是无心的更是无意的。我知道你针对我只为了保护‘她’的名节,就如同那晚你为我所做的一样。”虽然其中意义有稍许不同。她提醒他,她会如此坦然是因为什么理由,然后直视他的眼睛。“我保证,那天所见过的任何事部不会从我的嘴里泄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