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笑着走出仓库,差点与曲比阿乌撞上。
“哎哟!小心点。”阿比甘莎推开她。
见她头发衣服凌乱,曲比阿乌朝里头望了一眼,冷哼一声。“又在里头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说什么!”阿比甘莎恼怒道。“不要没人要,就出张贱嘴巴到处说臭。”
“我嘴臭总比你让人骑烂的好--”
“你说什么!”阿比甘莎一巴掌打过去,她狠劲一甩,差点把瘦小的曲比阿乌打倒在地。
“你在干嘛!”古比正巧也往这方向来找人,见曲比阿乌被打得往一旁倒,连忙上前扶住她。
阿比甘莎瞪着自己烧辣的掌心,不服输地说道:“是她先出口骂人的。”
“你这个下贱女人。”曲比阿乌叫嚷。
“好了、好了。”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古比急忙阻止。“主人还在等着。”
阿比甘莎瞪了曲比阿乌一眼,愤怒地走了开去。
古比与曲比阿乌走在后头。“你何必跟她斗嘴。”古比摇头。
“我就是瞧不惯,她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曲比阿乌抚着肿胀的脸颊,恼怒地说着。
古比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阿比甘莎回到住所后才发现大伙儿都在,似乎就等她一个人,她朝夕川行个礼,问道:“主人找我?”
见曲比阿乌与古比紧跟着走进来,夕川才说道:“我们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阿比甘莎惊讶道。
夕川立刻看向索日,要他以白族话向大家说明。
“主人要到山上采药草治疗军将大人。”
阿比甘莎一听,这才安了下心。
“现在就走吗?”
“大家一起去找药草吗?”
“我们又不认识那药草的样子。”
其它人陆续发问,索日则代为回答,为免横生枝节,他打算先瞒着他们,让他们以为真的是要去找药草。
“出去山上透透气也好。”一向不多话的普布点了点头,说真的,他实在不喜欢这种王公贵族的生活,在这儿真要把人给闷疯了。
除了阿比甘莎外,其它人也都点了点头,一来是主人的意思他们自然听从,再来他们已经习惯劳动的生活,在府里十多日他们一直无所事事,说实在的还真不习惯。
阿比甘莎见状,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若是依她的意思,她宁可待在这儿吃好穿奸,自小她靠着美貌总能得到男主人的宠爱,就算干活也都是做些轻松的事,从没吃过什么苦,原以为一辈子就是这样了,谁晓得她的前任男主人才生病去世,她就让女主人给踢出门,卖给了人口贩子。
虽说如此,可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凭着自己的美貌,一定会再遇上宠爱她的男主人,谁晓得却在中途让现在的主人买了去,唉!与她当初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虽说这个主人待她也不错,昨天甚至还说他们若想离开也能自由离开,但她总不能就这样跑到赞路那儿说要当他的女奴,男人啊……总得吊吊他,她若这样跑去,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要男人掏出钱来他才会珍惜,若是免费送到他面前,他很快就腻了。
想着赞路方才猴急的模样,阿比甘莎娇笑一声,露出胜利的笑容,他呀!忍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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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川不停地抚着白马的鬃毛,忍不住发出赞叹声。“好漂亮的马。”
为了能让她快些采药回来,军将借了她六匹马,每一匹马的色泽都非常光亮,眼神清澈,她不懂马,只觉得每一匹都好可爱。
“上去吧!”索日伸手到她腋下将她抱起,让她侧坐在马鞍上。
夕川因他的举动而显出羞意,他似乎对于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很泰然,可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够自在,虽然知道他只是纯粹帮忙,但她心里仍是别扭的。
阿比甘莎轻哼一声说道:“倒不知什么时候主人变他一个人的了,每次都把咱们晾在一边。”
“主人。”石拍跑上前拉着她的长裙子。“我可不可以跟你骑一匹马?”
“好。”夕川点头。
“你会骑马吗?”索日问道。
“我学得很快。”石拍立刻道。
“主人不会,你也不会,你们两个不能骑同一匹马。”索日摇头。
“石拍,你跟我一块儿。”阿比甘莎说道,以前的主人数过她骑马,所以这对她完全不是问题。
“我不要。”石拍在夕川脚边跳着,想跳上马背。
“别任性了。”阿比甘莎拖着他往另一匹马走去。“你啊!还太小,斗不过索日的。”
“什么?”石拍疑惑地看着她。
“上去、上去。”她示意石拍踏着马蹬上去。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夕川在索日上马时问道。
“石拍不会骑马,所以不能跟你骑同一匹马。”他往后瞧了众人一眼,因为巴里呼玛也不会骑马,所以她与古比骑同一匹,其它三人则是各骑一匹。
“走了。”索日踢了一下马腹,率先奔驰而去,其它人则紧跟在身后离开军将府。
“索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夕川开口问道,她一手抓着马的鬃毛,一手抓着他的衣服,深怕自己掉下马去。
“没有。”他在心里估算着要往哪条路走。
“我觉得大家怪怪的。”夕川说道。“好象有很多心事。”除了阿比甘莎外,其它人今天都很少说话,她可以感觉到空气中有股不安的躁动。
“不用管他们。”他冷漠地说了一句。
夕川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说!”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不高兴的表情,第一次瞧见她的不悦,他还以为她是个不会动怒的老好人。
“你不是要丢下他们回家吗?”
他的说法让她不舒服。“我没有丢下他们,他们……我是说我回家以后,你们还是可以继续过日子。”虽然她也舍不得跟他们道别,但她并不属于这里。
“什么日子?再被拍卖的日子。”他冷淡地说。
她一时哑然。“我是说……你们自由了,不用再当奴隶了。”
“有些烙印是去不掉的。”他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她听不懂。“烙印是什么?”
他以最简单的方式让她明了,他拉起她的手触碰自己眉心上的疤。
她因为这种亲密而反射性地缩了一下手,而后才明了他表达的意思,她忽然想起奴隶的额头上都有个烙印的图案,在她看来很像象形文字,他们说那是个“奴”字,但索日额上的不一样,他的额上已看不清字,因为他以刀削去了一块。
“只要额上有这个烙印,就逃不开奴隶的命运。”他看着远方皑皑连绵的山头,思忖着若能离开这儿到中原,他就能摆脱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
夕川细细地触碰他突起的疤痕,秀气的黛眉因忧愁而攒紧。“没有这个,你们会好一点吗?”
他垂眼瞧她,发现她的神情忧郁。
“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不过我可以试试看,或许我能帮你们把额上的烙印给去掉。”她回望着他。
他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晓得能不能成功,不过可以试试看。”在回去前,她能帮的就尽量帮吧!毕竟他们都待她很好。“晚一点你替我跟他们说。”
他盯着她,问道:“你在你的家乡也都对每个人这么好吗?”
她腼腆一笑。“我在我的家乡没有什么朋友,跟我最亲的是姊姊,不过我养了很多动物,有狗、小猫还有小鸟、兔子跟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