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
“轻敌是你最大的毛病。”他愉快地点明这点,将剑尖翻转成一朵朵剑花,更进一步在临渊的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受这一剑后,不得不认真面对他的临渊,微微眯细了两眼,一反守势,凌厉的攻势在下一刻即展开。
“你从未把我放在眼里是不?你的眼里就只看见浩瀚?”丽泽一剑架住了他的后,凑至他的面前问。
“你想说什么?”锐利的眸光,立即出现在临渊的眼中。
“眼神不错嘛。”丽泽愉快地看着难得出现在他面上的厉容,“我真想让浩瀚看看你此刻的模样。”
被日行者领着来到园中的浩瀚,在他俩全都亮出看家本事,对彼此都毫不留情时,站在远处开口。
“丽泽,住手。”
他转首看向浩瀚,冷冷低哼,“你的坏毛病就是太好说话了。”
“丽泽。”这一回浩瀚的语调里,就不再温和而是充满威胁。
“或者该说睁只眼闭只眼是你最大的本事?”不以为惧的丽泽,犹挑衅着他的底限继续问。
“二相!”浩瀚在他又举剑刺向临渊之时,朝身后一喝。
随侍在侧的日月二相,立即衔命介入两者的战局。
“哼。”一对上月渡者那双老早就等着会一会他的眼眸,当下失了兴致的丽泽哼了口气,颇为不愿地收剑回鞘,他转身睨了臂上多了一道口子的临渊一眼,接着连礼也不行地就转身离开图中。
纵容他离去的浩瀚并未拦下他加以追究什么,他只是举步上前,在临渊连忙收剑想向他行礼时,伸出两掌扶起他。
“皇兄没事吧?”
“臣没事。”
“丽泽也太不知轻重了,都几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在他开口大诉丽泽的不是之前,浩瀚先他一步替他说出不满。
“陛下……”总觉得不对丽泽之事做出处置,就连口头上的教训也无关痛痒的临渊,不满地站直了身子想再多参丽泽几本。
“皇兄先去疗伤吧。”浩瀚微微一笑,一手小心扶着他受伤的手臂。
“这只是小伤,臣并不——”
“先疗伤吧。”浩瀚柔声劝着,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眼看日行者已经配合着浩瀚地走上前,准备搀定他,没能多说几句话的临渊,也只好点了个头向他行礼。
“臣遵旨。”
“陛下……”站在原地未动的月渡者,才想好好跟浩瀚禀报一下他们是怎打起来的,但一道她原以为早已摆平的男音,却在此时闯进她的耳里。
“陛下!”
破浪扯开嗓门的吼声,令浩瀚微微蹙紧了眉心,他往旁一瞪,自知办事不力的月渡者马上摸摸鼻尖,很识相的先行开溜,以免被那个近来被她整惨了的破浪给堵上,留下浩瀚一人独自去打发破浪。
“陛下,您没事吧?”才一进宫就听闻两位王爷在宫中亮卫兄剑,担心浩瀚安危的破浪,一骨碌地冲进御园中,两脚还未跑至浩瀚的面前,话就已问出口。
一根寒毛也没少的浩瀚,只是一手抚着下颔,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陛下?”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的破浪,在日行者送走临渊走回园中时,忙不迭地以眼神看向日行者,但他只是摊摊两掌,也不清楚浩瀚在想什么。
浩瀚问得很故意,“破浪,你近来很忙?”看样子,月渡者应该再让他忙一点,最好是忙到就连回宫的机会也没有。
“还不都是那女人搞的鬼?”想到这点就有气的破浪,两眼四处张望,就是没在园中找着月渡者的身影。
“你与阿尔泰处得如何?”浩瀚抬手拍拍他的肩,闲话家常般地拉着他至园中的凉亭里小坐。
丝毫不加掩藏的臭脸,立刻忠实地出现在破浪的面上,浩瀚看了,没好气地轻叹。
“阿尔泰是朕亲任的西域将军。”平常他不是挺没有什么同僚情谊的吗?怎么他的同僚情,老是捡在他的同僚们不在时才会发作?
