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戚将军你到沙场之上,切记一定要保重啊!”兰馨公主重回信心地将香馥玉躯贴上了戚长风伟岸的身子,羞赧地娇道。
戚长风挺直了身躯,一动也不动地。“谢公主关心,公主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末将就告退了!”
兰馨公主在戚长风坚硬的胸口轻轻叹息。这个笨汉,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但无妨,她就是喜欢他这种铁汉的性格,她坚信柔能克刚,终有一天,她一定能让他惜她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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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酒量浅,怎么还喝这么多呢?”戚长风扶着娇醉的楚蓳坐上马车。
她星眸睨着他,醉态可掬地伸指点着戚长风的胸前。“我高兴,才多喝了两杯,不像大哥,一高兴就跑去会佳人了!”她酸楚地说着,眼眶又要盈泪。
戚长风一凛,深沉的黑瞳闪过一抹惊愕,随即敛起。“贤弟,车旁有人,切莫胡言。”他压低声音在楚蓳耳旁道。
楚蓳瞅着他,一对热烈的眸子如痴如醉地凝视着他,“大哥,她是谁?是我将来的‘嫂子’吗?”
说不是啊!说啊!不说,我的心就快痛死了!楚蓳在心中呐喊着。
戚长风一语不发,只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楚蓳,然后很淡很淡的声音由他紧闭的嘴唇逸了出来。
“她是兰馨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楚蓳一听往退跌去,一双水眸大睁,亦一瞬也不瞬地回视戚长风。公主?大哥说她是公主?!
楚蓳深深地抽着气,接着她就呕了起来,像是要呕干心头所有的东西般,拚命地呕着……
“楚蓳!楚蓳,你要不要紧?”戚长风担心地搀扶着“他”,又是顺背,又是心急地斥道:“该死,不会喝酒就别学人家逞能,醉成这样岂不伤身。”
“伤身总好过伤心,有心又不如无心!”她自喃道。头儿痛,心也痛,浑身都痛,不是有人说“一醉解千愁”的吗?怎么她觉得“酒入愁肠愁更愁”?
戚长风陡地放开了手,惊愕地瞪着楚蓳。
难不成,贤弟知道他的心思?
楚蓳又连呕了几下,戚长风再也管不了其他,管“他”知不知道,管“他”怎么想他,“他”就是他的贤弟啊!
这辈子,他是不会放开“他”了,而“他”也休想逃开!
差不多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尽了后,楚蓳人也跟着瘫软,她偎在戚长风宽阔的怀里,贪享着短暂的幸福,她的眼眶盈满了无奈又心痛的泪,但戚长风当她眼眶的泪是呕出来的。
公主?原来那人是公主,那还有什么话说?
公主看上了大哥,大哥就是驸马爷。这件亲事是跑不掉的,她还有什么条件与之抗拒?
没有,她从来就没有条件抗拒,现在更是连抗拒的力量都没有了啊!
原来心碎就是这般的滋味啊!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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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惯例,同年的门生在考取后,但尚未接到朝廷的俸禄以及拥有属于自己的官职之前,都会先住在主考的太师府邸,所以戚长风等人,自然是住进了太师府里。
戚长风将已醉得不省人事的楚蓳抱进了房内,让“他”安躺在床上,但“他”浑身都因酒呕而脏兮兮的,于是戚长风正准备为“他”更衣。
就在这时,叩叩二声,门板响了起来,接着进来二位侍女。
“戚将军,太师爷说御史大人醉了,要咱们来这伺候着。”
“不用了,我来就行了,你们下去吧!”
二位侍女相互看了一眼,有些进退两难。
“我说我来就行了,这儿不需要人伺候,你们下去吧!”戚长风回过头皱了皱眉命令道。
“可是太师爷会怪罪咱们的,太师爷说了,他请戚将军您回房去,他已经为您备妥了‘礼物’,要您回去‘鉴赏’呢!”
戚长风听到“礼物”二字时,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正色道:“请代戚某转达,感谢太师厚爱之意。”
“那戚将军现在要回房了吗?”侍女们在门前等待。
“你们下去吧,我待会自会回房,这儿也用不着你们,退下吧!”
在戚长风再三推拒下,侍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人对看一眼后,退了下去。
戚长风走上前去将门拴上,不想再有其他人前来骚扰,而后反身走回床畔。
看着床上柳眉紧蹙的楚蓳,发现“他”连睡着了,脸上仍是痛苦的神情,不禁不舍地轻斥道:“我才离开一会,你竟醉成这个样子,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要我如何放心去高昌?”
说这话时,他已经动手为楚蓳解去衣袍,宽大的书生袍一落,他立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他盯着楚蓳所穿的那身白长衣,他知道楚蓳瘦弱,却没想到一个男子竟然会纤细到这种程度?
那种只有在女人身上才见得到的玲珑体态,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碰触。
他屏息地凝望着,并不自觉地伸出一只大手,想要抚摸“他”细致柔嫩的脸庞
此时楚蓳突然侧翻了身,他的手就这么顺势地拨开了楚蓳的四方头巾,接着一头如丝缎般及腰的长发滑溜地漾开,像瀑布般披泄下来,立即遮覆了他的大掌,戚长风的眼睛瞬间睁大,霍然站起。
楚蓳是个女人!
震惊不足以形容戚长风此刻的心境,像要眼见为证般,他急匆匆地再上前扯开她的白长衣,然后倒吸了一口气,满脸震惊地大退一步。
白长衣底下露出了一件水绿色的肚兜,这……他急急地转过身去,一股来势汹汹的情潮几乎将他淹没。
这个发现令他惊喜交加,一时之间心情无法平复,他开始来回地在房里踱步。
“他”竟是个她!她道然是……真的是……这……
她是女人,她竟是女人,她果真是女人!
戚长风冲上前去,瞪着那件水绿的兜儿,突然间他额上冷汗涔涔,之前的惊喜之色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眉心,以及化不开的忧虑。
楚蓳是个女人,却也是今日才考取的文状元,这是欺君之罪啊!若被发现,是要被……被砍头的!
老天,她在开什么玩笑?!
“贤弟……不,楚蓳,你赶快给我醒来,赶快逃呀!”戚长风摇晃着楚蓳的肩,一时间全乱了方寸,一思及她极可能上断头台的可怖画面,他的心就全纠结在一块了。
不,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要保护她。
对,逃!他要带着她逃得远远的,他可以不要官位、不要前途,但却无法失去她啊!
楚蓳在戚长风一阵摇晃下,恍恍惚惚地醒来,但仍不是很清醒,头依旧疼痛欲裂。
她昏昏沉沉地看着眼前摸模糊糊的高大身影,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唤了声:“大哥……”然后又在哽咽中,再度倚在戚长风的手臂上昏睡。
“楚蓳,不能再睡了,咱们快走吧!”戚长风摇晃着她,但见她实在醉得厉害,索性一把抱起了她准备离去。
“……爹,蓳儿考上状元了,您高兴吧!我就要带您回乡了……可以为您报仇了……爹……”楚蓳梦呓着。
闻言,戚长风定了足,拧起浓眉,想起了他们同床那晚楚蓳所说的心愿,不禁犹豫了。
考取状元回乡报仇是楚蓳最大的心愿,倘若他现在就这样带她离去,那这些日子来她所做的努力,不等于前功尽弃?
况且,逃,又能逃到哪儿?难道他要她一辈子隐姓埋名,成天处于担忧受怕之中?