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爷放了些东西在我店里,你过去搬回来放在大厅。行不行?”她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行,当然得行啰!谁教她是前夫人,又是小少爷们的娘。
“等等。”她叫住要去搬货的守门人,“你们家老爷的那些夫人都在家里吗?”
守门的眼睛一亮,前妻要斗上后妻们了吗?
“在,都在后院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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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芝芯晃到了后院,想要亲自会会这十二金钗。
“瞧,是谁来了?是爷休掉的前妻呢?”
“原来是这种货色,我还以为多美呢,也不过如此而已。”
李芝芯根本搞不清楚谁是谁,只觉得这些女人长得都很相似,脸圆圆的,腰围广广的,屁股也都大大的,标准专生孩子的身材。
这胡定宇真是造孽不浅呀!
“红杏出墙的女人还有脸回来找爷,不要脸。”
“生了孩子就以为很了不起吗?哼。”
想到这些女人都曾在他身下盛受雨露,她的胸口不由得有些心酸,如果不是他的误会,他温暖的胸膛还是她一人独占,岂会让这些女人分享。
她十分不甘心,但更难过的是她无力改变这一切。
“喂,你笑什么?”
她迎视她们,当然不会说出这些年来她学会了隐忍悲伤,“我笑十二只母鸡竟然都生不出蛋来。”
十二个女人面露凶相!“你取笑我们?”
“不,我只是好奇你们不能生的原因,是真的不能,还是……不愿意生?”她仔细观察着她们的反应,发现了她们脸上的不安。
“你少胡说八道。”
“为什么不愿意?”她偏头沉吟着,“会不会是气那姓胡的不把你们当人看?”
十二金钗沉默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多少猜对了,“或许还怕生了孩子,他就只要孩子而冷落了你们,甚至不要你们?我看你们感情挺好的,如果他只要那生了孩子的女人,你们或许就得分开,而依那姓胡的个性,就算送你们出府,怕也不会送你们多少钱。”像她就没拿他半文钱。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谁都不要生,尽量的攒私房钱。”换成是她也会这么做,女人也是有自尊的,不是专生孩子的工具。
她长叹一声,“我也是女人,所以不会为难女人。”
“真的?”有人疑惑出声,却遭来其它姊妹的白眼。
但她不介意的颔首,“你们这样做是对的,女人不一定得待在深宅大院,女人可以做许多事,男人能谈生意,我们也能,他们能下田,我们也能,征战沙场也不见得一定要男人。所以好好继续下去吧!希望你们梦想成真。”说完,便转身离去。她来,是要见见她们,确定一下她们的心地如何?不是为了同她们闹些争风吃醋的事。
虽然她还是觉得心中满是酸楚。
这时,有道怯怯的声音响起。
“我们姊妹说好以后要开客栈。”
李芝芯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着十二张认真的脸庞,“很好啊!想好客栈的名字了吗?”
有几个人点点头。
“开店我有些经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她友善的说。
然而,还是有人怀疑,“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还有你到底为什么回来?”
“我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但这不是所有问题的答案,最重要的答案是……随即两行清泪滑落,她说不出口,至少现在还不能说。
“你怎么了?”她们有人关心的趋近,拿超手绢为她拭泪。
“你们都是好人。”她哽咽的说:“真的是好人,所以我相信你们都会是好母亲。”再也说不下去,她面带苦楚的转身跑开。
十二金钗愣愣地望着她凄凉孤寂的背影。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喃喃问道。
“她不是来笑我们的。”其中有人低声回答。
“她来,是有求于我们。”曾经是名医弟子的金钗之一下了结论,纵然李芝芯没说出口,但看她的脸色,她已能看出端倪,“以后我们会有三个干儿子。”
其它十一金钗不禁侧目看向她。
她微笑,“姊妹们,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第五章
对镜梳妆难,因为心里伤,对镜忆以往,人儿依旧在,只是形消瘦,恩爱已不在。
泪盈眶,思及往日恩爱,每晨他为她画眉梳发,她为他绾发戴冠,如今谁人替她?怕是那十二金钗轮流替换。
而她李芝芯,早已多年不画眉、点朱唇、不簪金银珠翠。镜里的人漾着红眼眶,一副楚楚可怜模样,但再也无人来怜……再也无人……
“李芝芯,你给我出来。”
心猛地一颤,胡定宇的暴吼阵阵逼近,她唯一能做的反应就是背对着门,赶紧拭去满眶泪水,驱走自艾自怜的情怀。
该死!他进这家店铺如入无人之境。才思忖这样的情况是否妥当,他却早已一脚踹开她的闺房门,朝着她的背影大吼。
“你到底对我那十二个老婆说了什么?”他带着儿子们一回家,就见到大厅堆着几欲发臭的食材;这就算了,他可以找时间劝哄她接受他的好意。可是她竟怂恿他十二个老婆同时休掉他,那就太过分了!他好意相赠珍馐,她竟用这等方式回报?
李芝芯没转身,只是平静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紧紧揪着,只因他口中的“老婆”二字。唉,他终究是男人哪,竟可将心平等的分成十二等份。
“她们说要休掉我,你说这是不是你指使的?”
惊讶显现在她的脸上,但并没有出现在她的声音之中,“她们为什么要听我的?就立场来说,我是她们的敌人,不是吗?胡老爷,你会听你对手的话吗?”
一番话堵得胡定宇无言以对。
“她们要休你,恐怕也是你咎由自取。”
此话竟让他有点心虚,老实说,十二金钗很少……不,是根本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字排开过,他今天才发现她们长得很像,像得他根本分不出谁是春杏、谁是夏花、谁是秋红……她们还要他猜她们的名字,猜得他冷汗涔涔--因为他没有一个猜对。
这还不算惨,最惨的是她们宣布她们其中有好几个竟然还是处子之身……也就是说,他亏大了,花钱娶妾来享福。
这些事,他万万不能说给她听,否则恐怕她会笑死。
“要不是你说了什么,她们怎么会突然想要休夫?”他责怪的指着她,“还有,你要不是作贼心虚,怎么会不敢面对我?”
她哀声低叹,终于还是转了身,抬起晶莹双眸看着他,“对你或许突然,对她们或许是长久的企盼。”她的心分不清对她们此刻的休夫举动是喜是忧。
胡定宇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你哭了?”
她固执的偏开头,“没有。”
但他知道就是有,“是不是她们……”他关心的言语顿时煞住,她哭关他何事,他用得着鸡婆为她打抱不平、主持公道吗?“她们听你说了些什么?”
“你以为呢?”她直视着他。
她的目光让他的心志忑下安了起来,多年后的重逢,她已改变太多,不再是他新婚所娶时的小鸟依人、温柔贤淑。变得精干狡桧、无所畏惧、能言善道。
若不是她带着他三个儿子回来,他不会相信她是他当年所娶的李芝芯。
“唉!”她幽幽一声长叹,“难道你心里没个底?”可怜啊!可笑她的痴情,他竟一点都不了解她,瞧他心虚的低着头,她感到自己的心正一寸寸的枯死,“我说,我是女人,绝对不会为难她们那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