“陛下真要他取代孔雀?”不是他要挑剔阿尔泰的身分和为人,只是要他把孔雀的位置让给一个外人……不行,他没那度量,那位置除了孔雀外谁都别想坐!
浩瀚玩味地挑高眉,“你有不满?”
“不是,只是他来自地藏——”
“你不相信朕?”不待他把谏言说完,浩瀚迅速换上了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
当下他的话全都梗在喉里,“我……”可恶,又对他来这招。
浩瀚在亭中站起身,关爱的大掌抚上破浪的顶上,一下又一下地拍抚着他,如同在安哄个小孩似的。
“乖,好好和阿尔泰相处。”
总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当成幼儿对待,面子因此而大大挂不住的破浪,很想拎走兄长那只正在对他摸摸头的手,可笑咪咪的浩瀚的表情又显得很缅怀似的,使得满肚子火气想压又压不住的他,就只能僵着身子坐在石椅上。
当站在亭外的曰行者掩饰性地别过险窃笑时,再也忍耐不住的破浪,一把撇开浩瀚的大掌。
“臣告退!”
大步大步踏出御园的破浪,在走至园外时,两眼朝倚在园外没进去一袅头看热闹的阿尔泰一瞪。
“你听清楚,本王相信的不是你,而是陛下!”
“听得很清楚了。”觉得他们兄弟情很好玩的阿尔泰,爱笑不笑地绕高了两眉。
“陛下,您的手……”这时站在亭外的日行者,才发现浩瀚的掌坐异沾着了方才临渊所流的血。
就在日行者忙着掏出巾帕时,站在亭中的浩瀚,面无表情地瞧着那一抹血渍,而后,缓缓收紧了掌心。
第六章
破天荒地,海道众岛的大小船只,在天际晴朗的这日,全都横越过蓝色的迷海海面来到了玄武岛,世代散居于海道的神子们,几乎都在这日齐聚于玄武岛,而来自都灵岛神宫的巫女与长老们,更是派出庞大的阵仗,登岛准备将海皇恭迎至都灵岛上的神宫里。
高站在东殿临海的窗口,临窗俯视着下方目不暇给的各色船只,数了半天也数不清究竟来了多少人后、北海神色不悦地瞪向身后的两者。
“是谁告诉他们的?”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一早就被召来这看神脸色的观澜,当下就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不是我。”他以为她很乐意告诉她的子民们,海道出了个好色的神人吗?他不要脸面,她要。
“波臣那女人还真是学不乖……”才刚康复离开病杨的沧海,则是一手抚著作疼的额际,直在心底想着到底该下该去琉璃岛上,把那个陷害他的波臣给大卸八块。
观澜一手指着身后远处的殿门。
“你不去见见他们吗?”哼哼,现在殿外可等了一堆让这尊神人见了就会头疼的人呢。
“没兴致。”北海想也不想地就打回票。
“那她们呢?你也不见吗?”观澜心情甚好地扬高了两眉,走至另一扇殿窗边打开它。
不知她指的是什么的北海,才走至那扇窗畔,立即对下头那些少说百来个,全都穿戴着凤冠霞帔,一副新嫁娘模样的女人恼怒地皱紧了眉心。
“这是什么意思?”
观澜懒懒地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边说明,“她们都是海皇的新娘。”
“新娘?”他哪时曾预约过什么新娘?
“神宫里的每一位后补神女,皆是神宫为海皇准备的新娘。”她不怀好意地瞟他一眼,“就算你贵为海皇,你也该有点天谴了。”
不想让她惹毛神人,更不想引起另一场小战事的沧海,走至她的身旁以肘蹭蹭她,并以眼向她示意,窗外正对面的西殿露台上,这会儿正站了哪一号人物也在看着那些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